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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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不避諱人性中的陰暗面,每個人都有私心,每個人都會犯錯,不必苛責求全,更何況厲國主的癖好并沒有真正傷害到她。 在楚靈犀的積極調(diào)解之下,哥哥和厲國主解開了心結(jié),雙方結(jié)為同盟。 但是,從那時起,她對厲國主不再像兒時那般無條件信任。 他不是她的楷哥哥,他是厲國主,將厲州的利益和自身的名譽凌駕于一切之上的厲國主。 然而,現(xiàn)實遠比話本更狗血,她同父異母的meimei楚盈盈當上了厲王妃。 這一次,厲國主并未欺瞞龍陽之好,楚盈盈明知是形婚火坑,卻還是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楚盈盈不是甘心撲火的飛蛾,而是心懷破繭成蝶之夢的心機毒婦,以詭計挑撥離間,導致楚靈犀和厲國主的友情破裂。 楚靈犀未將希望寄托在厲國主的身上,甚至一度認為厲州會追隨楚州,和仙界皆為同盟。 當?shù)弥獏枃髟谒硗龊笠闳缓统輸嘟?,并與楚盈盈和離,她確有感動,可是仍對其心存防備。 因為比起伸出援手幫助她,死心塌地忠于實力更強的魔尊,是厲國主更好的選擇。 落井下石者眾,雪中送炭者寡,此為無可回避的人性殘酷現(xiàn)實。 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在情分和本分之間,厲國主舍棄情分的可能性更大。 第264章 劫后重生,別來無恙 楚靈犀乘鳳輦前往御花園煙霞湖,堤岸上綠蔭深濃,遠遠看去就像濃墨潑出的山水畫,露臥叢叢蓮葉畔,芙蓉香細水風涼,水天一色,影湛波平。 輦車停落,啞奴周到地攙扶,她在兩種人設(shè)之間切換自如,前一刻是懟死景宇不償命的妖女戰(zhàn)神,后一刻化身嬌縱跋扈的寵妃柳楚。 楚靈犀搭著侍婢的手臂走下車,抬手漫不經(jīng)心地撫了撫熠熠奪目的垂珠金步搖,脖頸傲慢輕晃,目空一切,盛氣凌人。 厲國主心中的擔憂一掃而空,展露會心笑顏,小妖精換了一副皮囊,做派卻仍舊是熟悉的配方,作天作地,戲精本精。 楚靈犀雖然不會再無條件地信任厲國主,可二人畢竟有五百年的交情,她看到那熟悉的親切笑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厲國主像親哥哥一般時時刻刻寵溺著她,于是不由自主地耍起了任性的小脾氣,重重地哼了一聲。 景宇命其余奴婢退下,僅留啞奴伺候,行禮道:“厲國主,此處可放心暢所欲言,尊上稍后便到?!?/br> 厲國主頷首回禮,而后向故人作揖,看似是拜會魔尊寵妃的大禮,但言語中飽含摯友重逢的熟稔與喜悅—— “小姑奶奶,劫后重生,別來無恙?!?/br> 楚靈犀的作精公主病復發(fā),端著架子沒好氣道:“你別來,我無恙,你一來,我抱恙,頭疼腳疼心口疼,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因楚盈盈從中挑撥,她與厲國主決裂,還使其破相,此事歸根到底,是因她偏聽偏信且過度沖動所致。 不過楚靈犀常以蠻不講理的霸權(quán)邏輯行事,越是理虧,越不講理,除非對方把臺階鋪到她腳邊,否則休想讓她輕易認錯。 厲國主了解她的性格,而且一直以來都包容著她的小霸王脾氣:“從前的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幸好還有機會親口向你道歉?!?/br> 楚靈犀撅著嘴切了一聲:“假惺惺,你先前的態(tài)度明明是打算老死不相往來!” 厲國主指著臉頰道:“小祖宗,兩年前你一鞭子揮來,凝聚全部內(nèi)力,未留絲毫情面,我躲避不及,臉上留了條深深的疤痕,我適當?shù)厣簧鷼?,也不為過吧?!?/br> 楚靈犀心中確實有愧,可是嘴上仍狡辯推卸責任:“我酒后亂來,失手傷人,你酒后大意,未及躲閃,雙方都有過失,不能全怪我一個人。” 面對口無遮攔的她,厲國主郁悶扶額:“小姑奶奶,‘酒后亂來’這個詞不能隨便濫用,很容易引人誤會的。” 