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頭疼……算了,以后慢慢想吧?!?/br> 這些事情很重要,好在暫時也不急,韓盈從容的將其放到了日后處理,她拿出來張紙,開始給衛(wèi)青寫信。 她這邊能做的已經(jīng)做盡,接下來也只有盯著白藥的生產(chǎn)和開展一下戰(zhàn)地醫(yī)院如何運營的演習,剩下的只能交給衛(wèi)青,那還是交代更清楚一點為好,兄弟,你可千萬別掉鏈子?。?/br> 而在韓盈寫信的同時,城內關于汲廉曹捷等人三族的抓捕查封還在繼續(xù)。 野獵那天抓人,為了防止抓捕出現(xiàn)問題,只集中主要兵力圍了汲廉曹捷等主要犯人的家宅,并未涉及他們的父母兩族,這還真給了一些人可乘之機,想要棄家舍業(yè)的往外逃,再加上需要押送犯人,核對證物等各種事物,郡中各官吏忙的頭都大了,本應該離開的杜延看此情況,也不得不留下來幫忙押送犯人。 邊郡距離長安太遠,一些政策傳遞的也慢,就像長安延尉署已經(jīng)采用女牢吏來管理女犯人,人員多達二十來位,可邊郡……有倒是有,可加起來就三個,這哪管得了這么多人?只能先將她們按族壓去所屬犯人的宅院暫居,反正前后門一關,有兵卒守著,也不用擔心她們這些婦人能逃出去。 說起來也是巧合,杜延接手的正是曹捷父族女眷的壓送任務。 三族之中,同姓之女難以逃脫株連,可嫁進來的婦人卻能有幾l分掰扯,有些舍不得女兒的,又或者是男方還能做個人的,不是急匆匆的帶著人過來把女兒接走,便是男人在寫休書,這些能走的還好,確定不能走的曹家女和曹捷牽連太深,作為從犯家眷,無法離開的婦人,就只能躲在角落里痛哭流涕,當然,也有個別人將滿腔怒火灑在了別人的身上。 “曹舒你個賤人!若非是你報案,我們一家都不會牽連至此!我打死你!” “居然是你,你個瘋子——!” “曹舒你還我兒命來!” 絕望總需要找一個出口,突然確定了‘敵人’是誰,這群不知道外事的婦人便開始一擁而上,看著突然纏在一團毆打少女的婦人,本就煩躁的獄吏額頭直冒青筋,他沖上去,抓住一個扯著丟出來,動手狠的則一腳踹上去,嘴里面還罵道: “一群愚婦!曹肥平日里天天和私商十幾l萬幾l十萬的賭錢沒見你們罵,自己穿綢帶金的時候也不想就你們家里那點兒地、夫婿兒子職位能不能撐的起,招搖到至今早就該被抓了!畜牲東西,連匈奴單于都敢勾結,你們不是今天死就是明天死,關她告不告狀的屁事,還以為你們能逍遙法外一輩子?。?!” “沒腦子的東西,死了地底下找人討債都找不到人!” 終究是官宦家眷,又有韓盈在,被派過來的獄吏人品不算太差,對后宅中不經(jīng)事情的婦人沒有那么多憤恨與邪念,當然,因她們父兄所做的事情,態(tài)度仍舊好不到哪里去,更算不上憐憫,只不過是想讓她們安安分分的到刑場,所以下手一點兒都沒留情,這些暴怒打人的婦人,壓根不是被摁在原地,而是挨了一下重的,短時間內疼的動不了才停下來的。 目的已經(jīng)達成,這獄吏便沒有理會這些因為疼痛而倒在地上呻吟的婦人,更沒有管挨打后臉上已經(jīng)有了淤青的曹舒,他環(huán)顧四周,看向剛才想過來打人的其余婦人,滿臉兇蠻: “現(xiàn)在知道債主是誰,就都給乃公閉嘴!死了的事我管不著,活的這幾l天我可是管著的!誰再給乃公添亂,一會兒直接將你們關到豬圈里去!” 豬能吃能拉還會拱地,土和糞混在一起是怎么都清理不干凈的,哪怕是死到臨頭了,大家也不想被關到這等腌臜地方去,悲憤欲絕的停止了動作。 確定她們不在鬧事,獄吏轉頭回去繼續(xù)處理自己的事情。 旁觀了這幕的杜延有些沉默。 律法中,被血緣姻親牽連的人不在少數(shù),大部分情況下是不會抓錯人的,可要說全都是罪人,那就是胡扯了,這么多人,其中肯定有人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平白多了死罪的,還有人并不想享受那點好處,卻連選擇都沒有,稀里糊涂的便突然要死了倒霉蛋。 現(xiàn)有階段下,甄別這樣的人和改變律法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杜延也沒有救人的能力,曹肥可是曹捷的心腹,被他牽連的曹舒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命運,不管她告不告,都必然會死。 什么都不知道的年少婦人,又被自己利用過,杜延心中無疑是有點愧疚的,此刻見她群毆,終究是沒有在繼續(xù)旁觀,他尋人要了藥膏,挑了個無人注意的時候,將藥膏遞給她,問道: “這幾l天,你還有什么想吃的嗎? 出乎意料的,是曹舒沒有對杜延質問,甚至是大罵,而是抬頭向他詢問: “我兄長,真的在跟著曹都尉勾結匈奴單于嗎? 杜延微怔,下意識看向了曹舒的眼睛。 和過往那種一下子就能看到底的清澈不同,此刻的她的眼中多了許多難以看透的情緒,像是從一個孩子猛然成長成了大人,只可惜,世界沒給她更多的時間,即便她已經(jīng)盡力去成長,臉上還是帶著幾l分茫然。 杜延輕嘆,微微頷首應道:“是。 曹舒對這個回答并未感到意外,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我四五歲的時候,記得城里曾經(jīng)封鎖了很長一段時間,后來城門開了后,奶母天天在哭,她一家子都死在匈奴人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