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寒蝕癥發(fā)
女子如身著一襲白裙,雪膩細致的肌膚,在如水一般的月色下散發(fā)著瑩瑩的光芒,輕吐的呼吸,在這寒冷的日子變化成白霧。 右手中持著一把精致的長劍。 靜靜注視了那女子的側臉好一會,在其發(fā)出一聲輕咳后,林墨才回過了神來,上前行了一禮:“原來是寒宗主,不知這夜半時分怎么會在我林府外?” 這白衣女子不是他人,正是月宗宗主,寒千月。 此刻的寒千月并不是做婢女打扮,而是換了一身做工極為驚喜的白色月華裙,披著一件繡著梅花的紅白色斗篷,一襲如瀑的長發(fā)自然的垂落于肩后。 但卻是依舊是一副假面,用的是緊皇宮時的那副。 寒千月回了一禮,沒有回答林墨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林宗主這夜半良辰美景時分不摟著嬌妻美妾歇息,如何出來了?” 林墨頓了片刻,道:“不知為何在下今晚竟然無心睡眠,便想著出來走走!” 寒千月淺淺一笑:“哦,那可真是巧了,小女子今晚也無眠,一起走走?”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墨也做了個請的手勢,跟在寒千月設變,兩人就這樣踏著積雪,結伴慢慢行在月光之下,也沒有說話,只是沐浴在月光之下,傾聽著夜的聲音。 氣氛很是靜謐,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頗長。 走了一段路后,寒千月打破了這份靜謐,巧笑倩兮道:“林宗主收到小女子的訊息,就出來了,還不帶護衛(wèi)就敢跟著小女子前行,就不怕小女子埋伏人殺你?” 說完,寒千月就用余光注意林墨的神情,想要看他會作何反應。 林墨笑著搖了搖頭,露出一副淡然輕松的樣子,道:“寒宗主要殺就殺吧,在下倒也不懼,也正好可以尋得某種解脫了。” 林墨微閉著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仿佛將那月色光華吸進了一般,最后才緩緩吐出,變成一層白霧,緩緩消散。 寒千月怔了怔,看著了一眼林墨,忽然道:“林宗主感覺身上的擔子很重?壓得你快要踹不過氣來了?” 寒千月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同病相憐的味道。 “是啊,帝都之下暗潮涌動,實在是有些累呀!”林墨倒也不瞞著,直接點了點,不過旋即便轉移了話題。 臉上露出一副輕浮的笑容,轉頭看向身旁的寒千月:“寒宗主無眠就出現(xiàn)在了我林府后門之外,還用布谷鳥的叫聲喚在下,難不成是想在下了,要嫁給在下?” 方才在后門之外,寒千月學那布谷鳥的叫聲,正是給的林墨訊息,要知道這布谷鳥是夏季才會伏出的鳥類,冬季是不可能伏出的。 “或許吧!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何會來找你!”對于林墨的故意為之的輕浮話語。寒千月眨了眨眸子,眸子帶著一絲復雜的色彩。 “咳咳——” 寒千月突然又是一陣輕咳,身體還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寒宗主,你怎么了?難不成你這堂堂大修行者染上了風寒?”在方才走過的那段路,林墨就注意到寒千月就時而咳嗽。 “沒有!”寒千月捂著胸口,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后反問道:“那宗主又是因為什么失眠的了?難道是因為即將迎娶那西域公主,太過興奮?” “或許吧!”林墨看著前方,學著寒千月回了一句。 緊接著,解釋道:“熱娜公主乃西域第一美人,生得曼妙無雙,不管了為了什么,能娶到她,在下自然是興奮不已,但可能還是覺得…… 自顧自的說著,林墨邁出幾步后,卻發(fā)現(xiàn)寒千月沒有跟上來,當即停下話鋒,喊道:“寒千月,你快跟上來呀,你在想什么呢?” 耳后傳來寒千月微弱的呼喚聲音:“林宗主,小……小……” 出事了! 林墨猛的一個激靈,轉頭看向寒千月。 只見寒千月雙手緊緊的抱著身子,身體不住的顫抖著,臉色更是蒼白無比,唇角也變成了暗紫色,雙眸也失去了色彩。 突然,林墨猛的想起了那在月光官色下,寒千月那白皙的臉頰,只覺得那白皙的有些百得不正常,沒有絲毫血色,抬起看向夜空卻發(fā)現(xiàn)…… 月圓了! “寒宗主,你的寒蝕之癥發(fā)……”可還未待林墨的說完,寒千月全身瞬間仿佛被抽去了力氣一般,作勢就要摔倒在那冰冷的地上。 “寒千月!”林墨上前一把接住寒千月。 手搭上她的脈搏,只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意,此刻寒千月那血管中流淌的仿佛不是那熱熱的血液,而是寒潭之水,整個人都僵硬無比。 “該死,她的寒蝕之癥怎么會如此嚴重!” 解下雪衾斗篷為寒千月披上,可基本沒有任何的作用,又是片秒,林墨看見寒千月的臉上竟然漸漸結上了一層冰霜,而且愈來愈濃了。 寒意更是撲面而來,連帶著林墨也受到了那寒氣的侵蝕。 “沒有辦法,只能如此了,得罪了,寒宗主!”攔腰抱起寒千月,撿起長劍,林墨的目光落在街邊的建筑,快速尋找起了什么。 待看見前邊不遠處的街角邊,有一家名為“十里”的二層樓小客棧時,林墨抱著寒千月,快步?jīng)_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寒千月從迷迷糊之中醒來,然而睜開的第一眼,寒千月就嚇了一大跳,她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全身不著一物的泡在浴桶之中。 水是紅的,還冒著熱氣,像是什么藥浴。 浴桶周圍掛著不透明的白布遮擋著,自己的衣裙就掛在一旁的架子上。 一雙如美玉般的玉臂駕著浴桶邊緣,環(huán)顧這四周:“我這是在哪兒???我怎么在這兒?哦,對了,我想起了!” 寒千月想起了今也是月圓之夜,自己寒蝕之癥再度發(fā)作了,在康樂驛館,強行壓制住寒氣后,自己就去找了林墨。 也不只是出于何種原因, 兩人在月色下,正結伴而行這,自己的寒蝕之癥卻突然再次發(fā)作了,急忙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發(fā)現(xiàn)自己的寒冰刺骨的癥狀已經(jīng)消解了許多。 可自己的病是何人為自己治療的呢?難道是林子雍給我治療的?又是什么方法治療的呢?寒千月的心中接連生起疑問。 從浴桶出來,穿戴好衣裙,掀起圍著浴桶的白布,走出去,寒千月就發(fā)現(xiàn)林墨正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臉上掛著微笑,額上卻浮著汗珠。 林墨抬首望向寒千月:“寒宗主,你終于醒了?” 寒千月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坐到林墨身旁,然后對林墨施了一禮:“多謝林宗主出手為小女子治療,不知小女子昏厥了多久?” “半個時辰而已!”林墨笑了笑。 林墨起身從火爐上取下那那藥罐,將紅色湯藥倒入碗中:“寒宗主,過來喝了吧,這是熾炎草煎的,有利于治療的你寒蝕之癥?!?/br> 熾炎草煎熬的湯藥,寒千月是喝過的,這些年沒到月圓之夜,他就是靠著熾炎草煎熬的湯藥,加上自己的修為壓制那通體的冰寒的。 “熾炎草?不知林宗主這半夜哪里得來的?” 熾炎草多生長與巖漿之畔等極陽之地,說少也少,說多也多,一般像墨宗這等巔峰宗門會儲藏不少,但也絕不是民間藥鋪能有的。 “玉奴那里剛好有一些,就命人取來了!”林墨端起湯藥碗吹了吹,待涼了幾分后,才遞給了寒千月。 袖袍掩面,捏著瑤鼻,將藥一飲而盡后,寒千月問道:“玉奴,就是那位醉生樓那位大名鼎鼎,風情萬種的老板娘,唐玉奴?林宗主和她是什么關系?” 將碗接過,林墨又倒了一碗,邊倒邊說:“寒宗主又何必明知故問了,至于玉奴的身份,你手下的暗蝶恐怕是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吧?” 寒千月淺淺一笑,沒有說話嗎,算是默認了,不過當看到林墨又在倒湯藥時,急忙問道:“難道我要喝?不是一碗就夠了嗎?” 熾炎草煎熬的湯藥對寒蝕之癥有緩解的奇效,但卻是極為苦澀的,因此,寒千月方才捏著鼻子的喝的,現(xiàn)在還要她喝一碗,只是想想都覺得胃里難受。 “難道寒宗主怕苦?”林墨笑著看了寒千月一眼,對著碗吹了幾下,然后找到寒千月方才喝藥的位置,將碗里的湯藥一飲而盡。 寒千月的臉略微紅了紅,臻首也微微低了幾分。 寒千月的這個俏臉含羞,不僅是因為林墨故意尋找她喝藥的位置喝藥,還是因為她確實怕苦,從小就不喜歡那苦澀之藥。 可為了緩解寒蝕之癥,她必須的喝,小時候每次喝藥時,師父都會給她剝一顆蜜糖吃,以緩解口里的苦澀之感。 為了掩蓋自己臉紅的窘態(tài),寒千月抬頭,看向林墨,張口就要說話,可當嘴唇剛起之時,林墨突然一個伸手,往寒千月嘴里塞進去了什么。 頓時,一股香甜之感在口中蔓延開來,寒千月面上一喜,看向林墨也在往嘴里吃著一種自己糖果,驚奇的道:“林宗主,這是蜜糖?” 林墨點了點頭,微笑道:“是啊,實不相瞞,我也怕苦,因此每次喝藥時,我的夫人們都會為我準備一顆蜜糖?!?/br> 被人看穿了怕苦的事實,寒千月臉上再次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不過,此時她的心中卻是生起了一個疑問。 看了一眼桌上的兩人共用過的湯藥碗,寒千月疑問道:“林宗主,你又未患寒蝕之癥,為何要飲這熾炎草煎熬的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