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要臉
劉琰波覺得自己這兩個月來遇上的事都挺狗血劇情的。 先是熱戀近兩年的女朋友給他戴了頂綠帽子,后是美女總裁非要跟他結(jié)婚……現(xiàn)在就更奇葩了,算得上是仇人家的一對姐弟非要黏著他,硬要跟他扯上點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 看著正在以一種極為優(yōu)雅從容的姿態(tài)吃著臭豆腐的高婉兒,劉琰波不失體面卻很無奈的笑了笑,然后低下了頭,專心與自己的那一份臭豆腐做斗爭。 他本應(yīng)該多問幾個為什么,卻沒有開口。 不是不想問,而是不敢問。 劉琰波在過去的二十六年里,活明白了許多不要錢的道理。其中一個就是—— 每一個為什么后面都會伴隨著一個、甚至是幾個麻煩。 他不怕麻煩,但卻很討厭麻煩。 吃完這份臭豆腐,然后一拍兩散? 劉琰波的確是這么想的,不過高婉兒不是。 高婉兒喝了口水清清嗓子,淡笑道“劉先生,你在校門口等了我一個小時,然道真的只是為了請我吃份臭豆腐?就不想問點什么?” 劉琰一邊往嘴里塞臭豆腐,一邊口齒含糊道“大多數(shù)時候,我都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既然我答應(yīng)了要請你吃這頓早餐,自然要說到做到?!?/br> 高婉兒放下筷子,不禁問道“僅此而已?” 劉琰波點頭道“僅此而已。” 高婉兒看著劉琰波,在確認他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欲情故縱以后,認真而又不失趣味的說道“看來你前女友說的不錯,你果然是一個木訥無趣的男人。不過劉先生,我得提醒你,既然現(xiàn)在我找上了你,可不會就這么輕易的放你走噢?!?/br> 劉琰波吃東西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他重新抬頭看向高婉兒,沒有說話,眼睛里卻忽然閃爍著凌厲的寒光。 一股無形的壓力仿佛瞬間充斥了這間不足二十平的小鋪子里,就好像有一頭嗜血的惡狼已經(jīng)被人激怒,正要擇人而噬。 高婉兒看著眼前這雙忽然間就變得毫無感情可言的眼睛,只覺得心中一緊,后背有些發(fā)涼。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是自己的那句話激怒了他。 高婉兒又喝了口水,還算鎮(zhèn)定道“最近有很多人都調(diào)查過你,我也是其中之一。我見過你前女友,請她喝了杯咖啡,也問了幾個關(guān)于你的問題,僅此而已?!?/br> 劉琰波目光鎖定在高婉兒的臉上,注意著她在這一刻所有的表情和眼神的變化,眉頭在不知不覺中皺了起來。 有人調(diào)查自己? 這事劉琰波早就知道。 他只是沒有想到,竟然還會有人去找韓飛燕。 現(xiàn)在看來,不僅有,而且肯定不止她高婉兒一個人這么干過。 這世上,大概真的是有許多不怕死的人吧? 劉琰波突然想起了在很久以前,有一個阿拉伯人跟他說過的一句話大多數(shù)時候,狠話聽上去更像是一個懦弱無能的人說出來的笑話。 想起這句話的那個瞬間,劉琰波很想伸手直接掐碎高婉兒的脖子…… 不過他最后也只是想想而已。 安逸,大概真的是一種疾病吧? 劉琰波將目光從高婉兒臉上移開,夾起最后一塊臭豆腐丟進嘴里,伸手喊道“老板,再來一份?!?/br> 隨后,他輕輕敲了敲桌子,淡淡道“高小姐,你想說什么就說吧,不要再拐彎抹角了。我若是想走,你攔不住我的。” 高婉兒看著劉琰波的眼睛,再三確認周圍那股無形的壓力已經(jīng)消失以后,才開口說道“劉先生想走,我的確是攔不住。不過一個女人如果認定了一個男人,總會想到辦法纏住他的,比如,我會去若夢集團找你?!?/br> 她的話音剛落,劉琰波的目光似乎又有點發(fā)冷了。 高婉兒急忙改口,這一次,她格外認真直接道“我想請劉先生幫我對付一個人,最好是讓這個人永遠都不會再出現(xiàn)的那種方式?!?/br> “這就是你找上我的真正原因?”劉琰波隨意問道。 高婉兒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無聊。”劉琰忽然起身,從兜里掏出三十塊錢放在桌子上,喊道“老板,打包帶走。” “好嘞~”老板的聲音從廚房里傳來。 