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鹿死他手
“你……”李泰驚懼的看著林墨,看著周圍的一切,徹骨的寒意頓時從李泰心頭涌起,他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怎么?單國公你還沒想明白?”榮王微笑著的看著茫然失措的李泰,臉上盡顯得意之色:“那好,本王就不刺激為你解釋解釋吧!” “不用了,本國公還不至于蠢到如此地步!”此刻,李泰就是再笨也知道是林墨將自己自己和太后等人擺了一道。 林墨先是假意偏向自己,約定與自己設(shè)下陷阱,引誘榮王上鉤,實則是聯(lián)合榮王,將計就計,將自己置于了籠中。 果然是一出計中計?。?/br> 明白李泰回過神來后,臉上的驚懼反而不再,而是露出了淡然之色,看著面前依舊帶著微笑的林墨,淡淡道:“林上卿,能告訴老夫,你廢這么多心力,是為了什么嗎?” 李泰不明白,這林墨既然選擇了偏向榮王,又認定了自己的罪行,那又何必花費這般心思,弄這么一出計中計呢? 直接抓了豈不是更好? 林墨嘴角泛起一抹輕笑,上前幾步,拍了拍李泰的肩膀,嘆聲道:“唉,單國公,在下也不想啊,若是不先將你穩(wěn)住,那被你抓的女子們,就會被你毀尸滅跡了!” 李泰先是怔了一怔,輕蔑一笑,道:“原來如此,林上卿還真是仁義了,為幾名女子,甘愿花費這般心力。” 說著,李泰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閉了閉眼眸,嘆息道:“可惜啊,若是今日清晨,沒有得到本國公的指示,她們終究還是要死的,林上卿你救不了她們的?!?/br> “她在哪兒?”就在這時,一個暴怒的響起,緊接著一名身著常服的中年男子,從榮王的隊伍中脫身而出,正是克州刺史,付云生。 隨著付云生出來的還有,云州刺史張國,不過他的卻依舊沒有任何的悲傷,一名小妾對張國來說,死了就死了吧,再找一個,也花不了多少錢。 付云生擰住李泰的衣領(lǐng),臉上滿是憤怒之色:“李泰,我妻子在哪兒?你到底把她怎么樣?你若敢動她,我一定將你千刀萬剮?!?/br> “你是誰?放開本國公!”看著面前憤怒萬分的付云生,李泰卻是一臉茫然,用力掙脫付云生的手,冷聲道:“你妻子又是誰?本國公抓了那么女子,怎么會記得。” “你……”看著李泰那一臉之高一身的樣子,付云生頓時語塞,心中怒氣瞬間升騰,掄起拳頭就對李泰的臉轟去。 “嘭——” 然而付云生這滿意怒意的一拳并沒有轟到李泰的臉上,而是被一只手給抓住,而那只手的主人,赫然是林墨。 林墨緊緊的抓著付云生,淡然道:“付刺史你先不要激動,你的妻子,本國公可能知道在哪兒,或許跟那些被抓的女子在一起?!?/br> “可惜啊,本國公藏人的地方何其隱蔽,你還是找不到你的妻子?。 崩钐┎遄炝诉M來,神色輕松,絲毫沒有即將陷入囹圄該有慌張的樣子。 安撫好付云生,林墨笑道:“哦,單國公如此淡然,是篤定本卿再沒有找到那被綁的女子前?不敢拿你怎么樣了?” “不錯!”李泰自信一笑道:“既然林上卿你肯花費如此多的心思,就是為了救出那些女子,你又敢拿本國公怎么樣?” 說完,李泰望向林墨,見他無言以對,繼續(xù)道:“林上卿啊林上卿,你的仁義是好事,但也是你的軟肋啊,只要本國公將他們握在手里,你又敢拿本國公怎么樣?” 忽而,李泰又是囂張一笑:“再者,你們就是修行者眾多又怎么樣了?本國公的兵馬兩倍于你們,你能輕易擒拿我?“ 榮王聞言,接過話語道:“如何不能,你就在我們眼底,你已經(jīng)沒了修行者護衛(wèi),只要拿住你,你就算兵馬再多,又有何用?” “前提是,你們也要能拿出本國公啊!”李泰凜然一笑,露出了可怖的笑容,而后身形突然向后一個縱躍,迅速遠離兵鋒中心。 “狄武,快給本王擒住他!”榮王頓覺不好,這才猛然想起,這單國公也是一位劍師境界的修行者,急忙命令狄武動手。 狄武提起身形,對準(zhǔn)李泰狂掠而去,瞬間逼近了李泰,就在這時,狄武突然發(fā)現(xiàn),以李泰為中心一道強大力量猛然展開,向自己瘋狂涌來。 