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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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并不知道楚云昊將不久于人世,只是依照哥哥茅石的吩咐行事,堅決不讓魔族中人獲知病情,拿定主意要耍鐵憨憨一場。 柏誠是習(xí)武之人,不甚解風(fēng)情,可總有憐香惜玉之心,見這位年紀(jì)輕輕的姑娘委委屈屈的樣子,也不好過多為難,為掩蓋真實目的,特意講了一句—— “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云帥被囚于天牢多日,想必元氣大傷,多補一補是應(yīng)該的,但是…” 補藥之事暫且擱置,其它還有不少可以盤問詳情的角度,于是他轉(zhuǎn)變了方向,道:“今日楚宮之中舉辦宴會,云帥回宮卻不露面,想必病的不輕。” 茅小小以不變應(yīng)萬變,堅持走一問三不知的路線,神似小狐貍的眼珠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小女子不過是普通宮婢,僅做些熬藥送藥的粗活,根本進不了寢殿內(nèi)室,并未親眼見到云帥,不知其病情如何?!?/br> 她之所言合情合理,可是柏誠總覺其言行舉止與尋常奴婢不同,方才懟他時的架勢,和妖女戰(zhàn)神頗有幾分相似,疑心此女為楚靈犀的親戚。 鐵憨憨借著澄澈如水的月華不動聲色地審視了她一番,見之裙衫與釵環(huán)皆不華貴,周身上下并無顯眼的首飾,與貴族小姐大不相同,越想越覺疑惑,便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問題,為何不著宮婢的衣衫?” “今日我本休沐,打算出宮探望父母,怎知遭遇宮變,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回來”,茅小小的瞎話張嘴就來,她的腦筋一刻都沒有停,想要狠狠捉弄鐵憨憨一通,好讓魔族中人知曉,楚州不是好欺負(fù)的。 她靈光一現(xiàn),計上心來,假模假式地嘆息一聲,苦惱道—— “宮中的奴婢們一直在議論云帥的病況,眾說紛紜,真相迷離,我有一個探知實情的法子,只是實現(xiàn)起來有些難度?!?/br> 柏誠對小小宮婢全無戒心,犯了輕敵的致命錯誤,被意外之喜蒙蔽了理智,想都沒想就一頭扎入了陷阱:“我十分敬慕云帥,很為他的身體狀況擔(dān)憂,今晚怕是睡都睡不好,要不然這樣,你把探查病情的方法告訴我,咱們一同行動!” 鐵憨憨傻傻打著如意算盤,想要好好利用這個小宮婢一番,殊不知自己才是被戲弄的小丑。 “柏副將,您真是一個大善人!”茅小小偽裝成缺心眼的傻丫頭,帶著他一路躲避巡守的官兵,來到御醫(yī)院廢棄的南苑墻邊,耳語道—— “御醫(yī)院正門有守衛(wèi)兵將,我們從這里悄悄翻進去最為合適。” 柏誠乃沙場武將,雖說軍事謀略的水平不算一流,可是工夫不弱,飛檐走壁均是小菜一碟,伸出手對身旁人道:“抓緊我,帶你飛!”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如話本之中無所不能的蓋世英雄,清冷月夜一回眸,萬千佳人心暗許。 就這低矮的破墻頭,茅小小根本不放在眼中,不過為了迷惑鐵憨憨,她需得扮成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宮婢,右手緊握之左臂,借助其力飛入苑中,還用糖衣炮彈加以迷惑,閃著偶像崇拜的星星眼道—— “哇塞!柏副將好身手,你簡直是人家的偶像!” 世間無人不享受夸贊,每個男人都心懷一個英雄夢,今夜鐵憨憨算是夢想成真了,不由得心情大好,心滿意足地走了幾步,才發(fā)覺周圍的蹊蹺,問道—— “這里怎么既沒有燈光也沒有大夫,確定是御醫(yī)院嗎?” 