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重生
殘雪既然不想說話,黎昕也不想再sao擾他!二人就這樣默默的策馬前行,一路之上亦再沒任何交談。 直至…… 黃昏時分。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凌歌掀起簾子,正待詢問些什么,黎昕已經(jīng)款步走了過來,溫然笑著:“圣女,我們稍作休整再趕路吧!” 凌歌默然,目之所及的,只有一間極為破舊的茶室! 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茶室日久失修,再看茶室的老板及伙計們也是衣衫不整,便不能苛求這間茶室會給客人什么“上好茶品!” 還有,那些茶客,都是些風(fēng)塵仆仆的商旅,顯見也僅是借喝茶稍作歇息,并不會講究什么極品好茶。 幸而黎昕、殘雪,凌歌也不是什么嗜茶的人,三人剛一坐下,伙計們就自行為他們端上三碗清茶。 凌歌皺眉,沒有動。 黎昕和殘雪毫不計較,一口一口的照喝不誤。 然而喝罷茶后,三人仍沒有立即離去的意思,只因他們陡然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有一股殺氣。 近在咫尺。 黎昕和殘雪清楚地辨別出殺氣來源的方向,二人不期然暗暗朝殺氣來源一望,只見茶室內(nèi)其中一桌,正坐著四名商旅! 凌厲的殺氣。正來自這四名喬裝打扮的男子身上。 黎昕與殘雪見狀,仍沒作聲,手握茶杯,揚眉凝神一聽,卻聽得那四人的對話: “二弟,你真的肯定,‘他’,一定會來?” “錯不了的!大哥,據(jù)探子回報,他每天都會前來這個茶室,風(fēng)雨不改!” “但,二哥,三弟實在很不明白,當(dāng)年……‘他’不是早就死了嗎?為何仍會未死,再者,以他一世英豪,怎會甘心蟄伏于這個窮鄉(xiāng)僻壤?” “三哥,這次四弟倒比你聰明了!像他這種神話一般的無敵高手,當(dāng)年怎會,如此輕易便死,他定必為著一些特別原因,才會借機遁隱,至于他為何會躲于這種窮鄉(xiāng)僻壤,嘿!可能大多數(shù)的絕世高手總是天生犯賤,有什么不如意的憾事,總是找個沒有人的地方折磨自己,顧影自憐……” “嘿!四弟所言非虛!不過無論他如何借死遁隱,今日既然我們‘焚香谷四君子’找到這里,除非他不出現(xiàn),只要他一現(xiàn)現(xiàn)身,便勢難逃出我們的‘君子劍陣’!” “是呀!大哥說得對!縱使他武功蓋世,能以一人之力重挫我們焚香谷的圍攻,搶走谷內(nèi)至寶九珠連環(huán),如今亦已時移世易,師傅當(dāng)年縱使不及他利害,卻并不表示,我們四個也不及他利害! 我們所創(chuàng)的‘君子劍陣’較諸師傅當(dāng)年的‘君子劍’,威力何止倍增?簡直已是天下間無懈可擊的劍陣,勢必將他手到拿來!師傅的大仇,誓可昭雪!” 原來又是個尋仇的故事!然而黎昕聽罷,卻有點不以為然。 依這四個自稱為“焚香谷四君子”的兄弟所言,那人當(dāng)年僅憑一己之力,重創(chuàng)焚香谷上千徒眾,搶走貴派至寶,是何等令人驚嘆! 黎昕戚戚然的回望著殘雪,只見他亦陷于一片沉思,看來,他也能從那四人的談話中琢磨出一些玄機來。 此時,黎昕又聽得四君子中的老三道:“是了!二哥,那家伙每天前來這間茶室,究竟干些什么?” “他?嘿嘿,據(jù)探子給我的消息,他在這茶室所干的事,可真是報應(yīng)呢!他呀,他其實前來這茶室內(nèi)是為了……” 話未說完,就見那老二臉色一變,繼而一陣振奮低呼:“??!一說曹cao,曹cao便到!” “他……” “來了!” 