李泰嘴角泛起一抹陰笑,手掌對著一名兵馬手中的長劍一凝,長劍飛入李泰手中,將長劍握在手中,挽出一個劍花后,便對準(zhǔn)狄武刺去。 狄武猛然一驚,全身氣勢暴漲,十尺武域瞬間展開,與李泰襲向自己的那道強大能量碰撞在了一起,而后拔出了手中長劍。 只是,兩個劍尖爭鋒而對,發(fā)出了激烈的爭鳴之音,兩人在半空中僵持了起來,沒有哪人能占得上風(fēng)。 榮王被眼前的一幕給驚住了,他不明白,這李泰不過是一名劍師,如何能跟大劍師境界的狄武一戰(zhàn),而且是僵持局面。 見一臉懵然的榮王,林墨解釋道:“榮王殿下,看我們都被李泰給騙了,他也是一名大劍師,之前一直隱瞞了自身的境界?!?/br> “這老匹夫,竟然一直隱藏實力,本王倒是小覷他了!”聽見林墨的解釋,榮王神情一凝,眸中射出幾絲寒芒。 “榮王殿下勿需擔(dān)心!”寬慰了榮王一句,林墨吩咐身后的仇云道:“仇云,去助狄武一臂之力,拿下李泰。” “遵命!” 仇云并沒有用自己手中的長劍,而抽出身后一名兵馬的長劍,對那兵馬道了一句謝謝之后,身形便縱躍而起,攻向了李泰。 就這時,一柄長劍忽然對準(zhǔn)仇云暴射而來,只是瞬間便破開了要抵達仇云的脖子,而仇云根本來不及躲閃,也來不及展開十尺武域。 息風(fēng)臉色一變,急忙凝起劍指,御起身后一名兵馬的長劍,頃刻之間,就與那襲向仇云的長劍撞在了一起,發(fā)出了一聲劍鳴之音與點點火光。 撞飛那襲向仇云的長劍后,那長劍倒飛而出,一名灰衣的中年男人從李泰的兵馬中騰躍而出,將長劍接在了手中。 長劍入手,那灰衣中年男人,雙手握住劍柄,對準(zhǔn)仇云猛的一揮,一道由劍氣凝成的無形劍刃,席卷而出,大有要去仇云性命的氣勢。 經(jīng)過息風(fēng)的那一相助,仇云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還有一名大劍師在場,旋即便落在地上,穩(wěn)定了身形,身體一轉(zhuǎn),手中長劍一揮,一道無形劍刃也離劍而出。 “砰——” 兩道無形劍刃頃刻相撞,發(fā)出了一聲劇烈的悶響之音。 “做得好,元開!”正與狄武對峙的李泰,凜然一笑,全身再次暴漲,劍尖相接之處發(fā)出一聲刺耳的銳音。 狄武臉色一變,全身的氣勢也陡然增加了那么幾分,兩股氣勢相撞,震得兩人倒飛而出,隨后緩緩落在了地上。 見李泰落地,那名叫元開的回憶中年男人急忙上前幾步,道:“國公大人,您沒事吧?可有受傷?” 李泰搖了搖頭:“沒事,斗了個旗鼓相當(dāng)?!?/br> 說著,李泰又看向林墨與榮王,輕笑道:“怎么樣,林上卿,榮王殿下,你以為你們憑借三名大劍師與五千兵馬,還能拿下本國公嗎?現(xiàn)在或許該你們倒霉了!” 看了看手底下的一萬名兵馬,李泰大聲一喝:“來人吶,榮王姬廣與上卿大夫林子雍擅自帶兵闖入國公府,奉太后懿旨,就地誅滅。” “是!” 看著李泰的那得意的模樣,聽著李泰那萬名兵馬的厲喝震天之聲,榮王有些擔(dān)憂道:“林上卿怎么辦?今天已經(jīng)與李泰撕破了臉,如果拿不住他的話,就不妙了!” 榮王倒不擔(dān)心自己有性命之憂,畢竟自己這方有三名大劍師,還有兩名劍師,掩護自己等人撤退是沒有絲毫問題,他就是不甘心不能擒拿李泰這條大魚。 若是和單國公發(fā)生血戰(zhàn),憑借三名大劍師的銳利,最后自己這方雖然會勝,但榮王不想看到這種局面。 因為那會讓百姓們,對榮王失去好感,認為他是一個為了權(quán)力擅殺重臣之輩,這與他悉心經(jīng)營的仁義形象不符。 “是啊,林上卿您想想辦法啊!不然我的妻子,和那些女子可就糟了!”付云生此刻也是心急如焚。 付云生明白,若是今晚不能將李泰那廝繩之以法,自己的妻子,以及那些無辜的女子是很快便會遭受毒手的。 林墨沒有理會二人的問話,而是看向李泰,微微一笑道:“單國公果真擅隱藏之輩,看來今日,我們是注定要徒勞而返了?!薄?