第28章
孫茜兒淺淺一笑,小臉上瞬間染了些許桃紅。 她的眼中明光爍亮,好似星夜般璀璨耀目。 少女懷春、桃夭柳媚,豆蔻之色當(dāng)真是要將這春日都比了下去。 未曾見面之人…… 溫夢夢倒是有些不解。 古代又沒有互聯(lián)網(wǎng)又沒有手機(jī)的,不曾見面的情況下,二人該當(dāng)是如何認(rèn)識? 倒也不止溫夢夢一人有此困惑。 若悠月思索后猶疑道:“莫非、是上元節(jié)燈市中的鴻雁箱?” 溫夢夢搜索了一番原主的記憶才想起有這么一個東西。 上元節(jié)便是元宵節(jié),百姓燃燈供佛祈求平安團(tuán)圓,夜里亦會有七彩燈火將市集照得亮如白晝,而在燈市中央,便擺放著鴻雁箱,眾人可將自己所寫的書信放進(jìn)箱中,也可將箱內(nèi)他人所寫之信取走。 若是膽大些的青年男女,還會將自己的名字與驛站地址寫在信箋上,以此期盼回信,不過多數(shù)也用的是化名。 鴻雁自古便有著能傳遞書信的傳說,亦是代表了眾人希望自己所書的箋紙能被傳至期盼之人手上的美好愿景。 可以說是這個時代交筆友的一種形式。 孫茜兒連連點頭道:“是,兩年前,家人帶我來京城里看燈會,我瞧著那鴻雁箱好奇,便投了信箋進(jìn)去,待游玩好后,我想著難得來一次京城,便取了一封信箋出來。誰知,拿到我信箋之人竟與我取的信箋是同一個人?!?/br> 若悠月吃驚道:“這般的巧合?那便是老天爺注定的緣分了?!?/br> 溫夢夢點頭表示同意。 這般的緣分,當(dāng)真像是月老給牽的紅線一般。 聽若悠月這般說,孫茜兒的面色又紅上了幾分。 “之后,我們二人便通過驛站的書信來往,越聊越投機(jī),漸漸地,二人便互生了好感……” 孫茜兒越說著,聲音越小,倒是嬌羞了起來。 書信傳情,那便是將道不盡的千言萬語匯聚在小小的信箋之上傳遞給對方。 二人互生情愫后,想必定是望眼欲穿地盼著對方的來信,每逢取到信箋之時,心潮澎湃,只迫不及待想打開信箋來看。 駱大娘笑道:“沒想到這鴻雁箱倒真是促成了一段好事,只是兩年了,你們二人不想見個面嗎?” 孫茜兒捏著茶杯嘆氣道:“都是我膽小,每次他提出想見面之時,我便尋了借口推脫。誰知,方家竟是來提親了,自打方家婚書過來之后,爹爹便不準(zhǔn)我與他再通信,還命驛站之人見我的信便撕了,我連這事兒都無法同他說,唉……” 說至此,孫茜兒又取了一塊紅豆糯米糕塞進(jìn)口中咀嚼著,好似要將心中不甘全部吃個干凈。 溫夢夢這下子瞬間回過味來,看著孫茜兒打趣道:“茜兒meimei此番來京城,想必除了想要逃婚之外,更重要的是來尋情郎的吧~” 聽聞溫夢夢所言,孫茜兒口中的紅豆糯米糕瞬間頓在了口中,腮幫子鼓得像只囊袋中囤滿了貨的小松鼠一般。 見她這般模樣,溫夢夢便知曉自己猜對了,忍不住笑了笑。 這小丫頭,一臉的心思都寫在面上,當(dāng)真是好猜得很。 若悠月也輕笑道:“是京中哪家驛站,我們也都打聽打聽去,看看你的小郎君是個何人~” 孫茜兒赧顏,嬌嗔道:“哼,二位jiejie再這般,我便不理你們了!” 這廂的孫茜兒在糖水鋪中被優(yōu)哉游哉地打著趣,而那廂的方明景卻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這般久了,信也沒有,人也不知所蹤,到底是個怎么回事!” “這幾日我都不知給她寄過去多少封信箋了,怎么會一封回信都沒有呢?” “茜兒以前哪會這般久都不理我。” “秦藴,你說她不會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不行,我要不親自去那邊看看……” “這孫知縣怎么回事,家里一個女兒都看不住嗎?” “要是當(dāng)時我在婚書中直接寫明我便是同她傳信的逍舟,就不會有這事兒了。” 方明景在房中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踱著步,正給茶盅倒著水的小丫頭感覺自己的腦瓜子被這位方小少爺吵得又疼又暈,只恨不得快點結(jié)束手中任務(wù)出去。 小丫頭余光瞟了一眼秦藴,只見世子手執(zhí)書卷正細(xì)細(xì)看著,恍若泰山盤石,絲毫不受那方小少爺影響,當(dāng)真是一副好定力。 她可沒有世子這般的耐性,立刻完成了手中之事告退了出去。 秦藴纖長的指尖輕捻書角,將書翻至了下一頁。 “秦藴,你還記得溫家姑娘來尋你那日,你對我說我總是想著與姑娘開玩笑,小心玩火自焚,把自己的心上人給嚇跑了,如今看來當(dāng)真是一語成讖了?!狈矫骶翱迒蕚€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方才坐上凳子沒過一會兒,他又‘噌’地一下站起。 “秦藴,我想了想,我還是得親自去寧上縣尋她!” 方明景這般吵鬧,饒是秦藴定力再好也敵不過他如同蒼蠅似的在耳邊嗡嗡縈繞。 輕輕嘆了口氣后,秦藴將書頁合上,看著方明景淡淡道:“明景,孫知縣說她離家出走,你可曾想過,她可能會來京中尋你?” 方明景當(dāng)真是大為不解,問道:“可是之前我每次想見她,她都不愿見我,害得我相思之苦,不知跑去那邊偷偷看了她幾回,如此這般,她又豈會主動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