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你過得開心嗎……”

    陌生的城市。

    陌生的國度。

    只身一人，就連生病都無人察覺。

    你應(yīng)該不開心吧…

    林修白一直在走，腳步?jīng)]有停。

    心臟潮潤得有些說不出話。

    感情的事好像就是這樣，說不清楚。

    一開始就鬼使神差的主動成了姜無苦的同桌。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沒有目的的好像在期待什么。

    姜一綠給他的感覺像股煙，神明一樣抓不住也不屬于他，產(chǎn)生一種很扭曲隱秘的占有感，莫名其妙的沒有原因。

    那種他缺失的熱情與真實，一點點滲透進(jìn)他的靈魂里。

    想讓她對自己好，又害怕失去這種好。

    以至于后來他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見鐘情，而后，隨著時間積累加深，成為讓自己深陷于無可自救的愛慕。

    ……

    “姜一綠?！?/br>
    背上的人很安靜，呼吸清淺，好像睡著了。

    “其實那年在醫(yī)院，我騙了你。”

    夜風(fēng)帶著霧氣，微涼濕潤，一點一點扯遠(yuǎn)周圍的一切。

    ——騙你說，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

    第42章 老夫老妻

    第二天早上。

    姜一綠睡眼惺忪的睜開眼, 從床上坐起來時整個人還有點懵。她坐在原地，思緒漸漸清明, 回想了下昨晚的事情，然后發(fā)現(xiàn)——

    什么都不記得了！

    記憶只停留在，林修白打完電話后帶她回家。

    她喝醉的次數(shù)五根手指都數(shù)的過來，好在聽齊夢說自己酒品很好，所以…應(yīng)該…沒有做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吧？

    姜一綠略煩躁地揉了把自己的頭發(fā)，吐了口氣，下床套上拖鞋慢騰騰地往門外走。

    出房門前, 姜一綠沒有想到林修白會在家，這個時間點他應(yīng)該去上班。所以在轉(zhuǎn)身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整個人是懵的。

    姜一綠愣住幾秒，然后僵硬地低下腦袋, 視線在自己身上飛速掃了一圈。

    還好沒有衣裳不整。

    林修白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 垂眼看她：“洗漱完, 來喝粥?！?/br>
    廚房光線溫和, 林修白眼睫低垂，盛了碗軟糯的粥放在姜一綠的桌前。

    霧氣氤氳騰騰在眼前升起, 姜一綠指腹碰了碰碗壁，好燙好燙。

    應(yīng)該是剛剛煮好的。

    姜一綠握著勺子有以下沒一下的攪動，有點忐忑地喊：“林修白…”

    “嗯。”他坐下，眼前放著和她一樣的粥。

    “那個…”姜一綠舔舔唇角, “我昨天晚上喝醉后…沒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林修白停下, 抬睫看她, 臉上表情輕描淡寫的，“沒有?！?/br>
    姜一綠特別相信林修白，他這么一說姜一綠瞬間就放心了, 唇角揚(yáng)起，心情明顯輕松了不少。

    “就是——”

    林修白忽然又開口，讓姜一綠毫無防備的啊一聲，猛地抬眼突然緊張起來。

    他頓了頓，低聲開口，“話有些多。”

    姜一綠：“……”

    碗里的粥涼的慢，姜一綠半趴著桌上，用勺子攪著它，時不時還會碰出點聲音。

    她發(fā)著呆，忽然間想起了件事，“對了！我禮物還沒給你呢！”她起身的動作大，衣袖碰到瓷碗，一道力就帶翻了粥。

    黏稠微燙的飯膩子粘在手上，姜一綠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yīng)，林修白忽然間捉住了她的手。

    她嘴唇微動，想說“不是很燙”，還沒開口，林修白就扣著她的手腕，一路進(jìn)了廚房，水龍頭打開，拉著手放在水下。

    一系列的動作快而急。

    被燙到的地方紅了一小塊，水流從手背沖下，冰冰涼涼，姜一綠忍不住蜷縮了下手指。

    姜一綠盯著從指尖滑落的水珠，有點出神，眨眨眼側(cè)頭往旁邊看去。

    林修白唇抿著，眉眼冷硬，看起來不太高興。

    看著他的側(cè)臉，姜一綠忽然鬼使神差地說：“你笑一下?！?/br>
    林修白很縱容她，沒有問為什么，抬睫輕嘆口氣，唇角緩慢牽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然后姜一綠就看到了他臉頰上的那個梨渦。

    微微低陷，像個小小的漩渦，好漂亮呀…

    -

    隨著幾場淅瀝的冬雨，氣溫跌了好幾度，星洲市徹徹底底入了冬。

    朱貝的婚禮在一月中旬。

    婚禮的前一周，朱貝莫名緊張的不行，最后干脆提著行李箱搬過來和姜一綠住。

    林修白沒什么意見，簡單收拾了下自己的行李，暫時去了孔星馳家。

    住在這兒的幾天，朱貝整天心不在焉，無所事事，每天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好緊張”。