/br> “林上卿,這……”聽著林墨話中的意思今晚要撤退,榮王和付云生急了,榮王張開就要說些什么,卻被林墨開口打斷了。 林墨開口道:“榮王殿下,單國公藏了一手,如今他們有兩名大劍師,我們?nèi)羰菑娦星苣美钐诎傩諅冃闹械牡匚缓托蜗罂删筒缓昧??!?/br> “這……”聽著林墨的勸解之語,榮王很是不甘心,但權(quán)衡了一下,也只得道:“好吧,那我們就撤退吧!” “哈哈哈,榮王殿下果然識大局啊!”聽著榮王的命令,李泰得意笑道:“放心吧,榮王殿下,今日您帶兵闖我國公府之事,本國公不會與你計較的。” “哼,我們走!”榮王冷哼了一聲,帶兵就欲走。 榮王早已算準(zhǔn)這李泰不敢將這事弄上朝堂,畢竟這事鬧大了,自己可是死罪,這無異于是逼自己與后黨刀兵相接。 榮王堅信李泰,宣遠和宣姝等人還沒那份魄力,敢和自己硬碰硬,對決與疆場,而這也是榮王敢依林墨之計,帶兵闖入單國公的重要原因。 “不能撤啊,榮王殿下?!币姌s王要領(lǐng)軍撤退,付云生急忙開口阻攔道:“撤了,內(nèi)子她,還有那些女子,可就……” “付刺史,住口?!币恢闭驹谝慌圆话l(fā)一言的張國開口說話了:“付刺史,以榮王殿下大局為重知道嗎?” 沒有理會張國的話,付云生突的跪在了榮王面前,以一種幾乎曜哭訴的語氣,哀求道:“榮王殿下,不能撤啊,下官求求您了,求求您救內(nèi)子吧,下官不能沒有她??!” 榮王臉上也浮起了悲傷之情,急忙將付云生扶起,誠懇異常的道:“付刺史,對不起,本王也想幫你,可是如今也是有心無力呀!” 林墨不忍心再看付云生的哀求模樣,有些黯然看向:“單國公今晚是你贏了,不知道我們臨走前,單國公能不能回答在下一個問題?。俊?/br> 李泰想了一下,笑道:“林上卿有話盡管問,不過這也是本國公能回答你的問題了,從今以后你就是我后黨的敵人?!?/br> “多謝單國公,在下明白!”林墨點了點頭:“那些女子注定是要死于你手了,而之后再抓女子,單國公你也一定會換關(guān)押地點,不知道單國公能不能,將現(xiàn)在關(guān)押這批女子的地方告訴在下?” “有何不可!”李泰張狂一笑,卻是沒有直接問答,而是拍了拍手,見四十多名行修者沖了出來之后,才道:“有一個句話是這么說的,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林上卿你明白本國公的話了嗎?” “單國公還真是謹(jǐn)慎啊,都這個時候還不忘武力震懾?!绷帜^了一些那些修行者,息風(fēng)告訴自己,這四十多人大多是大劍士境界,其中還有兩人是劍師境界。 這李泰的倒是真的會隱藏實力,除了隱藏自己是大劍師境界的大修行者之外,還隱藏了一名大劍師境界的大修行者,以及兩名劍師境界的修行者。 “也是沒有辦法?。 崩钐┑念H為無奈的道:“你們有三名大劍師,本國公若是不以人多震懾一番,本國公將藏人地點告知你之后,你們和本國公血戰(zhàn)到底怎么辦?” “單國公多慮了,血洗國公府的罪名,本王背不起,我們撤!”榮王冷哼了一聲,揮手就欲帶著眾人撤離,就這時一個嘹亮的鴨公桑突然響起。 “榮王殿下且慢,皇帝陛下有旨,請榮王殿下站迎圣旨?!眮碚吆杖皇歉咴剑砗筮€有許多身著甲胄的兵馬。 在兵馬的護衛(wèi)下,高越站在一輛馬車上,打開圣旨,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單國公李泰,嗜殺人命,最大惡極,今特命榮親王姬廣,領(lǐng)兵蕩平單國公府,若有違抗,可就地誅滅,欽此!” 念罷,高越將身邊將身邊的一名女子,那女子接過圣旨,領(lǐng)著四十多名修行者,殺破開李泰兵馬的一層包圍,來到了榮王身前。 “秋娘,你怎么來了?”榮王驚訝看著來的戎裝女子,徐秋娘。 徐秋娘將圣旨放到榮王手中,道:“殿下,是林上卿托人給妾身捎的信,讓妾身連夜進宮求一封圣旨,帶著高公公來宣旨,擒拿單國公?!?/br> “這是真的!”榮王激動的看著手中的圣旨,瞬間變得興奮了起來,又看向圍在高越的兵馬道:“那群兵馬是哪支軍隊,有多少人?” 