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 皮匠手藝
問話的同時,林墨看了一眼黯然流淚的趙蕓蓮,因為這兩名打更人能牽動趙蕓蓮的心神,因為趙蕓蓮一直認為這兩名打更人就是無辜慘死的。 王居易又是一陣狂笑:“大人您覺得我為何為殺了他們,難道僅僅是怕他們看清了我的臉?不,不!你們都錯了,蕓蓮也錯了,那兩個打更人也是披著人皮的畜生。就在昨晚,我殺了秦良柱出來后,上卿大人您猜,我看見了什么?” 林墨若有所悟性的道:“看見這兩名打更人在作惡?” “沒錯!”見林墨真的在仔細傾聽自己說話,王居易又是一陣大喜:“上卿大人,您知道嗎?我殺了秦良柱出來后,竟然看見那兩個打更人試圖強暴一名女子啊,上卿大人您,您知道那時我有多激動嗎?這兩個打更人就是上天給我的恩賜啊,讓我可以湊齊這具滿是惡人的尸體,讓我完成了一件前所未有的杰作啊!” “原來如此!”林墨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忽又疑惑道:“王司馬,本卿能問問那名險些被強暴的女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嗎?” “險些被強暴的女子?”王居易的瘋狂停了下來,開始了思索,可是思考了半天也沒有結(jié)果,滿臉悲傷的道:“上卿大人,實在是抱歉了,下官著實想不起來了,或許是被我殺了吧,也或許是自己回家了吧!” 林墨聞之淡淡一笑:“還有啊,王司馬,本卿想問問,若是那晚你們碰見那兩名打更人在作惡,那你準備選擇誰作為你這具杰出作品的右腿與身軀部分?” 說著,林墨放開趙素情,走到了棺材面前,笑問道:“王司馬,你看,你這個作品是多美的完美,仿若就如盧興良原本的尸體一般,右腿與身軀部分,你肯定早就選好了人吧?” “上卿大人,您也覺得我的這具作品很完美?哈哈哈,看我是真的成功了”見到林墨對自己最滿意的作品的夸贊,王居易又一陣興奮狂喜。 “好吧,原本我就是不想說的,不過看在上卿大人您如此懂得欣賞我的作品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沒錯我早就選好了,他們就是?!?/br> “就是流云生和陰風老人,對吧?”林墨忽然淡淡地接了一句。 王居易登時一愣,很顯然,林墨猜對了! 愣了片刻,王居易問道:“上卿大人,您也知道陰風老人與流云生?” “沒錯!”靜靜欣賞著棺材里的尸體,林墨緩緩點了點頭。 “本卿不僅知道知道陰風老人與流云生,還知道陰風老人是教王司馬你皮匠手藝的師父,而流云生則是王司馬你的同門師兄?!?/br> “而且,本卿還知道王司馬你一直想超越你師父與師兄的手藝,制造出一具超越他們的作品,很顯然,就眼前這具作品,你已經(jīng)超越了他們。” “哈哈哈,是啊,我終于超越他們了!”聽到有人說自己超越自己的師父與師兄,而且還是林墨說的,王居易臉上頃時露出一陣狂喜之色。 然而下一秒鐘,王居易的笑聲戛然而止,驟然安靜了下來:“那上卿大人您知道為何我會定位我完成作品的人選嗎?” “自然是知道的?!绷帜L長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的道:“因為你的師父與師兄為將皮匠手藝研究得登峰造極,不惜挖墳掘墓尋找尸體,甚至為此還殺過人。” 王居易一陣愕然,本想問林墨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可想到林墨的多重身份,王居易就釋然了,林墨要想知道只需派人一查,這些事情自然就會知道。 釋然后,王居易的面具陡然再次變得猙獰了起起來。 “上卿大人您說的沒錯,陰風老人與劉云生作出了那些惡事,尤其是陰風老人,手上染滿了無辜的鮮血,將他的身軀作為我這具作品的身軀再也合適不過了!” “可王司馬你知道你師父與師兄后來怎么樣了嗎?”林墨說話的語氣顯得有些語重心長,臉上還浮起了淡淡的惋惜與憂傷。 王居易茫然了,根本無法回答出林墨的話,早在多年前,王居易就判出了師門,又怎么會知道陰風老人與劉云生后來怎么樣了! “后來啊,你師父與師兄自知罪孽深重,就出家了!”見到王居易根本無法問答出這個問題,林墨說話了,說著,還拍了拍手掌。 應著掌聲,一名六十歲左右的老和尚,與一名十四二三的中年和尚從外圍士兵讓開的道路走了進來,兩人的右手皆豎于胸前。 正是陰風老人與流云生。 為何陰風老人與流云生會出現(xiàn)在此處?這就是林墨先前讓趙素情秘密去辦的事了,墨宗夜者打聽到了陰風老人與流云生的出家寺廟,便讓趙素情去將兩人請來了。 王居易原本也是在殺了秦良柱后要去打聽陰風老人與流云生的下落的,可那兩個打更人撞在了王居易手里,王居易索性省了去打聽的功夫,直接見兩個打更人給殺了! “師父!師兄!”見到兩人,王居易赫然一驚。 陰風老人與流云生兩人對王居易齊齊躬了躬身,陰風老人道:“阿彌陀佛,王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早日放下,方才能得到真正地解脫啊!” “解脫?