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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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來想去,會不會對方奔著我三叔來是假,奔著尚書府來是真,就像之前我遇到的事一樣?!瘪T橙順理成章,把事情與她預知的發(fā)展聯(lián)系起來。 陸玄神色多了幾分鄭重:“金水河那邊我會安排人盯著。既然是狐貍,無論打算做什么總會露出尾巴的?!?/br> 有陸玄參與進來,馮橙莫名安心了些。 面對腥風血雨的未來,她確實需要一個同伴。 而她只信任陸玄。 “你就不要總往金水河跑了。”陸玄頓了頓,覺得她不會聽話,補充道,“實在要去,叫我一起?!?/br> “好?!瘪T橙痛快應下。 要是去金水河的話,陸玄就比小魚好用了。 轉眼春闈過了,馮豫杏榜有名,并入選庶吉士,尚書府一派喜氣洋洋。 新出爐的天子門生們赴宴不斷,更少不了光顧金水河。 整個京城在熱鬧喜慶的氛圍中進入了四月。 而馮錦西確實做到了對馮橙的承諾,這些日子哪怕沒少往金水河跑,也沒再去過紅杏閣。 馮橙卻無法放心,反而隨著春去夏來,越發(fā)緊張了。 離著尚書府出事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這日陸玄約馮橙見面,帶給她一個消息。 “那個獵戶死了?!?/br> 馮橙神色一凜:“怎么死的?” 第185章 動靜 “表面看來,是傷口化膿,高燒不治?!?/br> 馮橙第一反應是不信:“我安排人打聽過,說照顧阿黛父親的是一個遠房親戚,阿黛拿著賣身錢特意給她父親請來的。離出事都過去這么久了,怎么突然就惡化了?” “所以說是表面看來。” “你也覺得獵戶的死有蹊蹺?” 陸玄笑了笑:“他本就有傷在身,不排除傷口惡化的可能,想要確定真正死因并不容易。不過我們也不需要確定,他的死若有問題,阿黛那邊必有動作,接下來緊盯阿黛就是了?!?/br> “阿黛接到她父親死訊了嗎?” “那位照顧獵戶的遠房親戚已經(jīng)去找阿黛了?!?/br> “陸玄——”馮橙笑盈盈喊了一聲。 陸玄警惕看著她。 她突然笑得這么甜,想干什么? “阿黛那邊有任何動靜,你一定及時告訴我??!” 只靠錢三和他收攏的兩三個小弟,太局限了。 陸玄意味深長看她一眼:“你在尚書府中,恐怕難以保證及時傳遞消息,畢竟我養(yǎng)的鴿子不多了?!?/br> 馮橙:“……”怎么還記仇呢! 陸玄難得噎了馮橙一次,見她愣著不說話,竟沒有占上風的喜悅。 “有情況會盡快知會你的。”少年用云淡風輕掩飾沒等對方多求幾句就默默改口的尷尬。 喝茶的工夫,一名年輕人走進茶館,來寶忙上樓報給陸玄。 “讓他去隔壁雅間?!?/br> 隨著伙計出去,陸玄也起身:“我去隔壁聽聽手下說什么?!?/br> 馮橙沒等多久,陸玄就回來了。 “怎么說?” “阿黛由紅杏閣的打手陪著去見了她父親一面就回去了,把她父親的喪事托給了遠方親戚料理?!?/br> 如阿黛這樣失去自由身的花娘,家人出了事能放出來見一面,算是鴇母厚道了。 馮橙聽了,心情有些復雜。 如果阿黛并非她懷疑的那個人,這番遭遇也是凄慘。 為了救父親自賣自身當了花娘,結果父親還死了。 當然,只要阿黛有一絲嫌疑在,她的同情就不能亂用。 “我已經(jīng)安排人盯著紅杏閣,接下來靜觀其變就是?!?/br> 馮橙點點頭,與陸玄道別回了尚書府,正遇到馮錦西回來。 “橙兒這時候才從長公主府回來啊?!?/br> “殿下多留了我一會兒。”