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賣你個面子
早朝過后,江寒坐在回府的轎子內(nèi),仔細的回想著剛剛上朝之時各位大臣們臉上的神情,莫來由的感到有些困惑。 就在轎子搖搖晃晃地朝著相府抬去的時候,突然在半路上停了下來,猛地一頓讓江寒從繁雜的思緒中抽出身來,掀開簾子皺著眉發(fā)問“何事?為何突然停轎?” “相爺,不是奴才們突然停轎,而是剛才有個六七歲的孩童跑了過來,遞給了奴才一份信封,說是有人托他親自交給相爺。”轎夫看著江寒有些溫怒,驚嚇之際連忙出聲解釋,雙手恭敬地遞上了一份折疊后泛黃的信紙。 江寒眉頭微蹙,接過了黃色信紙,從新將簾子拉下。 “起驕!” 隨著轎夫的一聲吶喊,轎子再次搖晃地被抬起,速度不快不慢,抬動的同時也有些顛簸。 轎內(nèi)的江寒打開了信封,一打開信封就看到了滿紅繚亂的字跡。 “是血?!” 江寒瞳孔放大,從鮮紅的漢字中聞到了一股腥味,江寒神情瞬間變得肅穆,開始仔細的查看信紙中的內(nèi)容。 “朝中變故突生,皇上近日喜怒無常。朝中眾臣皆不敢妄言圣意。相爺千萬注意,時刻提防圣意。切勿引發(fā)天子之怒,血濺金鑾。傳聞朝中大臣二品近半都暗中被神秘黨羽支配,企圖暗害相爺。屬下以性命為挾終圖得一絲線索。相爺切記,此刻圣上突召相爺議論朝事,絕不可懈怠。目前相爺朝中勢力基本半數(shù)底細皆為人知,盧將軍突然帶兵出戰(zhàn)想必生死難測。臣令狐天親筆血書。若相爺看此血書,下屬想必已遭人荼害。下筆之日天年汐月三日?!?/br> 看完這整封字字錐心的血書,江寒心情如墜冰窟。這令狐天是盛天軍的一位四品武將。性子剛烈豪邁,與盧洪宣更是生死之交。不說這信紙之上字字滴血,就算是平常書信江寒也絕不會認為這是令狐天出賣設(shè)計陷害自己。盧洪宣和令狐天那是何等的忠義重情之士,常年血戰(zhàn)沙場已給他們養(yǎng)成一身鐵骨,心性何等強悍,又怎會出賣自己? “盛天明!!” 江寒目光噴火,將信紙揉成一團,一團烈火直接將那封錐心血書焚毀殆盡。 字跡雖然有些潦草和雜亂,但江寒還能夠從文字中看出令狐天的筆韻;有些比劃幅度過大,想必是令狐天寫下血書之時必是經(jīng)歷了嚴刑拷打后,手上傷痕累累,下筆不穩(wěn)所致。 “幕后之人,到底是誰呢?” 江寒冷靜下來后,漆黑如墨的雙眼中射出縷縷寒光。從自己重生之時就有人暗害原來的江寒。那暗中毒害之人想必就是今日針對他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權(quán)利和影響,能夠讓朝中盡數(shù)二品大官聯(lián)合對付自己? 若是盛天明,那不可能,盛天明若想暗害自己,不會如此明顯。也不會用這般手段。江寒雖然只見過一次盛天明,可他這具身體的腦海中可是有不少關(guān)于盛天明的記憶。 若是盛天明要對付自己,那必定是徐徐圖之,逐一打破自己的爪牙。例如他派出盧洪宣出征南北就可見一斑。 而這真正處處針對自己的“幕后之人”明顯火候比起盛天明稍有不足,他有些過于心急,想要將江寒的所有勢力包括他本身一網(wǎng)打盡,想以迅雷之勢出手便將江寒毀盡。此人手段高明,心性卻缺乏淬煉。做事快速果決,卻不干不凈,若是他干練一些,就不會有令狐天一個“漏網(wǎng)之魚”給自己報信傳書了。 這人年紀一定不大。其智若妖,手段很辣果決,細心大膽,深思熟慮。心性卻略有失缺。 江寒很快就將自己思考消化的幾個大致形容詞融入腦海中。 “太子?”江寒兇戾的雙眼中乍出一道精光,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冷笑。 江寒將這一系列的信息分析和思考后,得出的結(jié)論只有一個,這幕后之人最接近的唯有太子。 誰能夠在朝中有如此逆天驚人的號召力與影響力?除了江寒他自己,那就是四位最受皇上恩寵的皇子。四位皇子中,大皇子重武,才學(xué)略淺,城府深沉卻并非大智。三皇子智謀不足,陰謀詭計倒也不至如此;更何況這三皇子時時對江寒自己顯露招攬之意,自己更是表明態(tài)度愿和他站在同一戰(zhàn)線,他有豈會暗害自己?六皇子不重政治,沒有結(jié)黨營私之意,更何況六皇子生性光明磊落,年紀尚小,群書都未曾學(xué)盡,又豈會有如此若妖的出彩智計? 思來想去,也就只有最后一人。那就是太子盛英才。 盛英才年齡十八,文武雙修,智比諸葛,武學(xué)奇才。朝中勢力更是龐大驚人,母族底蘊深不可測。如此狠辣的計謀算計,也唯有太子,才有可能。 “若真是你,就別怪我江寒心狠手辣了?!?/br> 江寒仔細思慮后,心情平緩許多,喃喃自語著。只不過說話之中透露著難以掩藏的殺氣。 “相爺,到相府了?!?/br> 轎子落地,轎夫笑容滿臉,神情恭敬地沖轎內(nèi)已經(jīng)快要睡去的江寒稟報道。 江寒按了按額頭,有些犯困的打了個哈欠,從轎內(nèi)走了下來。 “去李管家那里去領(lǐng)賞吧。近日我可能不會出府。” 江寒拂了拂袖,轉(zhuǎn)身離去。 在后人恭敬的致謝聲中,江寒走進了相府。 “也不知這花逸文聯(lián)系的人怎么樣了。” 江寒走到了小院內(nèi),又想起了自己安置在京城邊界府院旁的花逸文。 “也罷,明日我再去看看他吧?!?/br> 江寒喃喃自語著,隨后直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內(nèi),一臉疲累的直接躺在了大床上。 “主人,你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有修煉了?!本驮诮煲胨畷r,眼皮已經(jīng)開始打架了時候,大貓的聲音非常及時又或者非常不合時宜的打斷了他。 “你先讓我好好睡一覺行么?近日我根本毫無時間修煉。我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苯@幾日被大貓催促也不是一兩次了。只要自己幾個時辰未曾修煉,這貨就會突兀的傳音提醒或者督促他,每次都會把他嚇一大跳。 大貓看著面容略微有些憔悴的江寒,突然有些不忍“行吧,我允許你睡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后就到了申時,你可一定要起來修煉?!?/br> “呼呼呼” 遺憾的是,傳達給大貓的只有一陣陣迷幻的鼾聲。 按常理來說,修煉之人身強體魄,拿最簡單的筑體境修者來說。只要是筑體境三重修者,跨出了筑rou的那一步,基本兩天兩夜沒睡都沒事。更別提這高了一整個境界的入道境了。其實并非是江寒身體原因如此疲累。最主要的是江寒的精神,他每日要想太多太多事情了。按照修煉上的講法來說的話,那就是他的靈魂和精神過度被他消耗,所以自然會比平常的修者容易犯困生疲。 畢竟平常的修者腦子里要想的事只有怎么去打怪,怎么去奪寶,怎么提高修為,怎么歷練就行了。而江寒則不一樣;他要時刻提防著自己身邊的每個人,因為每個人都有可能是想要暗害自己的那個兇手拋出的一枚棋子。甚至他還要不斷的在腦海里揣測自己所做的每個決定,自己可能要做的每個決定。以及這朝中格局、大陸形勢和幕后暗害自己的jian佞身份。 這一切的一切,幾乎每天都盤旋錯亂在江寒的腦海里打結(jié),困擾著他根本無法靜心修煉,也消耗著他的腦力和精神專注度。 長此以往下去,沒長白發(fā)都算好的了,又怎么可能會不損害靈魂和神經(jīng)呢? 安山酒樓,花逸文的包房內(nèi)。 此刻不大的包房的一張四角桌坐滿了人,除了花逸文之外竟然還有三人。 這三人的裝扮和相貌都大不相同,可彼此之間流露出的氣勢竟然與花逸文多少都有些類似和契合。其中一位身穿藍袍,衣物干凈整潔,面容堅毅,如刀一般的眼神中冷漠無比,年紀看起來倒是不大,應(yīng)該就與花逸文相仿。 坐在花逸文側(cè)面的則是一位身穿白衣,肌膚粗糙,膚色有些泛黑的壯漢。這壯漢臂膀粗圓,看起來孔武有力;這樣的形象可能給人的感覺是直爽豪邁的鐵血男兒,但他那本是明亮的一雙大眼中滿是殺伐,好似看不到一絲感情,讓人望而生怯。 最后一位則是坐在床頭,身穿素色包衣,裝扮有些邋遢和窮困,若是再給衣服上戳幾個破洞讓人看到定會認為是邊陲跑來避災(zāi)的難民。此人面色蠟黃,生著一副滑稽的斗雞眼,五官還有些難以描述。尤其是他那過于泛黃的皮膚看起來就好似得了怪病一般,讓人心生怪異。 “怒殺,血海,戾劍,你們?nèi)说降卓紤]的如何?是否愿意跟著我一起效忠公子?” 花逸文坐在矮凳上,無比直白地出聲質(zhì)問道。 “七階丹藥?入道境四重?老花,你確定你沒有跟我們開玩笑嗎?”坐在床頭面色蠟黃的男子言語有些輕佻地笑了笑,好似在嘲笑著花逸文的話語一般。 “老花,不是我血海不信你,而是你這說的太奇幻了。就算是話本,也沒這么寫的。你明白么?”臂膀腰圓的壯漢面露苦色,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老花,血海、怒殺,不如這樣吧,明日讓老花聯(lián)系那位神秘的公子,讓他出來與我們一見再說如何?我相信老花在這種事情上不會夸下???。更何況老花之前受的傷我也不是沒見過。那個傷沒有六階丹藥絕對治不好??扇缃窭匣ň谷换謴?fù)的如此之快,沒有得到什么奇遇或者貴人相助,我都無法相信?!彼{袍男子望了一眼血海和面容蠟黃的男子,蹙著眉頭勸說道。 怒殺和血海微微沉吟,他們聽到戾劍出言,倒也覺得有些道理,一時間也有些糾結(jié)和猶豫,看了一眼面容堅定的花逸文,兩人同時點了點頭“好!” “老花,這一次,我血海就信你了!” “日,什么信不信,不就是見一面的事兒嗎?老花,我怒殺認識你也幾年了,就當(dāng)賣你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