    姜一綠把洗干凈的蘋果遞給她，有些莫名地問：“你緊張什么，你倆證都領(lǐng)了，辦婚禮怎么還緊張？”

    “我也不知道?！敝熵悪C(jī)械地咬了口蘋果，嚼了嚼開口，“其實領(lǐng)完證后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感覺，就覺得辦完婚禮才能算是真正結(jié)婚了，我現(xiàn)在莫名有種丟失了什么東西的感覺，你懂嗎？”

    姜一綠眨眨眼停頓了片刻，盡量去理解她的感覺，最終還是搖搖頭：“不明白?！?/br>
    “……算了。”朱貝擺手，“以后等你結(jié)婚了你就明白了。”

    閑著東扯西扯了半天，不知不覺中一個蘋果就被解決，朱貝將果核擲進(jìn)垃圾筐里，擦了擦手，“一一，你和林修白合租的怎么樣？”

    “??？”姜一綠反應(yīng)過來說：“挺好的呀?！?/br>
    朱貝好奇地說：“我之前總看到那種合租故事，有好多租客，特別是男生，經(jīng)常不洗碗，衛(wèi)生也很少搞，林修白應(yīng)該不會吧？”

    聞言，姜一綠摸了下耳后，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怎么感覺…你說得更像我?！?/br>
    平時工作比較忙，極少在家里吃飯。偶爾的幾次都是林修白下廚，而她從來沒有洗過碗?，F(xiàn)在想起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心安理得的！

    朱貝抱臂懶洋洋地攤在沙發(fā)上，撩眼看向姜一綠沒有由來的笑了聲。

    被她笑得有點窘，姜一綠辯解：“我這不是沒有這個習(xí)慣嘛?！?/br>
    朱貝：“不是笑你這個?！?/br>
    “??？”姜一綠懵懵的，“那你笑什么？”

    朱貝整個人湊過來，眼睛微彎，直勾勾地看著她，語速慢而緩，“一一，你覺不覺得你倆這狀態(tài)特像一種情況?！?/br>
    姜一綠舔舔唇，總覺得她有點不懷好意，遲疑了下才問：“什么啊…”

    “老夫老妻?！?/br>
    “……”

    姜一綠怔住，心臟里突然涌起一種奇奇怪怪的感覺。

    “逗你的！”見她這愣住的呆樣，朱貝好笑。

    “噢?！苯痪G片刻怔忪后慢吞吞地應(yīng)了聲，若無其事地扯開了話題，“你之前不是說想借我那本書嘛，在書房呢，我去給你拿來？”

    “一起去吧。”朱貝把盤著的腿抽了出來，套上拖鞋，“在書房嗎？”

    “嗯?！苯痪G起身往書房的方向走，撳開按鈕，明亮的燈光落了一地。

    書房很大，除了衣帽區(qū)域，還容納的下一套書桌。

    姜一綠視線掃了一圈，忽然間想起這間房應(yīng)該是她和林修白一起用的，但是他雖這樣說著，卻一直沒有將自己的東西放進(jìn)來。

    “書在哪兒呢？”

    朱貝的聲音把姜一綠從混亂思緒里拉了回來，她上前兩步，也有點不確定，“我也忘記放在架子還是抽屜里了。”

    書架書桌上的書很多，倒不是姜一綠有多愛看，只不過每次逛書店就喜歡挑著封面好看的買回來幾本，久而久之就積少成多。

    朱貝從書桌下方翻出一個大紙盒，紙盒里零零碎碎的放著好多的小東西，朱貝指尖隨意撥了下，視線凝在個淡藍(lán)色的ep盒子上。

    ——《尋找周杰倫》

    大約是年代有些久遠(yuǎn)了，盒子上的顏色有些灰淡，藍(lán)底白字，這時看起來有種含蓄的懷舊感。

    “你這兒怎么有周杰倫這么久之前的專輯，我記得你不愛聽歌??？”朱貝把ep拿出來，朝著姜一綠輕輕晃了晃。

    姜一綠聞聲看過去，想了幾秒才慢慢接上思緒，解釋道：“這個是有一年我生日林修白送我的。”

    “送你這個干嘛，你又不是杰迷?！敝熵惸弥鴈p左右看了看，“我一會兒能放著聽聽不？”

    這個ep放著她也一直沒有用心聽過，剛好那本書也找到了，姜一綠輕嗯了聲。

    從房里翻出幾乎落了灰的cd機(jī)。

    機(jī)器開啟，周杰倫熟悉獨特的嗓音流水般從機(jī)器里淌出來。

    輕描淡寫，溫柔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