劉琰波的態(tài)度,高婉兒是能預(yù)料到的,她不急不緩道“劉先生,你就不想知道我要你幫忙對付的人是誰嗎?” 劉琰波笑了,被高婉兒這穩(wěn)如泰山的樣子蠢笑的。他雙手撐桌,失笑道“高小姐,你要對付的人是誰,跟我有半毛錢關(guān)系嗎?”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备咄駜何⑽⒀鲱^,和劉琰波的目光形成對視。壓低聲音道“因為你老婆是尹含若?!?/br> 劉琰波眼睛微微一瞇,臉上笑意全無,好像又生氣了? 這一次,在劉琰波并不友善的注視下,高婉兒卻是相當(dāng)?shù)逆?zhèn)定自若,她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提議道“劉先生,時間還早,要不我們再找個安靜的地方喝杯咖啡怎么樣?” 她問的很有底氣,因為她知道這次劉琰波連討價還價的余地都沒有。 尹含若是他劉琰波的老婆,他不在乎誰在乎? 劉琰波看著高婉兒,看著她那充滿自信從容的精致臉頰。 他突然伸出右手,以一種極為輕浮的方法挑起了高婉兒的下巴,拇指還在她嘴唇下方輕輕地摩挲了兩下,輕佻道“那就如你所愿。” 這與其說是惡作劇,不如說是一種報復(fù)。 劉琰波平日里看似是一個脾氣隨性溫和的人,其實實際上更多的是散漫不羈。 他習(xí)慣隨意而為,討厭被安排。 可他今天恰恰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因為一切都在高婉兒的掌控之中,這讓劉琰波有些不爽。 他欣賞聰明的女人,但不代表他喜歡這種占盡先機、不給男人留一點余地的女人。 男人嘛,誰還沒有點大男子主義?要不怎么稱得上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不過可惜的是,對于劉琰波這近乎流氓的小手段,高婉兒既沒有生氣、也沒有掙扎,反而一臉順從的樣子任由他任意妄為,看上去像極了一個正沉浸在熱戀當(dāng)中的小女人。 劉琰波心中有了一絲挫敗感,但他偶爾也是一個有牛脾氣的人,會犯犟。 他想要激怒她。 劉琰波之所以要這樣做,不是為了讓高婉兒覺得受到了羞辱而憤然離去,他只是想占到一定的主動權(quán)—— 畢竟,大多數(shù)人在憤怒的時候,通常都會把優(yōu)勢變成劣勢。 就在劉琰波連左手都爬上了高婉兒的臉頰時,老板提著打好包的臭豆腐來到了劉琰波身后,目睹了這有傷風(fēng)化的一幕—— 現(xiàn)在的年輕男女啊,真是太無法無天了。 要不是看在沒有其他客人在的份上,老板就拿掃把攆人了。 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 五六十歲的人了,看到這一幕還是有些尷尬不適的,老板輕微地咳嗽了兩聲,以示存在。 劉琰波聽到了,不過他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 今天,他這老臉算是豁出去了。 劉琰波還就不信了,她高婉兒能比自己還不要臉,能不生氣? 事實證明—— 高婉兒真的沒有生氣,不過她也沒有任由劉琰波再摸下去。 她一只手抓住了在自己臉上不停摩挲的左手,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三十塊錢遞給老板,臉上笑意盈盈,甚至還帶著些許嬌羞的紅暈,柔聲細語道“大爺,影響你做生意了,你別見怪。我們是剛結(jié)婚的,我老公差不多是在我爸媽面前三拜九叩才征得他們同意的,所以他一時感慨,有點情不自禁。” “原來是這樣??!”老板拍了拍劉琰波的肩頭,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說道“小伙子,沒關(guān)系的,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順眼的,你以后就會明白的?!?/br> “……”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種比自己還不要臉的。 還三拜九叩? 你咋不說五體投地呢? 劉琰波今天算是明白了—— 這聰明的女人啊,一個比一個“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