來了!焚香谷四君子的老二能夠知道“他”來了,緣于他已清楚聽見遠(yuǎn)處傳來一些聲音。 黎昕當(dāng)然也聽見了,就連一直沉默的殘雪和凌歌也同時聽見了!只因為那陣從遠(yuǎn)處傳來的聲音并不難辨認(rèn),那是一陣—— 清雅的簫聲! 一陣非常悲涼,非常寂寞的竹簫之音! 難以想象,世上竟有人能吹出如此蒼涼、如此寂寞的竹簫之音,那種蒼涼,仿佛天大地大,卻空余他一人在飲恨,宛如一個薄命一生的滄浪客在詠噓遺恨。簫聲中的寂寞之意,更令聞?wù)咝乃椋鹑?,“寂寞”,已成為一件令人心碎欲死的武器…?/br> 盡管那一縷縷簫音蒼涼而蕭索,然,黎昕與殘雪聽著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更沒有心碎。 只是,坐在他們身旁的白衣少女卻明眸發(fā)直,面色發(fā)白,肩身不自然地一陣輕顫。 只有他,才會吹出那樣沉雄悲痛的樂曲,唯有他,才會比“天長地久”更滄?!?/br> 驟然間,不獨焚香谷四君子掌心全在冒汗,蓄勢待發(fā),就連黎昕與殘雪,掌心亦在冒汗,他們想見多時的人,終于與他們愈來愈接近…… 就連茶室內(nèi)的其余商旅,驟然不明就里,也悉數(shù)被這蒼涼無限的竹簫之音吸引,紛紛同簫音傳來之處望去。 吹簫的人影未現(xiàn),清寂的簫音已然頓止,一個平漠沉穩(wěn)的聲音卻悠悠自遠(yuǎn)處傳來,道: “千萬里江山如畫 看冬去春歸 千萬條江河入海 與日月同輝 千萬年美人如玉 誰踏雪尋梅? 千萬點漁火燈帆 唱夕陽紅醉 誰能夠四海當(dāng)家? 念世間蒼生 誰能夠拂衣五湖? 釣天涯月明 誰能夠琴心劍膽? 笑白馬西風(fēng) 誰能夠青梅煮酒? 論天下英雄” 聲音低沉無奈,凌歌一聽便全然認(rèn)出,那正是蕭大哥的聲音, 來人真的是蕭翎! 但是,蕭大哥為何會前來這個茶室? 白衣少女并未思索多久,一條頎長的清俊身影,已隨著聲聲嘆詞,一步一步的自遠(yuǎn)處級級接近。 乍然見到這名男子,焚香谷四君子在袍內(nèi)握劍的手,握得更緊。 黎昕,亦是一臉期待,期待一瞻這絕世英雄的風(fēng)采! 而殘雪,卻是一臉凝重,然而臉色凝重,并不表示他不想見到此人,他只是極為凝重地期待著! 來了! 白衣少女依稀可辨認(rèn)正從遠(yuǎn)處步近的身影!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一頭飄逸的長發(fā),一身雪白的長衣,他的裝束,還是和多年前二人相遇時沒有兩樣! 還是一樣的軒昂、英挺。 還是那樣足以讓萬千少女魂牽夢縈! 他終于來了! 重逢之際,盈盈的淚水已濡濕了白衣少女明亮的眼睛,她面紗后的表情是何其悲傷,何其糾結(jié)。 重逢之時,他,會否還認(rèn)得這個他用生命去愛的女子,會否還認(rèn)得那個曾與他相約隱退,白首到老的女子。 他不認(rèn)得! 當(dāng)這個萬眾期待的翩翩美男子步履從容,沉靜地邁進(jìn)茶室內(nèi)的時候,他與凌歌所坐的桌子已極為接近,可是,他居然沒有朝她望上一眼,就像他已經(jīng)完全遺忘了她,完全不曾記得她。 白衣少女凝眸一瞧,玉白的手指在茶桌上,輕輕地輕輕地,不經(jīng)意地握成拳。 黎昕目光閃爍,笑容清淺。 來人是一名很年青的男子,他和他一樣,一頭披散的長發(fā),一身如雪般白的長衣。 正因衣白,所以更見浸塵。 衣白漸浸塵…… 最令黎昕感到驚異的,還是這名白衣來客的身上,隱然流露出的天人氣度,可能尋常人家、甚至那焚香谷四君子也無法感覺。 