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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他沮喪的樣子太過可憐,讓某個在暗中觀察的人也動了惻隱之心。 紅發(fā)陰郁的少年從小巷里走出來,他從背后搭上綱吉的肩膀,問道:“你怎么了嗎?” “?。。 北粐樍艘惶木V吉不甚踩到了一塊碎石子,而古里炎真也沒能反應(yīng)過來,就被綱吉帶著,也摔倒了。反應(yīng)過來的沢田綱吉起身捂著摔疼的手臂,略帶恐慌的道歉道:“對不起!” “沒關(guān)系。”古里炎真低著頭說。 “誒?你是那個時候,河堤上的人?”沢田綱吉聽到日文才聯(lián)想起那時候的記憶,他伸出手,把古里炎真拉了起來,“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古里炎真看著對方充滿歉意的臉,只是拍拍身上的灰塵,搖搖頭。 “那就好,”綱吉彎起了眉眼,有些開心的說道:“好巧啊,你是來這里旅游的嗎?” 西蒙的小首領(lǐng)本不欲回答。 他是黑手黨,來西西里求學(xué)是為了向殺父仇人報仇這些事情,他一件都不打算向別人講。 但是看著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眼神無比清澈的少年,他還是開口說出了半真半假的謊言。 “來上學(xué)?!彼f。 “在意大利留學(xué)嗎!”綱吉瞬間崇拜的看過去,說:“好厲害啊!” “你呢?”古里炎真抿著唇,他很久沒有跟年齡相仿的人,如此正常的交流了。 “我是因為,額……那個……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沢田綱吉和古里炎真并肩走在高大建筑投下的陰影里。 “真的是太麻煩你了,不好意思,”沢田綱吉說,“把我送回去的話,真的不會耽誤你嗎?” 同古里炎真一樣,沢田綱吉同樣無法告知自己出現(xiàn)在意大利的真相。 他只是說自己來這里看病療養(yǎng),但是跟老師走散了,但是沒想到紅發(fā)的少年會主動提出送他回去,這多少讓沢田綱吉覺得有點(diǎn)受寵若驚。 “沒關(guān)系,”古里炎真低沉的回答道,但是多少,他還是意外綱吉如此輕易的就相信了他,“你不害怕嗎?” “恩?”沢田綱吉疑惑的看過去。 “輕率的跟我走,你不害怕我對你不利嗎?”古里炎真或許是有點(diǎn)固執(zhí)的問著,“你不怕我把你騙走,拐賣你,甚至殺了你嗎?” 他是不應(yīng)該這樣問出來如此奇怪的問題的。但是看著沢田綱吉的那雙眼,古里炎真無法不想到自己年幼的meimei。 那個時候,真美就是因為輕信別人,才會…… 他的雙手緊了緊,垂下的頭發(fā)蓋住了他仇恨的目光,“抱歉,說了奇怪的事情?!?/br> “你不會的。” 古里炎真猛地抬頭望過去,墜入了那雙溫柔而包容,如同今日的西西里晴朗天空一樣的眼睛里。 “雖然我們只見過兩次啦,但是感覺你其實(shí)內(nèi)心很溫柔啊,你看,那些貓貓都很喜歡你,”沢田綱吉掻搔臉,不好意思的說著,“而且我覺得我們其實(shí)很像啊,都一樣的廢柴啊不是,怎么說呢……” “我相信你,”棕發(fā)少年語氣輕柔,卻堅定的說道:“我覺得,你是一個好人啊?!?/br> 古里炎真干澀的說不出話。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這個人天真還是白癡,他只是聽見了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一聲比一聲響。 “我……” “羊!有羊?。 ?/br> 古里炎真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被沢田綱吉拉著飛奔起來。他們像是亡命的狂徒,但追殺他們的對象,不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殺手,而是拴著鈴鐺,磨著蹄子的一群羊。 轉(zhuǎn)彎的時候兩位少年不甚分開,跑向了兩個方向。 等沢田綱吉停下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誤入了一處古老荒廢的教堂。 干枯的藤蔓和新生的枝葉同時包裹了教堂大半外殼,琉璃花窗破碎,教堂前面背生翅膀的小男孩噴泉,也裂開了縫隙。 “這又是哪里啊……” 沢田綱吉喘著粗氣,平復(fù)著自己的呼吸,雖然對自己的廢柴程度和倒霉程度都有所了解,但是像今天這樣過分的悲慘經(jīng)歷,還是讓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又忘了問他的名字了!” “迷路了嗎?小先生?!?/br> 那是一個充滿了惡意的聲音。 沢田綱吉瞬間發(fā)麻的從原地跳開,向后望去。 那是一個把自己在陽光下裹得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男人,他的每一寸軀體,都隱藏在衣物遮蓋的黑暗下。 “原來是一只機(jī)警的麋鹿啊,”似乎有紅色的眼瞳,從那人纏在臉上的繃帶后透露出來。這個詭異的人,滑稽的抬頭嗅了嗅空氣,道:“啊~多么美味的味道?!?/br> “撒,把你的血,獻(xiàn)給我吧?!?/br> 映照在夕陽的殘輝下,原本廢棄的教堂變得更加破敗,甚至有些地方,出現(xiàn)了被火焰灼燒的痕跡。 “樞大人,那只吸取了純血種鮮血的墮落B級血族已經(jīng)被繳殺,”一條拓麻單膝跪在地上說道,“可似乎有人在我們之前,就對他造成了傷害?!?/br> “沒關(guān)系,”玖蘭樞并不在意經(jīng)過,他道:“辛苦了?!?/br> “但是,”純血種吸血鬼的眼睛從暗紅亮起,染上了嗜血之色,他捻起地上被人類鮮血染紅的一點(diǎn)砂礫,雖然已經(jīng)干涸,但那股味道還是讓他控制不住的,產(chǎn)生了嗜血的欲望。玖蘭樞低沉的說道:“一條,你也感覺到,這股甜美的味道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