徐秋娘道:“回殿下的話,那紀(jì)遷統(tǒng)領(lǐng)的安防營,足有一萬人,再加上妾身帶領(lǐng)的四十多名修行者,與殿下所領(lǐng)軍隊,足以在一個時辰內(nèi),滅殺李泰了?!?/br> “太好了!”榮王抽出腰間長劍,回身指著李泰道:“李泰,本王奉皇帝陛下之名,讓一萬安防營兵馬協(xié)助本王捉拿于你,你還不趕快束手就擒?” 李泰怔怔的看著眼前,開始咬牙切齒,如今要想以榮王假傳圣旨辯駁,已是不可能,因為這可是大乾皇帝的心腹,太監(jiān)總管,高越來傳的。 恨得咬牙切齒的李泰心中突然一驚,想起了一事,看向林墨冷道:“林墨你剛才問本國公問題,就是在故意在拖延時間,等他們吧?” 李泰猛然想起,林墨是知道自己將那女抓來的女子藏在哪里的,兩人之前商定引榮王入陷阱的計劃時,自己曾將那關(guān)押地方告訴過他。 林墨哈哈一笑:“喲,單國公終于想起來了?在下還以為您老了,糊涂了,將曾經(jīng)告訴給在下的話都忘了呢?!?/br> 語罷,林墨看向李泰的那一萬兵馬,喝聲道:“爾等諸人趕快放下兵器,皇帝陛下已經(jīng)下了圣旨,你是想忤逆嗎?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br> “各位兵馬可要想清楚,一旦你們于朝廷的大軍作對,是什么下場,你們放心,只要你們放下兵器,投向于朝廷,本卿保證你們無罪?!?/br> 林墨之所以要拖延時間,等著高越領(lǐng)著圣旨,領(lǐng)著紀(jì)遷和安防營到來,就是要逼迫李泰的兵馬們,放下武器,以免生出無謂的血光之難。 而想到讓李泰的兵馬放下乖乖投向,就得需要要兩個條件。 一是大乾皇帝的威嚴(yán),如今大乾皇帝雖然沒有實權(quán),受得各種掣肘,但在這群兵馬的心中有刻骨的忠君畏君之心,只有這大乾皇帝的威壓才能鎮(zhèn)住他們。 二就是壓制性的實力,只要自己這方的軍隊壓倒這群兵,才使他們真正的畏懼起來,生出畏敵,投降之心。 見那群兵馬有些動容,林墨繼續(xù)道:“本卿想你們也知道本卿是誰,本卿便是皇帝陛下請下山的林子雍,本卿說的話,皇帝陛下一定會采納的?!?/br> 林墨此言一出,那群兵馬開始膽寒了起來,他們太清楚林子雍這三個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巔峰三宗之一的墨宗,意味著那個能以兩萬余眾,破北狄十萬精銳鐵騎的軍神。 如果說前面的兩個條件能給這群兵馬以極大的壓力,那么林墨這一句話,一顆重磅炸彈一般,在他們的心中炸響。 軍神啊,自己等人憑什么能與軍神大人作對,而且還處劣勢上,想到此處,李泰的兵馬們開始吞咽起了口水,與身邊的同袍面面相覷了起來。 “咣當(dāng)——”突然,一聲兵器落地的聲音響起。 然而這聲兵器落地的聲音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壓垮洪堤的最后一滴雨水,讓李泰那一萬兵馬開始紛紛放下兵器。 隨著一陣雜亂的兵器落地聲音平靜之后,突然一陣微怒的聲音響起,只見安防營統(tǒng)領(lǐng)紀(jì)遷,一巴掌拍在了身邊士兵的頭盔上。 “你小子的劍怎么掉了,劍都拿不穩(wěn)嗎?還趕快給老子撿起來?!?/br> “是,統(tǒng)領(lǐng)?!敝灰娔鞘勘炭值膶炝似饋恚睦飬s是笑得異常燦爛:這次自己可是立功了,統(tǒng)領(lǐng)一定會好好獎賞自己的吧。 這名士兵的兵器正是第一個落地的那個,也就是這個聲音,壓垮了李泰那群兵馬最后的心底防線。 看著手下那名士兵的暗笑,紀(jì)遷在心中贊嘆道:還是林上卿厲害啊,只要這個兵器落地的聲音合適,就能摧毀對方的意志。 拍了拍胸口處林墨遣人交給自己的書信,紀(jì)遷覺得光明的未來在等待自己,他仿佛看到了一條嶄新的光明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