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愿面無表情地回：「不給親?！?/br>
    「？」

    「生氣了？」

    初愿胡扯：「嘴起潰瘍了?！?/br>
    許修言發(fā)來了語音：「用藥了嗎？噴劑,含液,貼片，用了什么？」

    低低的語音,背景有音樂聲,是黃泊元車?yán)锏囊魳贰?/br>
    許修言低聲說話腔調(diào)正經(jīng),像在會議室里，偏低沉，隱含關(guān)心。

    初愿憑良心講是喜歡和他那個的，今天他又情有可原,但她實在不喜歡他總跟她談葷的，這讓她覺得他若是和蔣宛兒開了葷,他也能如此纏著蔣宛兒。

    初愿越想越心煩，故意惡心他說：「含了蟑螂提取液,有點困，睡一會兒?！?/br>
    許修言發(fā)來文字：「好,你睡，不打擾你?！?/br>
    初愿沒再回,放下手機練太極拳，屁股有些疼，但能緩解自己的焦躁。

    **

    初烈和孟阮過來陪她吃了午飯，之后初烈讓司機送孟阮回去睡下午覺，他留下陪初愿。

    傍晚時初愿又做了一回檢查，結(jié)果仍是沒問題，沒有腦震蕩和顱內(nèi)出血，初烈總算是安了一半的心。

    還有另一半不安，要過段時間再帶她來復(fù)查才能完全放心。

    晚飯過后，初烈沒有要走的意思，初愿頻頻看時間，打算讓母親找借口把初烈叫走，但她站了一整天，此時正趴在床上，手機在窗臺上放著，她又實在不想動，一動就扯到屁股疼。

    她指使初烈：“哥，你把手機遞我一下，在窗臺上。”

    初烈躺在沙發(fā)上看手機，二郎腿翹得老高：“多看電視，少看手機?！?/br>
    初愿大聲喊：“王姨你在外面嗎，麻煩幫我拿一下手機。”

    初愿喊完就低下了頭。

    抬頭抬久了，后頸也酸。

    房里出現(xiàn)了腳步聲，移到窗臺，又移到床邊，手機遞到初愿面前，初愿接住手機抬頭笑：“謝……舟哥你怎么來了？”

    “本來上午就要來看你，但這會兒才挪出空?！?/br>
    章方舟將帶來的果籃放椅子上，看她身上的被子，指她后背問：“摔的是哪？沒摔斷肋骨吧？”

    因為摔屁股這話聽起來不文雅，初家對外說她是摔了背。

    初愿瞇眼笑，笑得有點尷尬：“就是后背那一塊，沒什么事，只是有一點疼?！?/br>
    初烈在旁邊聽笑了，而后起身：“我出去用洗手間，方舟你幫我看著她點，她麻煩，總是要這要那的，身邊不能離開人?！?/br>
    章方舟應(yīng)著：“你去吧?！?/br>
    初愿感覺她哥是故意離開，忙叫住說：“哥你讓王姨進來幫我按按腿，我腿酸脹?！?/br>
    初烈去外間看了一眼，回道：“王姨不在，估計是去跟家里人通電話了，等會兒我看見她跟她說一聲?！?/br>
    初愿不便再說什么，邊按手機，邊與章方舟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她知道許修言不喜歡她和章方舟獨處，因為他作為男人對女朋友的占有欲，但其實她又是喜歡與章方舟聊天的，能讓她放輕松。

    章方舟說起他家的布偶貓和小時宜，初愿聽笑了，笑得肩膀直顫，屁股都疼了：“小美寶和小時宜都不干凈了哈哈哈，她們?yōu)槭裁匆獡岏R桶水喝啊哈哈哈哈。”

    章方舟笑著遞紙巾給她：“擦擦眼淚，不要太笑話我們家的兩個小可愛?！?/br>
    初愿邊笑邊直“哎喲”，章方舟彎腰看她，邊拿手機拍她，初愿擦眼淚時瞧見他拍她，忙捂臉：“別拍，我兩天沒洗頭發(fā)了?！?/br>
    咔嚓響了兩聲，章方舟拍了下來，初愿急了：“刪了，快快快刪了。”

    章方舟知道她不方便下床，退后坐到沙發(fā)上：“刪不了，做個表情包?！?/br>
    初愿哭笑不得：“舟哥，你要是發(fā)給我哥，我可就要跟你結(jié)仇了?！?/br>
    章方舟笑了笑，隨意說著：“認(rèn)識這么多年，要是因為我拍張照片，你就跟我結(jié)仇，小丫頭，我這么多年都白寵你了?！?/br>
    **

    一墻之隔的外間，許修言拎著給初愿緩解嘴潰瘍和活血化瘀消腫的藥，靜靜聽著里面?zhèn)鞒龅男φ劼暋?/br>
    外間燈光明亮，窗外是漆黑的夜，許修言側(cè)眸望著窗外，饒是燈光照得他眼睛里都是亮光，但雙眼深處卻是無盡的幽深黑暗，插兜的右手攥得死緊，仿佛快崩壞關(guān)節(jié)。

    里面的笑聲漸漸變小，不久，傳來兩人的閑談聲。

    “你上次在我家說你快解決好你哥的煩心事了，怎么解決的？”

    “……大概就，犧牲自己解決的?！?/br>
    “是指西海村排廢水的事，還是你哥和許修言撞的項目，或是你和許修言的關(guān)系？”

    “都有吧。”

    “初愿，我知道你聰明，但不要做傻事?！?/br>
    “我知道，我有分寸。”

    “我認(rèn)為許修言是在意你的?！?/br>
    “……舟哥我們不提他行嗎？聊聊別的吧?！?/br>
    許修言藍(lán)牙耳機里響起鈴聲，輕點接通，魏哲說：“許總，初烈回去了。”

    薄云遮了月，里面電視音量增大，也遮住了他們兩人的低語。

    **

    初愿和章方舟說話的同時，給母親發(fā)完了信息。

    過了約莫十分鐘，初烈回來，章方舟正在看電視，初愿則是趴著用聽的，恰是環(huán)保主題，初愿聽得認(rèn)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