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庇榔介L公主點(diǎn)了一人，“明日你就帶兵出發(fā)，去迎太子?！?/br>
    “末將領(lǐng)命?！?/br>
    “張虎，你帶兵前往南嶺，協(xié)助南嶺駐軍平定異族之亂?！?/br>
    “末將領(lǐng)命?！?/br>
    “王陽……”

    一道道命令傳下去，只剩馮橙與陸玄沒安排。

    “殿下，不知末將有什么任務(wù)？”

    永平長公主看著陸玄，笑了笑：“你與馮橙都休整一段時日，等太子回來參加了登基大典，少不得要為奪回玉泉關(guān)出一份力?！?/br>
    陸玄看馮橙一眼，唇角微揚(yáng)。

    這豈不是說，以后他與馮橙能并肩作戰(zhàn)，朝夕相處了。

    事情議完，永平長公主把陸玄與馮橙留下來。

    “我記得，今日本該是你們大婚之日?！庇榔介L公主看著兩張年輕的面龐，心情復(fù)雜。

    馮橙與陸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還想著北齊退兵后婚事能如期進(jìn)行呢，忘了國喪期間不能辦喜事。

    都怪皇帝太該死，讓他們忘了還要為昏君守孝這回事。

    “去玉泉關(guān)之前，你們的親事還是該辦了，你們兩個的意思呢？”

    第384章 公主

    陸玄努力壓下上揚(yáng)的唇角：“聽殿下安排。”

    永平長公主嘴角微抽。

    雖說這話聽著還有點(diǎn)高興，可怎么成了聽她安排？

    她看向馮橙。

    馮橙彎唇：“我也聽師父安排?！?/br>
    永平長公主默了默。

    明白了，倆孩子這是迫不及待了。

    既然這樣，那她就和兩邊提一提吧，她還是保山呢，開這個口也合適。

    說完輕松話題，永平長公主神色轉(zhuǎn)為嚴(yán)肅：“橙兒，你說北齊有一位神秘莫測的巫？”

    馮橙點(diǎn)頭：“那個巫之前就在京城活動，陸墨與他接觸過?！?/br>
    永平長公主黛眉微蹙，問陸玄：“從曉夢夫人那里，有沒有問出那個巫的線索？”

    “曉夢夫人嘴很硬，對那個巫閉口不提。我們的人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巫的蹤跡?！?/br>
    “你們先去休息吧?！?/br>
    永平長公主決定去見一見曉夢夫人。

    曉夢夫人被關(guān)在錦鱗衛(wèi)衙門的牢房中。

    牢室光線昏暗，森然陰冷，曉夢夫人凌亂披散著長發(fā)，卻掩不住那份美麗。

    永平長公主靜靜看著她，沒有開口。

    曉夢夫人仿佛感覺到了什么，麻木的眼珠動了動，看過來。

    “你是……永平長公主？”她開了口，目不轉(zhuǎn)睛盯著永平長公主。

    永平長公主示意牢吏把牢門打開，抬腳走了進(jìn)去。

    “我該叫你曉夢夫人，還是九公主呢？”

    曉夢夫人眼神一閃，看向永平長公主的眼里有了恨意。

    她終于可以恨得正大光明了。

    這些年她頂著青樓鴇母的身份，八面玲瓏，長袖善舞，都快忘了她也是公主。

    曉夢夫人站了起來。

    她不及永平長公主身量高，不甘示弱抬起下頦。

    永平長公主突然一笑：“你和你jiejie不太像?！?/br>
    曉夢夫人愣了一下。

    “你jiejie和親時，曾路過我老家，我去街上看過熱鬧。”

    那時她就想，為何公主要去和親呢？

    “你是來看笑話的？”曉夢夫人冷冷問。

    公主和親，從來不是什么光彩事。

    “我就是有些感慨，令姐成了手握大權(quán)的北齊太后，你這個當(dāng)meimei的卻成為金水河上一名花娘。”

    曉夢夫人仿佛被針扎了一下，神情有一瞬扭曲：“你住嘴！不過是成王敗寇，你才能站在我面前說這些！”