哈哈哈——”王居易一陣狂笑:“師父,你以為遁入空門就能解脫了嗎?笑話,你我等皆雙手染滿了血腥,何談解脫?你我等只有下十八層地獄,被惡鬼吞噬?!?/br> 看到王居易已經(jīng)幾近瘋狂了,面目也變得猙獰無比,趙蕓蓮如何能忍心,就要上前安撫王居易,卻是被林墨給拉住了。 伸手攔住趙蕓蓮,林墨低聲道:“蕓蓮姑娘,萬事皆有因果,王居易喜歡血腥與殺戮,說到底是因為陰風老人與流云生,只有他們能了結(jié)此事。” “可是……” “沒有可是!” 趙蕓蓮倔強地想要說的什么,被林墨無情打斷了。 “蕓蓮姑娘,本卿知道你想說些什么,這次王居易為了帶你走,只是再次激發(fā)了隱藏在身體里的血腥因子而已,你的勸慰,沒有用的?!?/br> 趙蕓蓮頓時默然,立在了原地。 看到自己的師弟的面目變得證明可怖,流云生站了起來:“阿彌陀佛,有道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師弟,放下殺戮吧,放下方得真正地結(jié)果?。 ?/br> “放下?”王居易有一陣獰笑:“你要我如何能放下?我至小看著你的手上站滿鮮血,我的身體充滿了對血液的深深渴望,你要我如何放下?如何舍得放下?” 說著,王居易一指那棺材的尸體,變得極其亢奮:“師父,師兄,你們來看,我終于制造了出來超越你的結(jié)出作品?!?/br> 又一指林墨:“師父,師兄,你們知道嗎?這位尊貴無比的上卿大人也夸我呢,說的我這個是完美的,你們知道嗎?是完美的呀,你快過來看看?!?/br> 見陰風老人與流云生站著不動,王居易忙走了過去拉起陰風老人:“師父,您快給徒兒過來看看,這個作品比您的還要好啊,仿若就是原本的尸體一樣?!?/br> 看著神情興奮,被自己從小養(yǎng)大的徒兒,陰風老人臉上一片哀傷:“孽業(yè)啊,孽業(yè)啊,佛主,弟子一手放下了罪孽,不能再伺候您呢,只有下地獄了!” 話音剛落,陰風老人右手之上突然閃出一把匕首,看了一眼依舊處在亢奮之中的王居易,巨大的悲傷涌至臉上,對準王居易的心臟捅了進去, 亢奮瘋狂地叫聲戛然而止,全場都安靜了下來,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一幕,只有林墨沒有回頭去看,仿若此中,林墨早已經(jīng)料到了似的。 “居易——” 趙蕓蓮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就要沖過去,卻依舊是被林墨給攔住了,林墨搖了搖頭,低低地道:“蕓蓮姑娘,死才是對王居易最好的解脫?!?/br> “蕓蓮姑娘,如今王居易隱藏在體內(nèi)的血腥因子被激發(fā),已經(jīng)是不可能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只有死,死才是他王居易最好的歸宿!” 極致的寒冷瞬間涌遍全身,王居易雙目無神地看了一眼深深刺入胸膛的匕首,而后滿目錯愕地望著陰風老人,最后緩緩低低地吐出了極個字。 “師父,徒兒知錯了!” 旋即便咽了氣。 看著死在自己懷里的徒兒,自己親手撫養(yǎng)長得的如同兒子般的徒兒,陰風老人的眼眶中流下了兩行老淚,臉上無盡傷感。 “殺孽因我而起,也應當結(jié)束,易兒,為師這就來地獄陪你了!” 語落,陰風老人便將刺入王居易胸膛的匕首又刺入了自己的心臟,而后在在胸前合十,嘴中緩緩吐出最后的話語。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旋即便沒了氣息。 就在眾人為之錯愕間,流云生也用早已準備好的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臟,最后緩緩盤腿坐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然后也咽了氣。 三人就這樣死了,全場皆陷入了寂靜之中,唯有那趙蕓蓮還在不住地啼哭著,眼淚就像決了堤的河水,奔涌而出,開始痛恨起了自己。 “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啊,若不是為了我,居易他會一直好好的,體內(nèi)的暴戾就不會再次發(fā)作,又怎么可能會殺人,又怎么會變成如今這樣?!?/br> 語罷,不堪悲痛的趙蕓蓮也抽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就要刺入自己的心臟,忽然被林墨的大手抓住了握著匕首的雙手。 “真的想好了?也要一起走?” 一只手強而有力地握住趙蕓蓮握著匕首的雙眼,林墨只是低著腦袋看著眼前的地面,絲毫不敢側(cè)首去看悲痛欲絕的趙蕓蓮。 沒有絲毫的猶豫,輕輕撥開林墨的手,那匕首瞬間刺入了自己的心臟,趙蕓蓮全身份的力氣被抽空就要倒在地上,最后被林墨接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