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裴奚若笑得更滿意。為自己的聰明機智,也為她的新發(fā)型。 幼稚,自戀,略帶傻氣的舉動。 傅展行收回視線,不知怎的也挑了下嘴角。 這朵水仙,栽到哪兒都能肆意生長。 --- 柏嘉府這套房子接近四百平,足夠大。裴奚若把臥室選在了離傅展行最遠的那間。 饒是如此,洗澡之前,她還是很不放心。 和尚不再是清心寡欲的和尚了——今晚剛承認過自己是變態(tài),昨夜還不鎖門。仔細想想,第二次約會,他還拉過她手腕呢。 不得不防。 進浴室之前,裴奚若特意觀察了下傅展行在哪。 她走到起居室,“傅展行?” 沒人應(yīng)聲,又去書房。 結(jié)果,哪里都找不到他。 跑哪去了? 裴奚若心懸了懸,故意揚了揚聲調(diào),“傅展行,我要洗澡了!” 就在這時,她聽見玻璃移門被拉開的聲音。 在開放式書吧后面,直通往全景陽臺,玻璃門敞開后,有風(fēng)灌進來。 男人站在夜色下,穿白襯衫,休閑西褲。旁邊擺著一臺天文望遠鏡,三角支架,黑色鏡筒,格外醒目。 裴奚若好奇地走過去,“你在干嘛?” “看月亮?!?/br> 看月亮???想不到他還挺浪漫。 裴奚若抬眼望了望中天,只見一輪明月掛在夜空中,似乎比往日更近、更圓。 忽然想起今天染發(fā)時隨手刷過的微博,好像說,“超級月亮”會在今晚登陸天宇。 也許是被“月亮”那份團圓的意境影響吧,雖然她和傅展行在一塊稱不上團圓,但好歹是兩個人,不孤單。于是,裴奚若沒有馬上走開。 再說,她也挺喜歡月亮的,又浪漫,又溫柔。 傅展行立在一邊,倒是問她,“你找我干什么?!?/br> “沒什么。”今晚過招了太多個回合,裴奚若這會兒有點“賢者時間”,難得不想撩架,“就看看你在干嘛咯?!?/br> 說著,她往目鏡中瞄了一眼。 這一眼其實什么也沒看清,就是個象征性的動作。 過了會兒。 “好冷,我回去了。”她發(fā)現(xiàn),不抬杠的時候,自己跟和尚委實沒有共同語言,勉強湊兩個人待著也很尷尬。 何況,四月的平城氣溫還沒完全回升,夜涼如水。 誰知,傅展行卻叫住了她,“裴奚若,要不要一起看?” 裴奚若停住腳步,又猶豫了,“好看嗎?” 傅展行“嗯”了聲。 這臺天文望遠鏡是銳星旗下高端產(chǎn)品,搭qhy168m黑白相機,宇隆2寸lrgb彩色濾鏡,艾頓cem70赤道儀,是傅展行最常用的設(shè)備。 可透過這設(shè)備,裴奚若只看到一個坑坑洼洼的月球。 溫柔美好的月亮呢? 怎么它表面嶙峋起伏,還是土綠發(fā)灰的顏色,深一塊淺一塊,像剝落的漆。 她滿腔熱情頓時掃興,懨懨收回視線。 以后,絕不能輕信和尚的審美。 環(huán)顧四周,倒是發(fā)現(xiàn)和尚不見了。 正要返回,他又恰好過來,遞給她一條干凈毛毯。 “你干嘛這么好心?”裴奚若警惕起來。又想到了兩人的敵對關(guān)系。 傅展行看了她一眼:“明天要去爺爺家,你凍感冒,影響我的風(fēng)評?!?/br> 她這才放心地裹上。 --- 柏嘉府雖然不如明山墅那樣,有無比清凈的自然風(fēng)光,可處在市中心,優(yōu)勢也顯而易見。 住了一晚,裴奚若已經(jīng)不想回去了。 早晨出門時,她一步三回頭,又跟傅展行百般暗示??赡腥撕孟衤牪欢粯?。 又或者是,聽懂了,故意不搭理。 