連目無表情的殘雪也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來人的身上散發(fā)著一種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敵的神話氣勢…… 白衣來客的左手里拿著一把竹制的長簫。 長簫雖然著似水流年前變得“年老色衰”、殘舊非常,卻并無半分破爛,可見他這些年來何等珍惜這古舊的竹簫,猶如在珍惜一個曾與他患難與共、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好知己一樣…… 不錯!茫茫人海漫無起點終點,又有誰愿與落泊人一起風(fēng)雨趕路?又有什么才是真正的永恒? 也許最重要的,也僅是親情、愛情……友情。 而那竹簫,卻是一個他今生今世最重視的知己,寂寞時聊以**,故他才珍之重之。 蕭翎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 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焚香谷四君子,已經(jīng)握劍在手,蓄勢待發(fā)。 他們從沒親眼見過那個曾一劍力敵焚香谷派眾的武林神話,只是從不少江湖前輩口中,得知那人一頭散發(fā),一身白衣,而且喜歡吹簫,如今這名白衣男子乍然出現(xiàn),氣度沉靜奇特,更是今四君子無從置疑,十分肯定眼前人正是當(dāng)年人,劍,已隨時待發(fā)! 黎昕靜靜地觀望,觀望著那人手中的竹簫,觀望著他身上隱隱散發(fā)一股神話色彩…… 然,這名白衣男子,似乎并役注意周圍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有意無意之間打量自己,他只是一直向掌柜步去,淡然一笑,招呼道:“掌柜,你好?!?/br> 他的聲音沉默溫潤,一如往昔。 掌柜是一個大好人,并沒嫌棄此人前來cao琴賣藝,溫然一笑,道:“??!無名先生,你今日怎么這樣遲了?我們這片茶室,沒有你來說那個動聽的英雄故事,商旅們可還真寂寞呢!” 無名先生?這肯定不是一個真名字! 這名白衣男子彬彬有禮地欠身一禮,答道:“掌柜,我今日有點不適,所以才會遲了一點,莫要見怪?!?/br> 黎昕聞言,隨即看了殘雪一眼,難怪那焚香谷四君子說“他”正在受著報應(yīng)了,若他真的是當(dāng)年曾叱咤一時、以一敵萬的豪氣英雄,如今卻淪至在茶室賣藝謀生,落泊江湖。 不過,話雖如此,這名白衣男子盡管狀似潦倒,卻依舊敬業(yè)樂業(yè),和掌柜寒暄兩句之后,接過掌柜遞過來的古琴,悠然找了個位子坐下,接著就要彈奏一曲,誰知…… 十指剛剛撫上琴面,琴弦尚未挑動,已有一個冷冷的聲音阻止他,道:“慢著!” “說故事的,你真的喚作——” “無名先生? 問這句話的人,正是四君子中的老大,白衣男子雖被其出言相邀,卻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他適才看似沒注意茶室內(nèi)的人,卻其實早已瞧清楚茶室內(nèi)有些什么人,甚至黎昕與殘雪,可能亦早被他掃視了不下數(shù)十遍,他只是不需要表示他知道各人的存在而已。 但聽他好真以假,淡然回答四君子的老大:“江湖賣藝,本就不需以真姓名示眾,在下當(dāng)然并非喚作無名,那只是亂起罷了。” “然則,你到底姓甚名誰?” “說真的,在下一介落泊男兒,并不想提父母所取名字,這位大俠,又何苦強人所難?” 四君子中的老四見他三緘其口,已開始顯得不耐煩,揚聲恥笑道:“是的!你真的很落泊,很潦倒,不過這都是你話該的!你不用再佯裝下去了!