    永平長公主輕笑：“成王敗寇？你覺得你們?nèi)羰莿倭?，大魏便能成為大周？?/br>
    “你家奪了我家江山，我奪回來有什么不對嗎？”曉夢夫人反問。

    “你就沒想過，大魏沒了，也不會有大周，從此只會有一個大齊。”永平長公主語氣冷肅，“大魏也好，大周也罷，我們的子民飲的是同一條江水，延續(xù)的是同樣的血脈。可是北齊呢？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不可能！”曉夢夫人面色驟變，“你休要挑撥離間，我jiejie也是大周公主，她說過，將來她掌管北齊，我掌管大周，大周與北齊從此和睦相處，不動干戈?！?/br>
    永平長公主看著曉夢夫人的眼神流露出同情。

    “你只想到你jiejie是大周公主，有沒有想過她被送去和親，對大周恨不恨？有沒有想過她當(dāng)了這些年獨(dú)攬大權(quán)的北齊太后，欲望有沒有膨脹？”

    “可笑，我不信我jiejie，難道信你？”曉夢夫人睫毛微顫，面色發(fā)白。

    永平長公主打量曉夢夫人一番，問道：“大周亡的時候，你好像只有六七歲吧？”

    曉夢夫人抿唇看著她。

    永平長公主語氣微涼：“令姐若真愛惜你這個meimei，會讓你以公主之尊當(dāng)一個迎來送往的花娘？”

    曉夢夫人臉色更白了幾分。

    公主，花娘。

    當(dāng)這兩個稱呼放在一起，落到她一人身上，就格外難受。

    “令姐先是大周公主，再是北齊太后。而你，先也是大周公主，再卻是大魏花娘?！庇榔介L公主看著曉夢夫人，語氣平靜，“你還堅信大魏這塊肥rou被北齊吃進(jìn)嘴里，令姐會吐出來一半給你？”

    “你……住嘴！”從來沒有過的懷疑，一旦被人提醒，就如一粒草種落入心田。

    發(fā)芽的速度令人吃驚。

    永平長公主笑了笑，吐出兩個字：“天真。”

    曉夢夫人眼含怒火看著她。

    永平長公主摸了摸腰間刀：“曾經(jīng)的大周，天真以為送公主和親就能換來安寧，結(jié)果只安生了兩年，北齊就再次進(jìn)犯。沒有北齊作亂，你父皇破罐子破摔沉迷享樂，殘暴昏聵，又哪來的大魏？”

    無視曉夢夫人越發(fā)難看的臉色，永平長公主繼續(xù)道：“如今的你，天真以為北齊吞掉大魏就能復(fù)國，卻不知淪為一枚棋子，為真正的敵人賣命?！?/br>
    “你以為我是十幾歲的小姑娘，聽你三言兩語就與jiejie反目？”

    “打個賭怎么樣？”

    “什么？”

    永平長公主唇角微彎，語氣從容：“還是說，你這個大周公主不敢與我這個大魏公主打賭？”

    “你說吧，賭什么？”曉夢夫人冷冷問。

    論年紀(jì)，她比永平長公主小不少，可再小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又在風(fēng)月場打滾多年，還是能沉住氣的。

    只不過淪為階下囚，面對著另一位公主便覺格外狼狽。

    “就賭你在令姐心中的分量，與那個巫孰輕孰重?！?/br>
    曉夢夫人眼神一縮，就見永平長公主已轉(zhuǎn)了身，大步離去。

    馮橙與陸玄去了清心茶館。

    來寶把桌面擦得锃亮，笑得不見眼：“公子，大姑娘，你們喝什么茶？”

    “涼茶就行，去陶然齋買兩只燒雞?！标懶肓讼耄a(bǔ)充，“先讓五味齋送一桌上等席面來?！?/br>
    今日本來是他們大喜的日子，親事沒辦成，好歹吃頓好的。

    來寶應(yīng)了一聲，跑腿去了。

    陸玄不錯眼珠看著相對而坐的少女。

    “看什么？”馮橙笑問。

    “好像比以前瘦了?！?/br>
    有一陣子，馮橙臉挺圓的。

    “是么。”馮橙扭了捏臉頰，不以為意。

    瘦了不要緊，吃幾頓就胖回來了。

    陸玄從懷中掏出一物，遞過去。

    “這是——”馮橙好奇接過來。

    陸玄難得有些害羞：“本來想新婚之夜送你的，打開瞧瞧。”

    第385章 兄弟相見

    陸玄遞來的是一個扁扁的小盒子，馮橙拿到手里，莫名覺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