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怎么就沒有這樣的麻煩呢！

    “我大約是明白了韓尚院你是想從控制女子婚齡來控制人口增加的速度?！?/br>
    一直未曾開口的宗正皺著眉頭：“可此事極難尋常農(nóng)家很難將女兒養(yǎng)到二十三四的年紀(jì)再出嫁還不如繼續(xù)維持十五不婚罰稅這更能遏制人口的增加?！?/br>
    我去你大爺?shù)模?/br>
    韓盈被對方禽獸般的發(fā)言震驚的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好家伙真是好家伙不想努力活人那就逼人去死？

    這究竟是什么畜牲竟然能在朝堂上呆著！

    不行拿他和畜牲比著實侮辱畜牲了不能氣被這種人損害到自己的身體太不值得了。

    韓盈深呼吸很快讓自己平穩(wěn)下來斥罵道：

    “言之無物疑汝有疾爾！”

    “韓盈你——”

    “我什么我？”韓盈完全不掩蓋自身的厭惡：

    “你以人為畜毫無德行可言！其無智更甚！五稅律至今人口能將人口催至四百萬有余繼續(xù)推行人口難道就會停止增加？更不要說此舉會讓大量女子死于孕產(chǎn)不知多少男子因此無妻婚配、無子奉養(yǎng)這群沒有身家恒產(chǎn)和未來所希的人

    想做什么惡行就差一個念頭而已！”

    第330章 后調(diào)十年

    如果將這片土地的王朝看成是一個人的話，那西漢這個朝代，無疑還是不夠圓滑，不會用各種柔和語言為自己粉飾的青年。

    現(xiàn)代建國那么久，還有大把的清朝人活著，如今看似離戰(zhàn)國很遠(yuǎn)，可算算時間，其實還沒有過去一百年，諸卿中還有不少能夠世襲罔替的列侯，這樣的環(huán)境和身份，出來幾l個不把底層人當(dāng)人的簡直不要太正常。

    甚至往后到暮年的明清，別說幾l個，是整個官僚集團九成九的人都是衣冠禽獸，只不過，他們的話更好聽，叫‘苦一苦百姓’，叫‘貞潔牌坊’，還可以睜著眼說‘千古一帝’，至于背后的究竟積攢了多少血淚，他們怎么會在意？

    至于宗正和太常，這兩個人說的話是很刺耳，難聽，不當(dāng)人，可不代表列卿就是反對他們的存在，畢竟，沉默的含義實在是太多了。

    好在，如今終歸是有涉及根本利益的難題在，性命面前，還是能讓朝臣中的部分人警醒的。

    就是這個警醒的方向嘛，還是有些不受控制。

    “韓尚院所言危害甚重，只是這令女子晚婚晚育來延緩人口增加，我看效果也不算多好，普通農(nóng)家哪會將女兒留至二十三四方才出嫁？”

    想要交好，也不意味著會完全贊同韓盈的政策，當(dāng)然，也不會完全否定，大鴻臚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氣定神閑的開口道：

    “想要做成此事，必須要以利誘之，以威罰之，實施起來極為復(fù)雜，依我看，這政策得到人口即將達(dá)到頂峰前二十年，又或者十五年時實施為佳，而且還得看那時的情況如何，至于現(xiàn)在——陛下有意向四夷動兵，尤其是北部邊郡，若能將匈奴肅清，這多出來的土地能養(yǎng)活的人，怎么也得有個幾l十萬上百萬戶吧？也就是說，如今還是不需要調(diào)整百姓生育子嗣數(shù)量的。”

    說到這里，大鴻臚頓了頓，他看了眼韓盈，又繼續(xù)說道：

    “不過，女子多死于孕產(chǎn)，以至陰陽失衡著實是件大事，我聽聞如今各地方甚至有兄弟共妻，典妻于他人孕子的行徑，簡直于蠻夷毫無差別，著實于禮不合，有傷風(fēng)化，還是將年限延后，讓女子晚些，于十八九、二十歲出嫁，以減少傷亡，也是件利國利民之舉?！?/br>
    “正是如此！”

    大鴻臚的提議算是中和了雙方意見，對干過基層（相對朝中大臣）的延尉張湯來說，已經(jīng)算是能夠推行的條律了。

    底下的百姓更多是靠著過往經(jīng)驗生存，沒有好處和逼迫，那他們基本上不會改變舊有的習(xí)慣，只廢除律法，沒有別的干擾，那即便是地方官吏也出了大力并不利用此事牟利，只將其說給百姓，那不會有多大的作用，得加上那些深入到各村的女醫(yī)也努力宣揚女子早孕的危害，這才能將年齡延后個三五年，也就是十六七八嫁人，再往后拖，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家里沒糧多養(yǎng)這么一個人，不把女兒嫁出去，兒子怎么娶妻？

    十六七的女子孕子，生產(chǎn)上的風(fēng)險終究要比那些十三四的女子少上一些，活下來的這部分人反而會生出更多的人口，這和韓盈限制人口增長的提議完全相反，想達(dá)到限制人口增長，得把年齡調(diào)整到二十婚育，這中間拖的三年，只能靠律法處罰或者給好處才能做到。

    對于百姓，最容易給的好處莫過于免稅，但這對于國庫來說損失太大，無論是皇帝還是諸位大臣都不會愿意通過，那只能用處罰逼著他們?nèi)プ?，張湯對這點更不看好，畢竟以底下的官吏來說，沒律法依據(jù)都能憑空造稅盤剝百姓，現(xiàn)今又有了一條直接控制婚嫁這種百姓根本繞不開的條律——

    那幾l乎就是上趕著給婿吏抽骨吸髓盤剝的理由，恐怕不比現(xiàn)今律法造成的死亡少。

    所以，如今還是按照大鴻臚的辦法來吧，反正陛下戰(zhàn)爭的意愿極為強烈，不管有沒有打過匈奴，未來都需要人口，至于這能打的地打完之后……

    想著未來，張湯開口道：

    “律應(yīng)適時事，且不論如今是否需要延后百姓子嗣數(shù)量，僅移風(fēng)易俗一點，也是需要一步步來的，畢竟如今農(nóng)人還是習(xí)慣將十三四歲嫁女，貿(mào)然讓他們延后至二十多歲，其壓力很容易讓民間出現(xiàn)溺殺女嬰，如今人口壓力尚不嚴(yán)重，還是先專注解決女子早孕產(chǎn)子喪命較好，推行起來更容易成功，也能為日后延長至二十歲做個鋪墊，至于何時再改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