你可知道我們是誰?” “我們就是當(dāng)年你重挫的焚香谷一派——‘萬城’的后人,今日,我們就以我們所創(chuàng)的‘君子劍陣’,替師傅手刃你這個罪魁禍?zhǔn)住?/br> 那白衣男子仍是淡淡地一笑,搖首回應(yīng):“抱歉!在下真的只是個說故事的,并不知道什么焚香谷,我已經(jīng)很潦倒,望諸位大俠高抬貴手,別再落井下石,讓我在這里好好謀生。” 四君子的老大怒聲道:“哼!今日,無論你如何狡辯,也無法逃出我們掌心!兄弟們……” “君子……” “劍陣!” 一聲號令,四君子其余三人亦不打話,猛地已抽出隱藏的劍,“伏伏”連聲,四人已齊齊掠至白衣男子周圍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把他圍困在方圓兩丈的劍陣當(dāng)中! 那白衣男子眼見四人動手,不禁又道:“各位大俠且別意氣用事!要打出去打,若連累茶室老板茶具被毀,賠了老本,實在于心難安……” 可是,四君子的劍已如箭在弦,不得不發(fā),那個老大復(fù)再暴喝:“哼!我們四君子劍出必見血,還顧慮他什么茶具木桌!” “接!……招!吧!”語音方落,四君子已同時動劍! 陡然間,一直在旁觀的黎昕,殘雪,凌歌三人,但見劍光鋪天,恍如一張?zhí)炝T地綱,密不遺風(fēng),泰山壓頂一般向白衣男子壓去! 好一個君子劍陣!這個劍陣雖名“君子”,卻一點沒有君子的平和之風(fēng),反而異常狠毒凌厲,且四人合使,簡直把困在劍陣中時人去路盡封,欲脫無從! 黎昕乍見這個劍陣,不由自主心中暗思:真是江山代有人材出!這焚香谷四君子的劍陣真的嚴(yán)密詭奇無比,若他在陣中,無論身負(fù)的內(nèi)力如何深厚,只怕也需費上一番功夫,方能破陣! 可是,何以白衣男子仍不還手,難道他身負(fù)奇?zhèn)?,抑或真的有不能動手的苦哀?/br> 黎昕想著想著,正想以他比聲音還要快的身手,撲進(jìn)劍陣內(nèi)救人之際,誰料…… 身畔的殘雪卻驀地一把搭著他的肩,叫他別要出手! 黎昕很快便明白殘雪為伺阻止他出手,因為他根本不需要出手! 只見于電光火石之間,仍于劍陣中端坐的白衣男子,臉上的沉靜從容,驀地一掃而空,換上的,竟是一臉劍氣! 一股神話般的劍氣! 一個被逼再出手的神話! 四柄君子劍已至其方圓五尺之內(nèi),可是,他猶是那樣氣定神閑,只是悠悠起身,對著四柄刺近的君于劍道:“唉……” “君子之劍,你們一鑄為四,劍名‘君子’,本應(yīng)鑄給君子所用,如今,你們卻落在四個滿口污言穢語、并不算溫文君子的人手上,劍??!你們四柄若真有知,可會感到懷才不遇?” 語聲方歇,那白衣男子的目光猝地泛起無限同情,這種憐惜更落在逼近的四柄君子劍之上,說也奇怪,奇事,猝然發(fā)生了! 只聽“波”的一聲! 四柄君子劍驀地不停自行抖動,恍如劍也無顏面對白衣男子這劍中神話的聲聲反問,劍,也在深感自身落在不是君子的人手中而慚愧,慚愧得全身顫抖…… 劍既然驀地抖動不息,焚香谷四君子的手竟再無法cao往四柄君子劍。 突聞“錚錚錚錚”四聲悅耳的轟鳴,四柄君子劍猛地脫手,一同插于白衣男子身前的地面上,插地后劍鋒猶在抖動不休,儼如在向可能是劍中神話的白衣男子認(rèn)錯,劍鋒,亦登時黯然無光! 焚香谷四君子啊了一聲,變臉失色,居然無法拔劍再上。 “錚錚錚——!” 四柄君子劍,劍光紊亂,抖動不止。 他們發(fā)覺一股力量自四柄劍柄傳至他們虎口,再由虎口直透丹田,把他們四人體內(nèi)的真氣震得七零八散,四人驟然雙腿一軟,登時“唉”聲迭起,本來應(yīng)是深具氣節(jié)的所謂君子,赫然己與四柄君子劍,紛紛跪于白衣男子跟前,且因體內(nèi)真氣逆亂,一時間根本無法挺腰再站起來。 