楚靈犀不服氣地吐槽道:“你和我哥哥堪稱吹毛求疵二人組,五百年來孜孜不倦地糾正我的用詞,理解意思就好,何必雞蛋里挑骨頭!” 她此句能夠用對兩個成語和一個俗語,完全是楚云昊和厲國主不懈嘮叨的成果。 楚靈犀自幼好武厭文,不僅詩詞歌賦一塌糊涂,連基本的成語俗語都一知半解,完全按照自己的理解胡猜亂用。 猶記十五歲笄禮宴,慣著男裝的她依照禮制改換華服,胭脂綾羅,挽迤三尺,珠紅玉翠,霞光流彩,梅花淡妝,嬌俏可人,美則美矣,但神采無魂,全程掛著職業(yè)假笑,敷衍應付著一波又一波七大姑八大姨。 厲國主乃座上賓,席間問及近況,她長嘆一聲訴苦道:“我在哥哥的逼迫下奮不顧身地學詩詞,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meimei慘不忍聞的文辭水平搭配美酒佳釀,別有一番滋味,簡直不能更上頭,楚云昊被嗆得直咳嗽,他不能讓meimei在眾人面前暴露不學無術(shù)的文盲本性,圓場道—— “那個…舍妹開玩笑而已…她最近的詩詞功課頗有長進…”,楚云昊沖meimei使眼色:“你不如借幾句古詩來形容一下今日的筵席場面?!?/br> 為了能讓學渣meimei的功課進步,楚云昊煞費苦心,專門挑出與美食和美酒有關(guān)的詞作,因材施教,希望能夠激起她對學習的興趣。 辛辛苦苦半個月,楚云昊認為meimei多多少少能夠即興背誦名句,譬如‘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便能夠有力扭轉(zhuǎn)方才的囧境。 然而,楚靈犀在文辭功課方面相當不爭氣,背的慢忘得快,頭腦一片空白,急中生智道—— “今天是個好日子呀~燈火闌珊、四面楚歌、鶯鶯燕燕、風風月月,何須多提古人詩詞,大家相聚一堂,談天說地,便已足夠熱鬧!” 相聚一堂與談天說地雖然使用準確,可是客人們均被前四個詞鎮(zhèn)住,霎那目瞪口呆,鴉雀無聲。 在當時的楚靈犀看來,燈火闌珊等同于燈火通明,四面楚歌和絲竹清歌同義,有美女便可用鶯鶯燕燕形容,瞥見月色正好,順口編出風風月月。 楚云昊悔到腸子都青了,心態(tài)徹底崩潰,想破頭都沒能琢磨出挽回meimei名聲的法子。 熊少主曾經(jīng)在馬球會上吃了大虧,小心眼地記仇多年,趁機報復,話里話外冷嘲熱諷:“長公主的用詞驚天地泣鬼神,不知是文采水平太差,還是幽默功底太強?” “我的志向不是做詩詞文豪,而是當沙場英豪,聽聞熊少主乃文武雙全的絕代奇才,小女子很想討教一番,擇日不如撞日,合作一曲劍舞如何?” 楚靈犀說著便甩袖,一柄寒光四射且戾氣逼人的利劍懸立于舞池正中,歌姬舞姬紛紛退場。 熊少主的文化水平僅處中上游,武藝程度連中游都算不上,文武雙全的名號是砸錢請水軍吹出來的,哪里敢和武力值爆棚的楚靈犀對戰(zhàn)。 劍舞的重點在于切磋,不爭輸贏,不傷性命,但是瞎子都看得出來,楚靈犀目光中流露著凌厲殺氣。 厲國主出面救場:“熊少主前段時間親赴邊關(guān)整頓軍務,cao勞過度,身體不適,在下愿代替他與長公主配合劍舞。” 楚靈犀的招式中帶有明顯的怨憤情緒,霸氣揮劍,豪宕淋漓,?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兩劍相持時,她橫眉冷對,質(zhì)問道:“熊沖總是和我對著干,是我的頭號死敵,你確定要站在他那邊嗎?” 第265章 青樓重逢奇遇 厲國主勸解道:“熊少主哪里是你的對手,若是血濺當場,豈不是毀了你的及笄盛宴,生辰快樂,方可天天快樂,何必與閑雜人等置氣?!?/br> 楚靈犀認為他講的有幾分道理:“勉強給你個面子,今日暫且不和熊沖一般見識~” 十五歲的她在同齡人中武藝出挑,但卻不是厲國主的對手。 好在厲國主甘做綠葉襯托,令她大出風頭,及笄之宴的劍舞被傳為一時佳話。 前塵往事一幕幕,光陰如梭,造化弄人,楚靈犀和厲國主之間的關(guān)系一步步由單純走向復雜,既有感激與信任,也有提防與利用。 厲國主太在乎地位與身份,不得不隱瞞斷袖之癖,還需娶一位對大局最有利的王妃,于是將目光鎖定在楚靈犀的身上。 所有的政治聯(lián)姻皆為交易,生于帝王家,富貴苦命人,他無權(quán)追求個人的幸福,并且認為楚靈犀也是如此。 從功利的角度權(quán)衡,在妖族十州所有貴族子弟之中,厲國主的條件確為最優(yōu),于楚云昊而言,親meimei成為厲王妃,便意味著身后有了厲州的支持,即便楚國主重庶輕嫡,也不敢輕易再提廢黜嫡子女尊位一事。 