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赴死
自從那晚被神秘女孩抽離陰溝,殘雪歇息一會便到陰溝尋回尹昊頭顱,后來更在日月神教的亂葬崗找得尹繼潛和尹繼念的尸首,他把他們?nèi)缸踊鸹?,再將骨灰好好保存于三個細(xì)小器皿內(nèi),靜俟一個可以步出日月神教的時機去找智空大師。 這樣一等便等了半年。 不過于此期間,殘雪也非呆等,因為夜冥已開始傳授他逍遙三絕之一的“乾坤一擲”。 這套指法,以氣攻人,其實殘雪并不屑習(xí)練,但念到他日或許可以用這招取夜冥性命,以夜冥的指法去反擊他自己,于是便每日努力不倦地練,加上他悟性奇高,不消三月,竟然已將“乾坤一擲”捉摸通透! 快得夜冥亦難以置信! 當(dāng)初,他收殘雪為徒,是因為這個孩子氣度冰冷獨特,而且本名“殘雪”之故,卻從沒考慮殘雪的資質(zhì),心忖三絕之一的“乾坤一擲”乃自己畢生絕學(xué),縱是練武奇材,要掌握其中竅門亦大需一年半載不可。誰料殘雪不單是練武材料,且是奇材中的奇材,他的進境簡直已超出夜冥意料之外,也超出阿音和黎昕意料之外。 黎昕萬萬沒有料到這個小師弟居然會有如此驚人天賦,而且看他骨骼精奇,若繼續(xù)習(xí)練下去,內(nèi)外兼收,不出一年,恐怕內(nèi)力與武功俱會在已之上。 然而黎昕生性異常忠直,他完全不介意、不提防殘雪若然武藝漸高,或許有一天會取代他自己在教主心中的地位。他心想既然是同門,便要一心一意相待,好好的助其成才。 雖然黎昕所習(xí)的“如沐春風(fēng)”與“乾坤一擲”大相逕庭,兩者所練的內(nèi)家真氣亦大有分別,但此兩大武學(xué)皆出夜冥的“三絕”,歸根究底,練功時遇上的障礙,甚至走火入魔的情況也如出一轍。因此,黎昕亦毫不吝嗇,盡量將自己的經(jīng)驗告知殘雪,望其能有所避免。 可是,這個小師弟似乎真的冰冷得很,縱使他熱心相導(dǎo),殘雪始終木無表情,不發(fā)一聲,二人自結(jié)成師兄弟以來,殘雪從沒開口對他說過半句話,他似乎不想對他產(chǎn)生感情,也不想對任何人產(chǎn)生感情。 日月神教許多侍女宮婢都不愿踏進殘雪住的瓊?cè)A宮,他冰冷無情的外表,令她們望而生畏,甚至夜冥的教主之威亦未能令她們?nèi)绱四憫?zhàn)心驚。 當(dāng)然,她們最后還是礙于教規(guī),被逼輪著給殘雪送飯和料理宮中瑣碎旁務(wù)。 殘雪雖冷至如此可怕,但黎昕有些時候也會偶然瞥見他眼中流露一股憂郁。 一個如此冰冷的少年,他的憂郁到底從何而來?黎昕很好奇! 夜冥卻并不如黎昕那樣注意殘雪的憂郁,他只關(guān)注殘雪在武功上的進度。 這少年除了悟性奇高,很快便掌握“乾坤一擲”外,夜冥一次在傳授殘雪內(nèi)功心法,與他兩掌相抵之時,他意外地發(fā)現(xiàn),這孩子竟有三股截然不同的真氣在不停流轉(zhuǎn)。 其中一道真氣最弱,乃是“乾坤一擲”氣勁,可能因修練的時日尚短。 另一道真氣則甚為深厚,顯知習(xí)練了不少時日,這道真氣還隱隱滲著一股柔和,屬于很正宗的內(nèi)家真氣。 至于第三道,則令夜冥最為迷惑,這一道真氣習(xí)練的日子相信較那道深厚真氣稍短,大約差距一年左右,然而這道真氣,卻是殘雪體內(nèi)最強勁的真氣! 夜冥也不知怎樣形容這道真氣,這道真氣竟然明顯地帶著一種悲痛的感覺,儼如在殘雪體內(nèi)置著千石火藥,一觸即發(fā),力量難測。 黎昕心想殘雪的武功不出一年便會超越他,夜冥卻認(rèn)為,這孩子的武功早已超越了他的大弟子黎昕。 究竟為何殘雪真氣中竟會揚溢一股絞心悲痛?夜冥并沒有問殘雪,他只是裝作若無其事,繼續(xù)向其傳授下去。 只有殘雪心中自知,那股深厚正宗的真氣,乃是尹家獨門內(nèi)功,因為尹家的劍法向以救世助人為已任,無論在內(nèi)功和劍法上都很柔和。 而那股悲痛的真氣,卻是源于他自創(chuàng)的那招“悲痛莫名”! 他早已把尹家的劍法、劍訣、劍意與自己內(nèi)心的悲痛融會貫通,化為已用,卻未想到這招除了威力駭人外,每次當(dāng)他暗中習(xí)練“悲痛莫名”時,體內(nèi)居然會自生一股悲痛的真氣,而這股悲痛的真氣亦隨著他不斷的苦練此招劍法而與日俱增,尹家的獨步劍法果真深不可測! 夜冥不追問殘雪,皆因他太明白,無論怎樣問也不會得知答案,何況某些人總有一些不想重提的過去,他只欣賞殘雪的“冷”,其他的已不用管,只要這個少年歸順自己,為自己奔走賣命,便已達到他收其為徒的主要目的。 至于他體內(nèi)的神秘真氣,對于夜冥來說,再多一道他更歡迎!因為他可以更快把殘雪封為主帥,立即四出為他南征北討,何樂而不為? 故此,擔(dān)任夜冥座下鬼使不及四月,殘雪已連連奉命出征,每次皆凱旋而歸。 亦因如此,這次他終被任命攻打少林寺十里外的一個山寨,報捷之后,殘雪趁著門下仍未動身回日月神教之前,抽此空隙造訪智空大師,以完成繼父尹昊死前的最后心愿。 真是生不逢時,若非為報仇而入日月神教,又豈會淪為江湖仇殺的工具? 殘雪正自出神,背后忽然傳來一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聲音道:“施主……”原來是適才那個向智空報信的小和尚。 憑聲辨位,殘雪知道他站得很遠(yuǎn),看來這小和尚真的很害怕與自己接近,也許是適才被自己的冷眼冷面嚇慌了!然而,殘雪并沒有回頭,嚇慌這個小和尚實非他所愿。 只是小和尚看來并不明白他的好意,他不回頭,他更慌了,十分艱難才張了口: “施主,智空……大師……有……請!” 黑與白兩個極端,倘若混在一起,究竟有什么后果? 死神與修道高僧,若然共對,有的會是斗爭、諒解、還是勢成宿敵的無奈?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