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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學(xué)醫(yī)救不了大漢[基建]在線閱讀 - 第833章

第833章

    “好主意!來人——”

    “兩位!”

    這般急著想要結(jié)案的行為讓杜延心中火氣直冒,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沖了些,他毫不遮掩的質(zhì)問道:

    “不覺得這些家仆說的太有條理了嗎!”

    被杜延這么指責(zé)的兩個人臉上都多了些許尷尬。

    審訊對于獄吏來說是基本技能,這么有指向且相差巨大的發(fā)言,要說他們完全意識不到有問題,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這畢竟是汲長史的家事,現(xiàn)在有個更合適的人來承擔(dān)此事,他們何必多去深究此事,難不成真追查到如夫人身上?妻妾相爭之死人簡直要丟臉丟大發(fā)了好嗎!更不要說那如夫人還為汲長史生了兩子一女,三個孩子的生母殺人若是落實,日后還怎么見人?

    你杜延審?fù)炅伺呐钠ü勺呷?,我們還得繼續(xù)在這府中做事兒呢,回頭怎么去見汲長史,他豈不是要恨死我們了,哪有你這樣為官的。

    “這……”

    年輕府吏臉上多了些許為難,似乎還有些過不去自己心理那關(guān),可停頓了片刻,還是堅定的說道:

    “這說的沒問題啊,不都把昨日所做的事情說清楚了嘛?!?/br>
    杜延冷笑:“一問三不知,你竟覺著這算清楚?”

    “杜治獄史,這可是汲長史府中,終歸要為尊者諱的?!?/br>
    山羊胡府吏比年輕府吏沉穩(wěn)多了,他面容未變,甚至還捋起來自己的胡子,語氣緩和的說道:

    “今日依律而審,其疑正在這林仲身上,何必再節(jié)外生枝?杜治獄史你為官許久,還是別再為自己徒增麻煩了?!?/br>
    說完,山羊胡府吏便對身后的那些輔吏使了個眼色:

    “去,把那林仲壓來,再搜一搜他臥房!”

    “你——!”

    非本地官吏,杜延如何指揮得動這些輔吏?可若是本地的官吏,又不得不面對汲廉有可能的報復(fù),做起事來更畏手畏腳,前后什么都做不到的杜延握住雙拳,他死死的盯著這開口的山羊胡府吏,良久,終究還是沉默了下去。

    這樣的結(jié)果,山羊胡府吏并未感覺到意外。

    官場中人,哪有那么多熱血與沖動?明哲保身才為上策。

    不遠處的曹舒一直在看著他們。

    她太缺少閱歷,性子也太直,得罪夫主之后,直接破罐子破摔,硬留下來非要聽審案。

    終究還是一個有正常智力的成年人,還處于學(xué)習(xí)力最強的少年時期,當(dāng)她開始努力去運轉(zhuǎn)那顆已經(jīng)生銹許久的大腦時,難以言語的危機感便迅速籠罩了全身。

    殺人的是江應(yīng),為何從昨日到現(xiàn)在還未找到證據(jù)?怎么開始懷疑起來了林仲?為什么杜治獄史說審案有問題,卻在那兩個長吏開口之后不再質(zhì)疑?明明他是審官,那可那些輔吏怎么只聽山羊胡吏的話?

    她看著持刀而立的那些府吏,再看看什么話都不說的杜延,整個人同樣變得沉默起來。

    死寂中,急促的腳步突然響起,興奮的男音隨即便傳了過來:

    “長官!看我們搜到了什么!”

    話音未落,輔吏就已經(jīng)到了院內(nèi),他手中握著個圓錘,外裹著泥,錘頭處帶著暗紅色的痕跡,一看便是用來殺人的兇器。

    緊接著,其他輔吏動作極為粗暴的將林仲推了進來。

    一場準(zhǔn)備好的戲劇,反感的令人作嘔,杜延冷眼看著,什么話都不說。

    山羊胡臉色有些難看,心里罵此人不上道,嘴上及時的接道:

    “此為兇器?你們從哪里發(fā)現(xiàn)的?”

    手拿著兇器的輔吏興高采烈的回答:“就在此人的木榻底下,藏的還算緊,只可惜那榻挪動的痕跡根本掩蓋不掉,我兄弟二人挪開一挖就挖到了此物!”

    “當(dāng)賞!”

    山羊胡嘴角克制不住的揚起,在肯定了這幾個輔吏之后,立刻將目光移向了林仲,厲聲質(zhì)問:

    “物證具在,林仲,你還不快從實招來!”

    被摁倒在地上的林仲低著頭,應(yīng)道:“是我昨日趁曹肥酒酣之際,將其叫到房中殺了他,是用的圓錘砸他后腦,總共砸了三四下,人就倒地上了?!?/br>
    聞言,曹舒猛然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會是他?!

    可還未等她質(zhì)疑,對面的年輕府吏點頭道:“傷口是對得上,那你說,為何要殺曹肥?”

    林仲微微停頓,還是回道:“是……他jian污了我小妹!”

    “你騙人!”

    聽到這個理由的曹舒立刻無法維持冷靜,她尖叫著起身,還未有所動作,便被身邊的仆婦死死的摁在原地,可她還是不停的掙扎著反駁:

    “你那小妹才不過六歲,我兄如何會做下此等禽獸不如之事,更何況她月余前便已經(jīng)亡故!”

    “她亡故就是因你兄所為!”

    林仲抬頭,可那視線怎么都不敢和曹舒對視,他眼神躲閃著,機械的講著如同早就準(zhǔn)備好的臺詞:

    “那日曹肥喝完酒回房間,將我那擦拭地面的幼妹拉至榻上……等我去找人時,她身上全都是血!你那兄長還笑嘻嘻的說這是她的福分,扔了兩枚金丸說是賞錢,而后有逼我不許將此事說出去錢,我眼睜睜的看著小妹喊著疼,就這么涼在我懷里……憑什么我們做奴仆的,你們說讓我們死就死??!”

    前面那些話還只是編造的借口,可說到后面,與其說是他的‘小妹’,倒不如說是再說自己,而提及自己的時候,感情便再也做不得假,他眼睛通紅,淚水不自覺的留了下來,沙啞的嗓音中帶著難以掩蓋的恨意,看的曹舒呆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