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原來這藥是這般來的?!睉c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便道: “韓醫(yī)曹若是不嫌棄,本侯愿意出資助其試藥!” “那這可真是多謝慶公了!”韓盈臉上露出高興的表情,略一沉吟,又道: “這樣,日后醫(yī)屬試出來的外傷成果,我都會抄寫一份,送與慶公,至于慶公需要的止血藥,我以成本價售與慶公,如何?” 慶侯完全沒有想到韓盈緊接著就能送回來這么一份大禮,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露出了幾分驚愕——這還做什么生意? 未等他開口,韓盈臉上多了幾份局促: “就是慶公也知,我沒什么人手,這藥如何運輸,還希望慶公自己解決一下?” “沒事,這個我自己來就好!”慶侯答應的極快,生怕韓盈反悔。 韓盈忍住笑意,盡力不讓自己露出異樣。 若外人單純以生意的角度來看,她的確是很虧,非常虧,技術不握在自己手里直接送給別人,藥還成本價賣,這豈不是既賠了夫人又折了兵? 但韓盈此刻做的已經不是生意,她是借別人的雞下蛋,還堵死了對方養(yǎng)雞的可能。 她克制自己不取民財,富民的同時必然會讓醫(yī)屬的研究經費下降,正如她所說的那樣,醫(yī)屬在戰(zhàn)場外傷研究上投入很低,頂多調配一下止血藥,這時候,非常需要慶侯的投資來擴大研究,甚至是拿他的手下的士兵實驗——而這些寶貴的經驗,最后都會留在韓盈手里。 拿別人的錢留自己的技術,這是第一層。 第二層低價賣藥,是因為再好的技術也得有藥做基礎,倘若藥價太貴,有技術在手的慶侯買一次意思意思,回頭就得自己種藥材配藥,這么一來,韓盈根本賺不到錢。 但,目前的止血藥中有部分草藥本地不產,需要商人運輸過來,慶侯那邊雖然也是一處要道,但鹽馬暴利,舍棄鹽馬而送藥材,對商人來說是很虧的,他必須賣高價彌補自己的損失。 所以商人運他那邊藥材的價格,必然比她這邊高,韓盈以成本價售給慶侯,藥又不是糧食,他的親兵有限,需求不多,運輸上價格也不會太貴,自然不會考慮自行種植配給,如此一來,宛安縣便能繼續(xù)保持優(yōu)勢。 這個優(yōu)勢,結合醫(yī)療技術的不斷發(fā)展,能在日后逐步擴大,直至在宛安縣形成一個藥材匯集,種類繁多的綜合藥材、藥物市場。 到那時,就算其它地方學走了技術,也會因為藥材不夠全面,多種藥材不夠低價的緣故,無法追趕上宛安縣。 慶侯顯然想不到那么遠,他還以為韓盈是依靠舍財以保全自身的獨立性,感慨兩分女子在世不易后,又在止血藥的價格上提了三厘——總不能讓對方真的一點都不賺吧? 待兩人商定后續(xù)合作,慶侯又問道: “對了,我聽女醫(yī)說給病人吃的‘營養(yǎng)餐’,在戰(zhàn)時也能補足消耗,不知是怎么做的?” “是果蔬混rou糜熬成的粥,太容易腐壞,充不了軍糧的?!?/br> 韓盈一點兒也不意外慶侯會問到這個,他肯定會想辦法減少自己孫子得病的可能,便開口解釋道: “慶侯為軍中之人,也能明白,同等重量的糧,干麥吃了管飽,可稍微活動人就會無力,米粟少吃一些,感覺餓,卻能有力氣繼續(xù)行軍,這是不同糧對人提供活動的營養(yǎng)是有區(qū)別的,但人的胃有限,吸收的營養(yǎng)也有限,倘若一天活動超出飲食吸收的營養(yǎng),那便只能消耗自身儲備,于是人便會越來越瘦,太瘦在戰(zhàn)場上如何就不用我多說,其解決辦法,便是在人能吃下的食物內,吃營養(yǎng)更多的糧?!?/br> 韓盈所說的不過是生活中最常見的現象,慶侯也都知道,但他頂多是在作戰(zhàn)的時候,多給手下的士卒發(fā)米粟而不是麥,甚少去想更深的東西,這當然不是他蠢,是因為現實情況不被允許,就比如慶侯也知道戰(zhàn)時吃rou更能補充力氣,問題是打仗哪能時刻都征來rou?就算是自己帶,那也得考慮防腐的問題,總之,戰(zhàn)場上只能有什么吃什么,很難挑挑揀揀。 只是,現在沒辦法不講究,慶侯低頭思索,慢慢的說道: “如此說來,臘rou,尤其是肥臘rou,在戰(zhàn)時能更好的補足消耗,不過此物也容易腐壞…… “還有飴漿,人皆喜甜,正是因為此物于人體有益——韓盈說著,看慶侯猛然亮起來的眼睛,不得不制止道: “慶公你不能吃飴漿,再好的東西吃多了也會成壞事,也就是戰(zhàn)時以作戰(zhàn)為主,顧不得身體罷了。 “好吧。慶侯臉上滿是遺憾:“可這飴漿更沒辦法帶了??? 麥芽糖漿不是固體,行軍打仗總不能專門挑一隊人每人抱一罐子糖漿走吧?韓盈光想想那個畫面就覺得滑稽,搞不好又是激起底層士兵造反的典型案例,千年‘傳頌’。 這畫面太美,韓盈趕緊把它從自己腦海中踢了出去,道: “飴漿不易腐敗,可以和米粟麥加油混合成餅,做熟后當軍糧,只是此效果到底如何,還是得專人吃試才能知道。 慶侯眼皮開始狂跳。 面也就罷了,頂多二三百錢就夠了,可算上飴漿就開始猛然翻倍,麥種不貴,熬制量一上去,那柴的價格就數不清了,所需的油又全都得從動物身上來,又不知道用多少斤,再加上若是一次不行,還得二次再試的錢,鬼知道要砸進去多少,更糟心的是沒人知道這個防止腐敗能持續(x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