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jié)
這樣的力量,就連以前那些封印了自己的仙人們都無法媲美,這絕對不是人類,而是一個它未曾知曉的恐怖存在。 它之前究竟干了么蠢事情! 居然去招惹了這樣一尊存在! 人族! 一定是人族的陰謀!故意讓它誤以為這恐怖存在是一個人類! 燭龍顫抖地看眼前這尊金色佛像,眨動著一雙龍目,看到了金光之下隱藏的實。 那是一尊巨大的模糊人形,比它要大上無數(shù)倍,也恐怖無數(shù)倍。 在目睹真相的一瞬間,燭龍就發(fā)出了愈發(fā)慘烈的嘶吼聲。 它想要逃離,卻已經(jīng)無處可逃,想要求饒,卻連聲音都恐懼到發(fā)不出來。 那樣的力量層次,已經(jīng)超過了它所能達(dá)到的極限,遠(yuǎn)不是它能夠抵抗的,甚至僅僅只是看到而已,就已經(jīng)讓它的靈魂瀕臨崩碎了。 只能眼睜睜看這尊模糊人形伸出手,捏住了它的頭顱。 下一刻,喀嚓聲不絕于耳。 在生命盡頭,燭龍終于用僅存的力氣努力求饒:“不——不!這位冕下!吾不是有意,是人族的——?。?!”陰謀! 還沒說完,燭龍便渾身骨骼盡碎,灰色霧氣籠罩它的全身,在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中,燭龍慘叫著消散,在懊悔與不甘中泯滅。 呼——! 在燭龍消散之后,一陣清風(fēng)拂過,世界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端坐佛壇之上的佛子睜開眼,還未來得及說話,便看到神情呆滯瘋癲的太子云鶴宇搖搖晃晃地走上祭壇,身上的【古神調(diào)查員】徽章頻繁閃爍。 “——你,不是,不是佛,幻覺、假象,都是假象……” 名為云鶴宇的npc理智值在10左右徘徊,徽章都恢復(fù)不過來了。 【贊美冕下永在,萬分歉意地向您宣布,您已被發(fā)現(xiàn)?!?/br> 柯蘇看自己面前的提示,陷入沉默:“……” 良久,他看了一眼剛才使用的驅(qū)魔模式,有一個標(biāo)紅的副作用,剛才忘記看了。 【副作用:大幅度刺激古神調(diào)查員徽章佩戴者的理智值,并激發(fā)其強制探索真相的本能?!?/br> 嗯,所以這是游戲副作用導(dǎo)致的,絕對不是他玩崩了。都怪這游戲太不嚴(yán)謹(jǐn),副作用都不標(biāo)大一點,害得他輸了游戲! 柯蘇咳嗽了一下,嚴(yán)肅想道。 佛壇之上,云鶴宇的傳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明明只是一道聲量極小的語,卻仿佛能震徹天地。 整個洛城都安靜了下來,原本滿臉幸福和狂喜的信眾們突然呆了一下,眼前的世界猶如抹去了一層灰色薄紗,終于顯露真容。 一個布滿血rou,畸形詭異的世界,正出現(xiàn)在了人們眼前。 緩緩低頭,每個人都看到了自己畸形可怖的模樣,比起以前的鬼怪,他們現(xiàn)在要更加恐怖。 第140章 長夜已至魑魅魍魎:天生佛子 洛城之中, 處處是泥濘不堪的血rou,血水橫流,每個人都是畸形的, 身上滋生無數(shù)rou芽。 或是觸手, 海草一般肆意搖擺晃動, 或是長出血rou猙獰的嘴巴, 利齒遍布, 全然沒有了人形。 整個世界都變成了血rou纏繞的模樣, 洛城更是宛如一座血rou之都, 每一塊磚瓦都附呼吸跳動的血rou。 已經(jīng)陷入瘋癲失去理智狀態(tài)的云鶴宇看自己也變得畸形的身體, 又看了看面前仍然維持人形,沒有絲毫改變的佛子, 徹底崩潰。 瘋了一樣地跪倒在地, 不斷大聲地喊:“不是人族,佛子不是人族……不要相信祂?。?!” 云鶴宇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竟然敢在這樣一個可以輕易祛除燭龍的存在面前大放厥詞。 然而, 這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 要為天下百姓揭穿這個可怖存在的面目。 這是云鶴宇如今大腦中唯一的認(rèn)知。 就仿佛有某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本能在催促要趕快去探明真相,揭破一切迷霧, 為世人展露真相。 知道, 或許自己在目睹到這位自稱佛子的恐怖存在的容時, 就已經(jīng)瘋了。 但即使如此, 也要為人族斬破佛子留下的迷障。 哪怕自己死在佛子手中,至少還有其他人可以知道一切的相。 人族的未來決不能葬送在此。 就算佛子再恐怖,只要人族敢于反抗,那就還有希望,人族就還有未來可言。 云鶴宇不懼生死, 只是怕佛子的會憑借那可怕的能力統(tǒng)治整個天下,讓整個大湯都變成如今洛城的模樣。 雖然人族的處境已如風(fēng)中殘燭,但還是希望人族能活得更長久一,而不是在佛子的幻覺之中醉生夢死,等待某天被端坐高天之上,顯露真容的佛子輕易滅絕。 