于是,裴奚若又撿起自己的作精劇本,“傅先生,等一下見了你爺爺,要是他批評我的發(fā)型,你要幫我?!?/br> “嗯。”他答應(yīng)。 “還有之前,你們家七大姑八大姨,說要帶我去聽什么音樂會。我能不能不去?。俊彼龐傻蔚蔚?。 “當(dāng)然?!?/br> 她顧慮重重,“那她們一起朝我施壓怎么辦?” “不和她們見面。” “那不是很沒禮貌。我聽說傅家是傳統(tǒng)大家族,很看重親緣、規(guī)矩的?!?/br> “你可以例外?!?/br> “哦?”他這么配合地出演昏君,裴奚若一下來興趣了,“那我可以在傅家作天作地,肆意妄為,想住哪里住哪里咯?”最后這句才是重點。 “有一個條件?!?/br> “什么?” “不許說離婚?!?/br> 第27章 心弦 #27 不許說離婚? 裴奚若想瞪他一眼。 想得可真美。 在房子和離婚之間, 傻子都知道怎么選。 她挺了挺背,坐端正了,又撫撫裙角, 笑瞇瞇道,“那我還是端莊一點吧?;檫€是要離的?!?/br> 傅展行瞥她一眼, “隨便?!狈凑粋€人離不掉。 為了來見傅老爺子, 裴奚若特地起早, 化了個全妝。不為別的, 就是為了把自己身上那股“不像正室”的妖艷之氣充分發(fā)揚。 本來,簡星然是建議她扮丑的,就像當(dāng)初相親時, 建議她往臉上貼幾顆長毛的痣一樣。 但裴奚若覺得這招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對她的美女形象傷害太大, 最終不予采用。 小算盤認真打了一通, 沒想到的是,裴奚若這天根本沒見到傅老爺子。 傅展行去了書房之后, 留她在會客廳。 這房子位于平城市郊,打造成四合院的模樣, 沉穩(wěn)而大氣。內(nèi)置全套黃花梨的家具,會客廳和茶室之間,由一面金絲楠木博古架作隔斷,放著古董、古書。 老氣橫秋的。 裴奚若不喜歡這種硬質(zhì)沙發(fā), 怎么找姿勢, 都靠得不舒服,干脆去庭院里散步。 轉(zhuǎn)了幾分鐘回來,忽然聽到兩個保姆在議論。 “那是誰呀?好像沒來過這里?!?/br> “半年前來過的, 那時候你還不在。她就是傅先生的太太啊。” “傅先生居然會娶這種類型的?不瞞你說,我剛差點以為是傅小少爺回來了,又帶了哪兒的網(wǎng)紅呢?!?/br> “她比網(wǎng)紅漂亮多了,看一眼就忘不了。傅小少爺每次帶回來的,那才是長得一模一樣,我都分不清。” “但這個看著妖妖調(diào)調(diào)的。能嫁進來也用了不少手段吧?!?/br> “那誰知道。這些事,我們就不要說了?!?/br> “……” 話題就這樣戛然而止。 然后,兩個保姆各做各的事,又開始忙活。 裴奚若回到會客廳,剛坐下,傅展行就過來了,“走吧?!?/br> “才十分鐘欸,我屁股都沒坐熱。”裴奚若賴著不動。她太想讓傅老爺子看看自己的新發(fā)型了。 “等你坐熱,太陽都下山了。”他不為所動。 她沒辦法,只好站起來,“你們聊什么啊,這么快,小說里霸道總裁和長輩談話,一聊都是三四個小時的?!?/br> 傅展行回她:“我話少?!?/br> 裴奚若跟他往外走,只想呵呵,“你和我抬杠的時候,話一點都不少。” 兩人走了之后,年長一點的保姆停下手中的活計,撞了撞另一個,“哎,你有沒有覺得,傅先生變了點?” “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