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可現(xiàn)在,父親面臨極大的名譽損失,為了挽回名譽,不僅宿申將面臨死亡的風險,她也會有,或許不會殺了她,但嚴加管教,時時刻刻都有會有奴仆跟隨,又或者繼續(xù)逼著她嫁人,甚至狠一點,直接送去給祖父母守墳,都是會出現(xiàn)的。 無論哪種選擇,都會讓她仿佛回到了幾年前踏青時不小心跌入河中,被冰冷的水包裹,水一個勁兒的向口鼻中灌入,只剩下無法形容的窒息痛苦。 她根本撐不下去那樣的日子。 宿申啊宿申,你處事如此不當,可真是將我們兩人都逼上了絕路! 心中埋怨,可顧琬也清楚,宿申和她在一起的目的就是拿錢為母親治病,從他顯露出自己有這么多的錢財開始,事情暴露就只是時間問題,怨不得他,也怨不得自己,只是她的選擇太少,少到無論走哪一步,好似都在走向死路。 家里肯定會死的,那,家外呢? 回想起哥哥說過的話,顧琬的手不由得顫抖起來。 她在害怕,未知的恐懼要比已知的痛苦嚇人多了,尤其是現(xiàn)在的局勢如此糟糕,可顧琬還是抖著手,拿著絹帕抹了抹眼淚,堅定的開口道: “沒什么好的辦法,你只要留下,我父親必會將此事做成你偷盜我家財物來保全家中聲譽,那時你會死,我也活不了多久,不過,或許你我還有一線生機,那便是承認私情,不過,只承認部分私情?!?/br> 宿申沒有因為顧琬承認這點而有什么竊喜之態(tài),他神情還是極為嚴肅,認真問道: “那阿琬要我怎么承認?” “承認你無財救母,被我看到,好心贈財與你,你謝我恩德,尋了時間送我禮物,這一來二去間,有了私情?!?/br> 雖然兩者都不怎么樣,不過私情的程度明顯比私通小的多,也著實如顧琬說的那樣,有回旋的余地,只是這樣一來,對顧琬的名聲也會有極大的影響,宿申搖了搖頭: “不用一來二去,就說是我貪圖你的錢財,故意為之,你是后宅女眷,不知外界人心險惡,方才被我所騙?!?/br> 這是要將錯誤全擔在自己身上了。 顧琬勉了勉唇:“別忘了說這是為母治病所為,此舉情有可原,若是運氣好的話,是有可能得到寬恕的?!?/br> “嗯?!?/br> 顧琬送給宿申的錢,除了買了些糙米,更多的確都花在了母親的病上,其余也都沒動,不然祁舟那小子不至于搜翻出來那么多碎金,宿申說起來也問心無愧,他答應下來,想了想又道: “此事我不一定能開的了口,阿琬,給我寫份陳書吧,如果我真出了變故,那它還能起點用。” 顧琬沉默片刻,應了下來。 “好。” 事態(tài)緊急,顧琬隨便找了塊白布將此事寫好,而后送與宿申,并讓他趕快離開,這時間當真是巧合到了極致,她前腳剛將宿申送走,返回自己的房間,后腳父親便破門而入,一巴掌直接扇了過來。 “賤人!我怎么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第333章 無力自保 危及自身,顧侍御史自然不會再做什么慈父,這一巴掌使了他全部的力氣,躲避不急,硬挨了這么一下的顧琬瞬間感覺頭暈目眩,臉上像是有無數(shù)針扎般的刺痛,一波又一波的襲來,痛的身體再也穩(wěn)不住,就這么直接跌跌倒在地。 手扶住冰冷的地面,顧琬還沒來得及生出恐慌,腦海中最先生出的念頭,卻是她識人的眼光還不錯,那宿申當真是沒有騙她。 至于臉上的疼,說起來也是奇怪,她對疼痛的感知和別人不太一樣,能夠感受到它,可卻好似隔了層紗,又或者魂魄已經(jīng)從身體抽離,猶如事不關己的旁觀者,很難產(chǎn)生多少在意。 所以,對于父親的憤怒,顧琬一如既往的沉默以對。 反正她說的話也父親也不會聽,母親也只會讓她聽父親的,何必多廢口舌呢? 顧侍御史還未察覺女兒的應對態(tài)度,只是將院中的仆人都趕出去,將那尺牘往她面前一扔,厲聲追問道: “顧琬,你別在這兒給我裝糊涂,這與外人私通之事就連你夫家都已經(jīng)知曉,還是你公公前去找的我!我是真恨不得沒生出來你這么個不知羞恥的女兒啊,此事你到底做到了什么地步,那jian夫現(xiàn)在又在何處,都趕緊說出來,將此事了斷,為父還能救你一命,不然,我可要直接把你趕出家門,以正家風了!” 封建社會下,留給女性的只有家庭位置,外界能給她們謀生的崗位少之又少,還多是服務于他人的賤業(yè),比如販婦、庖廚、繡女、工匠等等,官吏家中的女兒,且不論受不受得了這樣的辛勞艱苦,光身份帶來的落差,便能夠逼的人想要自殺了。 而對于顧琬來說,她從小被錮在家中,父母沒有教導過她如何在社會上立足,更沒有學過專業(yè)技能,也就是說,她連從事這樣辛勞,但好歹可以自立的賤業(yè)能力都沒有。 不能靠雙手謀生的女人,如果還想活著,那她還能拿來謀生的,也就剩下自己身體了,可這依舊不是最悲慘的,充斥著暴力的社會不會放過沒有家庭庇護,又沒有自保能力的她,這簡直就是行走的金子,最后到底是控制著賣yin還是直接轉(zhuǎn)手賣做奴仆,全看動手的是什么人了。 顧侍御史不會狠心至此,畢竟他也丟不起這個臉面,這么說,不過是為了恐嚇顧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