混亂的思緒到此為止,云鶴宇神經(jīng)質(zhì)地趴伏在地,無起身,只能勉支撐,等待面前的佛子惱羞成怒,像殺死燭龍一樣,輕易將自己的存在泯滅。 然而,事實卻并非所想,佛子并沒有如所想露出憤怒的表現(xiàn),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似乎嘆息,又似乎釋然。 “……” 佛子雙手合十,閉上眼,默不作聲地坐回了自己原本的蒲團(tuán),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講佛授法。 只是這次,不再出聲,臺下的信眾們也不再是滿臉虔誠的人族,而是血rou怪物們?nèi)耗y舞,鬼哭狼嚎,不敢置信于自己如今的模樣。 無人再去關(guān)注臺上的佛子了。 人們都更關(guān)心自己。 如此混亂的場面,如同佛陀降臨地獄,卻拿這遍地罪孽無可奈何。 呼—— 一陣寒風(fēng)拂過,佛子的身影化作點點金光消散于空氣中,徒留云鶴宇震驚而茫然地看這一切,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 過了許久,才終于敢確定,佛子的消失了。 消失了? 為什么? 為什么這么輕易就離開了? 云鶴宇睜大臉上的幾雙眼睛,閃動著血絲的畸形眼珠中滿是驚愕。 僅僅只是被揭穿了身份,祂就選擇了離開。 這樣的做法,就好像祂的目的并非什么毀滅人族,而是要拯救世人,只是被世人摒棄,太過失望才離開了一樣。 云鶴宇心中興起了這樣一個對來說無比可怕的猜測,旋即搖了搖頭,拼命否定自己這個毫無緣由的念頭。 怎么可能,這樣一個可怕的存在怎么可能會想要來拯救人族! 一定是因為某種不知道的原因,所以佛子才選擇了離開。 或許是祂覺得被發(fā)現(xiàn)了身份之后覺得一切很無趣,所以離開了…… 云鶴宇其實覺得這樣的猜測更加可笑,但是,只能如此堅信。 因為如果是第一個猜測的,那他所做的一切不就都成為笑了嗎? 為了揭穿佛子的面目所做的一切努力,為了人族的奮斗,不就全都成為了可笑的荒謬,反而阻擋了人族的復(fù)興嗎! 所以,一定不是的,一定。 云鶴宇恍惚地?fù)u頭,神情卻帶一種近乎崩潰的茫然。 即使再三否認(rèn),敏銳的直覺也察覺到了什么。 只是他如今脆弱的精神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打擊了,出于自保,本能地選擇了無視。 但心中卻還在不斷反復(fù)自問,所認(rèn)定的為世人揭開迷霧背后的相,的對嗎? 就在云鶴宇陷入復(fù)雜糾結(jié)時,的友人唐離也終于醒來了。 與云鶴宇一樣目睹了佛子容的比起云鶴宇要凄慘得多,整個人都瘋癲起來,無法恢復(fù)理智,只是癡笑發(fā)狂。 踉蹌走到了云鶴宇身邊,瘋瘋癲癲地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云鶴宇看自己同樣畸形的友人,聽到他繼續(xù)說他知道那位佛子是誰了。 是誰? 云鶴宇麻木地看唐離,手指卻劇烈顫抖起來,已經(jīng)察覺到某種可怕的相即將被揭曉,所有自欺欺人都會化為虛妄荒誕。 ——“祂是至高的創(chuàng)世神,比主神還要厲害千百倍的神啊哈哈哈!主神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也要輪到我了,因為我想起了一切,可是這不是我們這不屬于那條時間線的螻蟻該知道的……” “死定了……我死定了哈哈哈!”唐離笑的悲涼。 主神是誰,云鶴宇不知道,但能聽懂那句“至高的創(chuàng)世神”。 創(chuàng)世神? 原來如此。 云鶴宇呆呆地頹然垂下頭顱。 一直知道,自己這位友人知道很多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疑似具有預(yù)知的能力,所以也從沒懷疑過的猜測,比如對那位佛子的猜測。 但是他沒想到,這位佛子的存在會如此難以想象,如此至高無上。 那么…至此,之前所做的一切,果然是毫無意義……荒謬可笑。 所謂的為了人族的未來,究竟都做了什么啊? 是他毀了人族的未來。 云鶴宇眼中流出血淚,看佛壇下?lián)頂D的畸形怪物們,瞳仁空洞。 恰在此時,云鶴宇突然抬起了頭,看到頭頂,正值正午時分的太陽消失不見,蔚藍(lán)天色也變成了墨一般的黑色,天際竟然漸漸浮現(xiàn)一輪彎月。 身側(cè)的唐離也猶如虛影一般,漸漸被時間的量從這個世界抹除。 自此,被后世稱為長夜的時代,已經(jīng)降臨。 這長達(dá)三百年的長夜不休,無人再見過太陽,只有無處不在的月光成為人族唯一可以借助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