這一變著實相當(dāng)驚人! 白衣男子皺皺眉,嘆道:“哎……” “我本不欲出手,想不到,今日還是破戒了……” 嘆息過后,又回眸望向茶室掌柜,滿懷歉意的道:“掌柜,實在多謝你在這些日子以來,不厭其煩,讓我這個落泊人在這里cao琴維生,可惜……” “今日我已泄露了自己的武功,此地已不宜再久留下去,掌柜,我要走了,有緣再見!” 白衣男子真的說走便走,“見”字剛歇,已然轉(zhuǎn)身就走,不料就在他與黎昕、殘雪、凌歌三人擦身而過時,他卻不期然停下腳步…… 他單手負(fù)后,慢悠悠地轉(zhuǎn)過頭來。 望著一個人。 那個人不是凌歌,不是殘雪,而是黎昕。 蕭翎望著的人正是黎昕。 他,在干什么? 這亦正是黎昕此刻心內(nèi)泛起的疑問!然而白衣男子的目光看來卻沒有半點惡意,相反還有一抹溫暖的笑意,但聽他對黎昕道:“謝謝你剛才想出手救我。這個年頭,愿意路見不平的人,已愈來愈少了……” 他適才身處令人眼花繞亂的劍陣之內(nèi),仍有瞧出黎昕曾想出手相助,這份修為,恐怕連殘雪及黎昕亦自嘆不如。 那白衣男子的目光又徐徐落在一直不語的殘雪身上,陡地,他的目光閃過一絲精光,一絲像發(fā)現(xiàn)寶藏的精光,又像是發(fā)現(xiàn)了一顆令人矚目的流星,但聽他滿含深意的對殘雪道:“真奇怪!” “我,竟然看不透你。” 他看不透他?原來,他一直也在留意殘雪? “坐在你身畔的這名長發(fā)少年,應(yīng)是你師兄吧?他習(xí)武的優(yōu)厚潛質(zhì),我一眼便能看透,而且亦隱隱感到,他全身籠罩一股無形的刀氣,想必,他所習(xí)的武功,有一半是用刀的!” 他說得一點也不錯!黎昕雖以“如沐春風(fēng)”飲譽日月神教,其實在這些年來,他也時常會習(xí)練當(dāng)年黎青云傳授給他的畫影刀法,身負(fù)刀氣實不足為奇! 白衣男子頓了頓,又對殘雪道:“但你,我也可瞧出你渾身籠罩著一股劍氣,只是,這股劍氣卻令我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一種如見故人般的感覺,可是,你這么年輕,為何會擁有這么強盛的……劍氣?” 殘雪皺了皺眉,眼神冰冷,不語。 白衣男子笑容清閑,卻不再多說什么,一揚頭,徑自走了出去。 他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凌歌一眼。 他徹底忘了她?! 蕭大哥! 白衣少女胸口痙攣,雙目失神地盯著消失在茶室門外的背影,慢慢地,她含淚的目光里泛起了大片大片的荒蕪,空洞洞的死寂像一層層陰影重重地籠罩了她。 歲月無情,他這么快就忘了她! 她在他的生命中只是一個匆匆的過客! —— 一個動蕩不安的時代終于過去。 在逍遙派首徒蕭翎接替師父獨孤無敵成為新任掌門后,中原武林進(jìn)入了難得的安寧時期。 雪山雙雄江楓和蕭翎在此之后卻從江湖上銷聲匿跡了,逍遙派的弟子也不再縱橫于中原。連南方的巫月神宮也在宮主冷月逝世后偃旗息鼓,那一場山崩地裂的災(zāi)難之后,以毒針暗器著稱于江湖的巫月神宮已經(jīng)名存實亡了,損失大半宮中弟子,實力明顯削弱,冷月的女兒凌歌重返巫月神宮執(zhí)掌一切,然而卻從不露面,凡事都由幾個新收的弟子打點。 江湖上議論紛紛,多有揣測,卻百思不得其解。 至此,屬于昆侖逍遙派和巫月神宮的動蕩時代已經(jīng)過去,而由沐清愁統(tǒng)領(lǐng)的風(fēng)云堡和日月神教拉開較量的時代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