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但濟陰郡的縣令們被壓迫的太久,哪怕韓盈的地位沒那么高,可她做為苦主,又是外郡的名人,聽聞過韓盈名聲的幾個縣令竟毫不猶豫的寫了狀書,不僅簽了自己的名字,還蓋上了自己的印,完全是不成功,就成仁的打算。 桑弘羊也知道此事,他輕嘆一聲:“昔日我在陛下身邊時,也曾聽陛下說過能正躬勞力,宣明教化,親和百姓的二千石難尋,之前不覺什么,如今看,當真是如此,除了上計,竟再無約束之法,著實有些不妙。” 聞言,韓盈眨了眨眼。 西漢不是有巡游郡守治理的刺史嗎?怎么,等等,她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官職,不會現(xiàn)在還沒有設立吧? 想想漢武帝統(tǒng)治的年限,韓盈覺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想想主父偃的下場,以及漢武帝現(xiàn)在的權(quán)力大小,她沒有提及此事,而是換了個話題道: “衡朔不足為懼,倒是瓷器我有些疑慮,自辯將瓷器的原價也寫了上去,會不會影響你未來售賣的定價?” “昔日茅草都能以金售之,何況瓷土如此稀少?”桑弘羊完全沒有韓盈的擔心,他笑著道: “回頭說一說高真見識短淺,不知瓷土稀少,又過于膽小,方才訂了此價,瓷土如今大多歸朝中所有,即便是有些在諸侯國地界,他們也不知這瓷器要如何燒制,到時我再多宣揚一番此物極其難以燒制,百件當中才能成一件,數(shù)量低了,誰敢質(zhì)疑它的價格?” 好家伙,壟斷加饑餓營銷,他要不賺大錢誰還能賺錢? “昔日青茂之謀,使周天子七年不需賀獻,看來,閣下也有此能啊。” 這有些夸張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彼時的周天子已經(jīng)失去天子之威,供養(yǎng)不起軍隊,賀獻的需求不多,而各位諸侯坐大,以大供小,數(shù)量上自然驚人,而如今朝中坐大,諸侯勢小,根本收不了那么多的錢上來。 不過,這樣的期許還是挺讓人開心的,桑弘羊嘴角又上揚了一些。 “借你吉言。”這么說著,桑弘羊又想起來另外一件事兒,他道: “如今宛安的醫(yī)屬已經(jīng)上報,日后會迎來何等改動,我也難說,只能盡力為你勸諫陛下先暫且不動,以觀后續(xù)了?!?/br> 韓盈拒絕桑弘羊招攬后,也找過時機問對方能否在皇帝面前說一說宛安的盛況,而入秋后行商也開始活動,不僅過來帶走了大量的瓷器和新絲綢,還留下了大量的金錢,左儀非常愿意支持一下韓盈的事業(yè),不過,桑弘羊卻沒有收下這些錢。 倒不是他不想拿錢辦事,而是出于另一種考慮。 韓盈的本事不差,就是性別阻礙了前進的步伐,提一嘴他沒出多少力,愿不愿意用她那就是陛下的事情,倘若陛下愿意用,那她未來還真不好說,雖然知遇之恩在陛下哪里,但他怎么都有個舉薦的情分在,日后找她辦事兒也容易,可收了錢,那就是陌路人了。 不收錢有不收錢的好處,桑弘羊面對皇帝舉薦是也足夠坦蕩,壞處就是他很難再提供別的助力,比如沒辦法下場和別人撕不能更改如今的醫(yī)屬,只能影響皇帝的決定。 其實這樣也是好壞參半,桑弘羊不下場,那他能在旁邊慫恿裁判,一下場,那韓盈自動劃分到對方派系中,就算短期內(nèi)保住醫(yī)屬不不變動,弱小的她也是地對方的首要攻擊對象,還不如前者好。 韓盈享受了好處,也不在意對方出力小的壞處,她想了想,道: “無礙,宛安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yè),衣食無憂,我相信這樣的好地方,除了引來豺狼,會有更多的人愿意庇佑,給宛安繼續(xù)成長的時間?!?/br> “這倒也是。” 桑弘羊輕笑,又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在下是看不到宛安水渠修建完整,稻田滿地,絲貿(mào)興盛的時候了?!?/br> 聞言,韓盈又忍不住懷念了一秒手機,她心中有些惆悵,又將這些全收了回去,寬慰對方道: “宛安的絲綢遲早會賣到長安,只要閣下愿意,上計的薄書也能調(diào)去,我也會與閣下寫信,到時候,還望閣下的門人不要將代我送信的商人趕出去呢。” “當然不會?!鄙:胙驊溃骸澳憧梢獙懙母敿毿?,不然,我拿什么與陛下說?” “哈哈哈,好,我肯定寫的更詳細些!” 和桑弘羊達成共識,韓盈便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她再次寫了份自辯書。 開頭將濟陰郡守被騙婚的內(nèi)容簡略的說了一遍,中間的內(nèi)容是有條理的自辯,末尾就是嚶嚶嚶,除了向朝中說自己無辜,一個弱女子被郡守欺凌實在是無律法可言,就差沒哭天喊地的請皇帝為自己做主,而后緊接著就是對濟陰郡守人身攻擊,各種陰陽。 諸如她喜歡的是面如冠玉的少年,亦或者氣量甚偉且年輕的偉丈夫,如濟陰郡守這樣的氣量狹小,年齡身體都不太行的男人還是算了吧,都是郡守了這么容易被騙,她從醫(yī)者的角度分析一下,很有可能是患了癡愚(癡呆)病,有病還在郡守的崗位上堅守可真是身殘志堅??! 最后,韓盈表示衡朔真是閑的沒空還沒腦子,多想想就知道,她若真是靠瓷器賺了那么多錢,何必還要忙著給人治病,只做個縣吏?當個家產(chǎn)三四百萬錢的豪強睡銅錢上數(shù)錢不香嗎?更可況,山陽郡男人還沒死光呢她要去濟陰郡挑,沒識破騙局的衡朔肯定有問題,陛下您一定要徹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