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修言目光好似能穿透池子望到她的身子，慢條斯理地說：“我這人對醋過敏，從不知道醋是什么味道，我來，是想讓你睡我。”

    說著，許修言從兜里拿出兩個小包裝放旁邊，意味深長地輕輕拍了拍。

    初愿：“……”

    許修言脫了浴袍躺在按摩床上，動作像在自家要午睡一樣優(yōu)雅，閉著眼睛問：“miss fucker，睡我嗎？”

    “……”

    初愿感到自己正站在一個極其有誘惑力的盤絲洞旁，進(jìn)去便會被千年妖精緊緊纏住，是一場讓她不容易再走出來的歡愉。

    但偶爾貪歡，是人的自由。

    初愿深呼吸著從水里走出來，踩著剛剛他走過去的水腳印，撿起她的浴袍穿上，走向按摩床。

    房間里大亮，她瞥了一眼床上的東西就立即面紅過耳地移開了目光。

    目不斜視地走過來，初愿盯著許修言的臉，他閉著眼，人畜無害的模樣。

    她抬手，本想推推他，但手指不禁落在了他眉心上。

    落下時，初愿無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許修言的眼睫也輕輕地顫了顫，兩人都沒說話。

    三秒后，見他沒撥開她，她大著膽子，濕潤的手指從他眉心描過他高挺的鼻梁，落在他鼻尖時提要求：“我想讓你躺地上。”

    許修言睜開眼：“地上硬?！?/br>
    “可是我想。”

    “不可能?！?/br>
    “……”

    五分鐘后。

    許修言躺在硬地上，仰臉看她那二十七個或深或淺的吻痕，看她不斷晃動的濕潤的發(fā)絲落下來的水滴，看她微張的透紅的唇。

    兩分鐘后。

    初愿忽然停了下來，像跑完八百米累得體力不支一樣嬌氣地倒在了他身上。

    “嗯？”

    “……好累?！?/br>
    “聽說你經(jīng)常和你父親一起晨跑，在國外也和朋友一起戶外跑，假的？”

    “這個，累腰……”

    許修言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初愿柔軟的吻已經(jīng)落在他喉結(jié)上，似含又咬。

    他喉結(jié)的皮膚薄，她牙齒磨著他，無聲催著他快點。

    許修言被吻得氣息不穩(wěn)，睜眼看上方的燈光，看得視線越來越模糊，閉了閉眼，忍住情緒，開口的嗓音從暗啞逐漸到清明，掌心按在她后腦勺撫著她頭發(fā)說：“上次的禮尚往來，還記得嗎？”

    初愿怔了兩秒，隨即立即松了嘴，她眼里一片難忍的水潤，卻很堅定地?fù)u了頭。

    她喜歡他，但不代表她什么事情都會做，而且他又不喜歡她，她更不可能做。

    許修言看著頭頂燈光，看到眸底的血絲出現(xiàn)了蜘蛛網(wǎng)一樣的裂痕與赤紅，猛地起身，初愿被他突然的動作給驚得條件反射喊了一聲，許修言捂住她嘴，瞇眸示意她小點聲。

    初愿深喘著點了頭，身體直抖，抱著他一口咬在他肩上。

    許修言將人抱起來，走走停停地抱進(jìn)溫泉里。

    他進(jìn)入時說：“如果你要和章方舟結(jié)婚，我這個人沒什么道德底線，我會讓你們結(jié)不成。”

    初愿起了叛逆心：“如果我非要結(jié)呢？”

    許修言：“你沒聽見我中間半句？”

    “……”

    **

    初愿衣服里手機響起鈴聲時，房間里的婉轉(zhuǎn)樂聲也正響得熱烈，初愿錯過了第一通電話。

    在響起第二遍時，初愿推許修言：“電，電話。”

    響的是她為初烈設(shè)的特別鈴聲：“是我哥找我。”

    初愿緊張得厲害，怕得厲害，全身都繃得緊，像被擰緊的螺絲緊緊絞著，動彈不得，只有后背隨著水流不斷撞到池壁上，同時水流速越來越快。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咚咚咚的急切聲音，伴著女人的禮貌詢問：“初小姐您好，我是這邊的大堂經(jīng)理，初總打不通您電話，問你什么時候結(jié)束，還要多久。初小姐還好嗎？需要我進(jìn)來幫忙嗎？”

    初愿深呼吸，緊著嗓音喊：“聽——”

    水流速慢了下來，她的緊張也慢下來：“我聽見了，我給他回電話?！?/br>
    許修言去給她取了手機，再度進(jìn)水，站在她面前遞給她。

    初愿腿軟得厲害，在水里浮著，手上動作卻很快，看到兩個未接來電緊忙撥回去，很快接通，聽筒里傳來初烈的低冷聲音：“睡著了？還是干什么呢？”

    與此同時，許修言進(jìn)入了溫泉水中，初愿身體頓時再度緊張繃緊，手指穿過他頭發(fā)抓著他。

    “我睡著了。哥，我，”初愿仰頭“哈”了一聲，裝作剛醒的樣子打了個哈欠，“我還想再泡一會兒。”

    初烈問：“多久？”

    初愿捂著嘴算時間，在許修言停住時，她快速說：“泡和洗頭發(fā)，二十分鐘?！?/br>
    初烈沒說話。

    初愿持續(xù)地捂嘴。

    過了半晌，初烈“嗯”了聲，掛斷電話，初愿才大口呼吸過來。

    許修言從水中浮了上來，正對面抱著她在她耳邊說：“清醒的不爭小姐，二十分鐘好不了，轉(zhuǎn)過去?！?/br>
    “……”

    **

    二十分鐘后，初愿好了，洗好頭發(fā)并且吹干了頭發(fā)，穿好衣服走向門口。

    “女朋友?！?/br>
    身后傳來許修言散漫輕懶的嗓音。

    初愿回眸，臉上浮著泡溫泉泡久了的紅潤，無聲說：“什么？”

    許修言穿著浴袍坐在按摩床上，手里拿著一只沒點燃的煙，凝她的目光像是在看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記得答應(yīng)我的要言而有信，失信我會告狀給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