馮橙走近,“三叔喝酒了啊?!?/br> 馮錦西不以為意笑笑:“大比結束,宴請應酬多了些?!?/br> 馮橙暗暗皺眉,想提醒馮錦西這幾日少往外跑,轉念一想又作罷。 就算這幾日能讓三叔留在家里,那以后呢? 與其被動提防那不知真面目的女細作接近三叔,不如引蛇出洞,主動解決禍患。 “三叔,明日我不去長公主府,這么好的天氣待在家里可惜了,不如我們出去游湖登山吧。” 聽了馮橙提議,馮錦西面露難色:“明日恐怕不行,后日吧,后日三叔一定帶你出去玩?!?/br> 馮橙抿了抿唇,沒有遮掩失望:“三叔明日有什么事???” “有個朋友要宴客?!?/br> “三叔交游廣闊,每天都有朋友宴請,等你有空陪我玩,恐怕夏天都要過去了?!瘪T橙說著,深深嘆口氣,“小時候三叔可不是這樣的?!?/br> 馮錦西聽了,眼角抽搐。 小時候他也不想去哪里都帶著大侄女的,奈何那時候他瘦瘦小小,打不過…… 當叔叔的被侄女打哭了,這能有臉告狀嗎? 沒辦法,只好帶著了。 “明日請客的是竇家五郎,不好推了?!?/br> 不說門第,直接說人家,對于身在這個圈子的馮橙來說,自然能明白這是說的刑部竇尚書府上。 “竇家五郎在哪里宴客?。俊?/br> 馮錦西抬手揉了揉馮橙的頭:“姑娘家問這么多干什么,你又不能去?!?/br> 見他不說,馮橙沒有強求,轉頭就打發(fā)錢三去打探。 錢三很快把消息傳了回來。 竇家五郎宴客的地方正是金水河。 竇家五郎是竇尚書最小的兒子,上一屆會試落榜,這一次殿試成績一出,二甲倒數(shù)第一名。 有人許會不解,二甲倒數(shù)第一名有什么可慶祝的。 這就錯了。 二甲倒數(shù)第一名,再往下就要落到三甲。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身,同進士對應的詞兒是如夫人,也就是小妾。 由此可知同進士出身的尷尬。 偏偏殿試名次定下后以后不能重考,同進士出身要跟著一輩子,二甲倒數(shù)第一名這個名次讓人見了只會慶幸運氣好,可不要好好慶祝一番。 竇府早就宴請過了,明日這一場顯然是竇五郎私下宴請各府公子。 竇五郎包下了一艘畫舫,要從白日玩樂要晚上。 本來馮錦西去赴宴,而不是去紅杏閣那些地方,馮橙該寬心才是,卻不知為何眼皮直跳。 獨坐在披上新綠的橙子樹旁,馮橙竭力回憶著當來福時的事。 她翻遍記憶里每一個角落,對于竇五郎宴請一事毫無印象。 這樣一來,便只能多加留心了。 轉日風和日麗,柳綠花紅,大大小小的游船徜徉在金水河上,形成一幅動人風景。 馮錦西打扮體面出了門,直奔金水河。 沒多久,馮橙打扮利落出了門,直奔清心茶館。 白日與其在家里等消息,不如在茶館等著。 到了晌午,暖洋洋的陽光一照,馮橙正昏昏欲睡,就被來送信的人趕走了睡意。 傳消息的是來喜:“公子在金水河那次談話的垂柳旁等您。” 馮橙立刻趕了過去。 垂柳下,少年一身青衫,比之平時多了幾分低調。 見到男裝打扮的馮橙,陸玄有些意外:“你這是提前準備好了?” 算時間,臨時打扮成這樣可來不及。 “有備無患嘛。”馮橙在岸邊鱗次櫛比的樓閣中尋覓紅杏閣,“阿黛那邊有動靜?” 這個時間,那些脂粉香濃的畫舫大多靠在岸邊歇了,入夜后才會熱鬧起來。 “就在不久前,盯著紅杏閣的手下發(fā)現(xiàn)一個少年偷偷摸摸離開那里,仔細一看正是阿黛?!?/br> “阿黛逃了?她的去向呢?” 陸玄伸手一指金水河上那座畫舫:“她剛溜出來就被發(fā)現(xiàn),紅杏閣的人追趕之時跳了河,后來被我手下發(fā)現(xiàn)悄悄爬上了那座畫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