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掉入大坑,進退不得的張歐權(quán)衡利弊,只能選擇處置,但他不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依舊強硬的說道: “即便是真有罪,也應(yīng)由京兆尹府呈上,亦或者延尉署轉(zhuǎn)至丞相之處審后判罰,如今未曾上奏,那便是此事另有隱情,如何聽你在這兒胡編亂造!” 真上奏了,那我還提這事兒做什么。 席太常嗤笑,大家都是官場中人,裝什么啊,京兆尹府只恨不得此事趕緊過去,怎么會沒事找事將它上奏?奏給陛下看自己錯的有多少嗎? 對敵要的就是一鼓作氣,直接在今天夯死此事,不然,讓張歐有了喘息之機,和京兆尹府私底下串聯(lián)一番,自行將此事處置,那自己還能有什么收獲?豈不是白給對方送人頭! “急什么啊,京兆尹府的令丞不就在這兒么?!?/br> 說著,太的常目光就已經(jīng)移到了京兆令丞身上:“聽說此便是你審的?” 好家伙,原來是在這兒等著。 今日不是大朝會,不過例行朝會的隨行面孔也會有所變動,韓盈不太會費力記這個,原來今日有京兆令丞在,怪不得他提此事呢! 順著太常的目光望去,韓盈很快發(fā)現(xiàn)了京兆令丞的位置,他站在人群邊緣處,前面還有兩個人擋著,明顯是小心躲著,可還是沒逃過被點名的命運。 這讓韓盈突然想起來一句話。 你猜我為什么不笑? 嗯……被點了名字的京兆令丞別說笑了都快哭出來了。 直系上司和丞相被陛下召走他一個千石的屬官面對這兩位數(shù)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上司本就腿軟此刻還讓他出來站隊站那個都得罪另一個??! 可現(xiàn)在也沒別的辦法既然必須要得罪一個 那只能以去除自己的問題為主京兆令丞視死如歸上前幾步拱手行禮道: “正是卑職所審不過此案內(nèi)情著實過于復(fù)雜那宿申雖未曾偷竊顧侍御史家中財物卻有欺詐顧家之女的行徑還打算略拐其人此舉同為死罪為保顧家女聲譽方才以偷竊罪處之雖說與法理不符可在情理上卻是能允的。” 出于維護同階層人的聲譽而進行罪責(zé)的調(diào)換這在上層之間非常常見屬于可以擺在明面上說的潛規(guī)則做起來也沒錯旁聽的九卿中有人不想太常繼續(xù)以這個理由攻訐御史大夫直接為其撐腰: “此行為情理之中不算什么錯處席太常何必揪著它不放?” 鍋甩的真好。 說的罪責(zé)一條條都被否決太常面無表情心里卻在不斷的暗罵可罵完之后還得想辦法尋找罪責(zé)一兩個呼吸間他便開口道: “顧家女不是親口承認已經(jīng)知曉宿申為財而接近于她么?再者那封陳書更是由她所寫是宿申為保她將罪責(zé)全攬于己身哪里算得上欺詐?倒是這略人……” 說到此處太常頓了頓:“此女不顧自身婚約主動要隨宿申遠走何談略人?倒是顧侍御史教出此等不貞不孝之女理應(yīng)懲處!” 罪責(zé)一點點變輕韓盈心里不僅沒有放松反倒是越發(fā)的緊繃果然太常還是提到了這點。 他想以治家不嚴逼迫張歐懲處顧侍御史張歐必然要逆反想盡辦法不懲處這顧侍御史可此事各人都有錯處想不罰他那罪只能往顧琬身上推鬼知道會有多少污名還是御史大夫所定……這烙在身上生前死后都別想洗掉了! 韓盈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第342章 自作孽者 韓盈不想讓事情倒向不利的局面,張歐比她還不想,他表情沉了下來,仿佛是即將發(fā)怒的前兆。 “席太常,你管得太寬了?!?/br> “御史監(jiān)察百官,卻無人查爾等行徑,只以德立之。” 席太常絲毫不懼這樣的威脅,他停在原地,直視著張歐: “旁人姑且不論,此人家宅不寧,德行有失至此,難道你還要袒護于他?” 對于那些能監(jiān)察自己的人來說,大家的態(tài)度肯定不會太好,畢竟誰都不愿意脖子上被系個繩子,繩子還被對方扯著,只是政體中也的確不能任由官吏獨大,必須要有所制衡,使其知曉敬畏,所以,御史的職位便出現(xiàn)了,只是問題也很明顯,御史連同手下監(jiān)察百官,誰來監(jiān)察御史和手下有沒有認真做事呢? 再專設(shè)一批人查驗御史顯然不太現(xiàn)實,和套娃一樣沒完沒了了,可沒點別的服眾理由也不行,都一樣的爛,那別說官吏服不服管,監(jiān)察和被監(jiān)察的分分鐘沆瀣一氣作假瞞上,故此,為了保證這個職位能夠繼續(xù)下去,人品德行便成了極為重要的服眾理由,這便使得在別的官吏身上可能并不那么嚴重的‘治家不嚴’,在侍御史身上,便成了極為重大的過錯。 面對這樣的情況,張歐被逼的是處置不是,不處置也不是,其余幾l卿也是神色各異,有落到后面七八米開外,怎么都不肯上前的,有想走但實在是沒辦法開口的,還有覺著太常這此當真是狠將御史一軍,干的漂亮,但得罪張歐的事他還是不打算開口的,還有人正在猶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總之,就是沒一個開口說話的。 “這也是有意思?!?/br> 別人不開口,正好方便了韓盈,她出聲打破了這僵持的局面: “就算是論罪,也得要正主在場為好,這京兆令丞審的只是竊財,又不是這家人的家事,他都不清楚的情況,我等難道聽傳了不知多少次的議論就能知曉?怎么都得讓此人說清實因,不然,從何定這德行有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