自古女子婚姻,須遵父母之命,須守媒妁之言,楚靈犀與父親不合,其婚事自該由兄長楚云昊決定。 厲國主對楚靈犀關(guān)懷備至,背后的原因并不單純。 天下人皆知楚云昊是不折不扣的寵妹狂魔,厲國主為與其麾下軍隊結(jié)盟,故選擇楚靈犀做突破口。 此外,厲國主偏好男風,不喜尋常女子,偏巧楚靈犀的個性像極了假小子,平常也愛著男裝,仿佛是老天爺特意為他安排的良配。 他生長于畸形扭曲的原生家庭,不懂何謂琴瑟和鳴,不知何謂如膠似漆,從小到大,他所見的深宮女子皆為悲劇,或與夫反目成仇,或?qū)m斗失敗慘死,或在冷宮凄涼度日。 厲國主不愛楚靈犀,但有類似兄妹的喜歡,他相信二人能夠成為相敬如賓、舉案齊眉模范偽夫妻,除了巫山云雨之歡外,他愿意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他本以為楚云昊不會對此有異議,帝王子嗣多無情,通往皇位的路多是由親人的鮮血與骨rou鋪就,王族女子生來便是政略棋子,多少公主被送往千里之遙的異族和親,終生再無法返回故土。 然而,令厲國主意外的是,面對楚靈犀的終身大事時,楚云昊不是楚州皇儲,而是希望meimei幸福的哥哥。 在得知厲國主隱瞞龍陽之癖后,楚云昊當機立斷,不準meimei再與之單獨相處,并怒斥其險惡用心。 他所講的三段話,厲國主畢生難忘—— “冠冕堂皇的言語,掩蓋不了你丑陋的私心,謊言只會毀掉你,不會成就你!” “你娶任何一位女子,都將會是一場災禍,結(jié)局只能是害人害己!” “靈犀不會為楚州而犧牲,也不會為我而犧牲,她只為自己而活,她有權(quán)利選擇自己的人生,她有資格追求自己的幸福!” 是楚云昊讓厲國主明白,真正的親情,不是自私,而是無私;真正的英雄,有一身浩然正氣,不會被世俗功利迷惑雙眼。 在兄長的庇護之下,楚靈犀成為妖族獨一無二的霸道公主,自由自在,肆意瀟灑。 厲國主與楚靈犀的交情中斷近百年,重逢是在魚龍混雜的花街柳巷。 厲州后宮久空,妖族各州輪番派遣使者議親,厲國主煩不勝煩,不惜自毀名聲,刻意在閑暇時高調(diào)逛花樓,扮出一副無意成婚的浪子模樣,同時還可以掩蓋真實的癖好。 他對女子沒有興趣,聽了幾首琵琶曲后,便打發(fā)歌姬與陪侍離開,獨自沐浴,洗盡周身濁氣。 楚靈犀恰與之在同一青樓,身著颯爽男裝,正和軍中幾位部將飲酒尋歡,抬眼發(fā)現(xiàn)哥哥黑著臉前來,即刻拋下酒杯,駕輕就熟地翻窗逃跑。 楚云昊不準meimei在三教九流之地廝混,時常帶人對其進行圍追堵截,兄妹兩人似在玩高段位的貓抓老鼠游戲。 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楚靈犀練就逃出生天神功,屢屢打破哥哥的包圍圈。 然而,下有對策,上會加強政策,她剛想從二樓縱身而下,便發(fā)現(xiàn)窗下立有十余個熟悉的身影,是哥哥的心腹部下,顯然是甕中捉鱉的戰(zhàn)術(shù),要將她困在其中。 楚靈犀當機立斷,改換策略,從屋頂脫身。 為不驚動樓下的人,她小心謹慎,打算一步步靠近房頂,先飛身躍向斜上方,暫停在三樓房間外的陽臺上。 怎料一柄灌輸有強大法力的飛刀破窗而出,幸虧她機靈閃得快,才沒有血濺當場。 “朋友,冷靜,我只是借個道,立刻就走!” 此時萬萬不可與人起沖突,楚靈犀一邊與房中人周旋,一邊垂眼細瞧深深刺入金楠木的飛刀,精致的刀柄之上雕有兩片楓葉,頗為眼熟。 妖族男子的兵器大多以猛獸或祥瑞裝飾,刻花草植物的人少之又少,雕楓葉的僅有一人,于是她放膽問道:“楷哥哥?…是你嗎?” 她曾好奇詢問厲國主,為何每件兵器上都有楓葉形裝飾,得到的答復是—— “楓葉醉紅秋色里,兩三行雁夕陽中,是我最愛的美景?!?/br> 如此詩意又不知所謂的表述,是她無法理解的高深玄妙。 世上稱呼他為楷哥哥的人唯有楚靈犀,厲國主即刻以法術(shù)穿衣,開窗便見故人,昔日的小丫頭長大也長高了,可是那雙狐貍一般靈動狡黠的眼眸始終未變。 這時她聽到屋頂傳來瓦片窸窣的響動,八成是也設(shè)有埋伏,不得不先進入房間。 厲國主不解是何情況:“難道…有仇家在追殺你嗎?” “哥哥不讓我來這樣的地方玩,被他發(fā)現(xiàn)的話我又得挨罵受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