茅小小展現(xiàn)騙術(shù)神計:“柏副將有所不知,御醫(yī)們平時都在北苑,當(dāng)國主或儲君病情嚴(yán)重之時,為免消息外泄,掌院會與資歷最老的幾位御醫(yī)在此處商議診治之法,傍晚的時候,我看到他們幾人從這里走出,還說夜里要再來商討一番,多擬幾副藥方,以助云帥盡快恢復(fù)?!?/br> 柏誠沒有生懷疑之念,只是認(rèn)為此法效率不高:“難道我們就這么被動地等嗎?”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茅小小未免他生疑,有意以退為進:“倘若柏副將公務(wù)繁忙,不愿在此苦等,那我們就出去吧,想來云帥的病情不會很嚴(yán)重,過幾日也許就能知曉詳情了?!?/br> 在情報界,時間就是生命,楚州把楚云昊的病況瞞的嚴(yán)嚴(yán)實實,從上至下均諱莫如深,楚靈犀自見了哥哥之后,便再也沒有露面,此事的背后必然隱藏有重大秘密。 大好機會擺在眼前,柏誠不舍得放棄,決意守株待兔,探明真相。 茅小小帶他來到邊側(cè)的小小柴房,用法術(shù)打開生銹的銅鎖,指了指北邊的墻:“這里的隔音不好,那邊還有個小小的洞,一會兒不止能聽得到,還能看得到?!?/br> 借著不甚明亮的月光,柏誠戳了戳那兩指寬的洞,蹲下身瞧了瞧,對面一片黑洞洞,想著亮燈之后便能看清,便滿意地點了點頭。 第504章 不是外人是內(nèi)人 茅小小巧舌如簧,讓柏誠留在柴房內(nèi)等候,而她則先去角門聽動靜,一有風(fēng)吹草動,便會及時告知。 在她即將走出房門時,柏誠喊了一聲:“等等!” 茅小小不由得緊張,還以為他察覺了什么,努力保持鎮(zhèn)定,身體回轉(zhuǎn)的同時,也做好了逃跑的準(zhǔn)備。 她相當(dāng)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武藝在女子之中雖然不算差,可是與沙場武將想必,水平明顯不在同一個段位上,如若真的起了沖突,還是三十六計,溜為上計。 今日的柏誠,五行缺心眼,傻傻道:“姑娘,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茅小小說謊不打草稿:“我叫小甜甜?!?/br> “小甜甜?…”名字聽著古怪,柏誠追問道:“這是外號吧,你的真名叫什么?” 茅小小越騙越起勁,順嘴杜撰出了一段悲慘的身世:“我是罪奴出身,不能用原本的姓氏,入宮之后掌事嬤嬤給我取名為小甜甜,大家都這樣稱呼我?!?/br> 瞧她可憐的很,柏誠對自己的行為深表后悔,叮囑道:“你注意安全,不要在角門處逗留太久?!?/br> 茅小小乖巧地點了點頭,還貼心地幫他關(guān)好柴房門,而后揚眉嗤笑,縱身躍墻而出。 她找到正在附近巡守的肖勇,簡要嚴(yán)明情況。 魔族軍隊入楚州皇宮之后遲遲不主動退兵,此為巨大隱患,礙于其相助攻城的情義,楚州不好以強硬態(tài)度要求其撤稟,肖勇委婉提醒數(shù)次,都被柏老將用裝糊涂的招數(shù)搪塞了過去,正當(dāng)他束手無策之時,茅小小送上了一個冤大頭鐵憨憨。 肖勇頓生一計,他先用法術(shù)在御醫(yī)院南苑周圍悄悄設(shè)下結(jié)界,以阻斷柏誠與外界的溝通,而后他告知柏老將,說守衛(wèi)兵將發(fā)現(xiàn),有魔族士兵潛入無人的宮殿之中盜竊,想請老將一同前去看個究竟。 柏誠就這樣成為了甕中的憨憨鱉,后知后覺終醒悟,原來小甜甜一直都在耍他。 普通的女人是老虎,而妖族的女人是魔鬼,他恨不能破了不打女人的戒,把那個可惡的小宮婢先揉圓再拍扁。 鐵憨憨情急之下只能以謊言圓場自保,實誠的他不擅長打誑語,結(jié)結(jié)巴巴道:“那什么…我…我路過這里的時候,聽到里面有異動…那個…路過的宮女說是鬧鬼…我…我擔(dān)心是…是仙族的探子潛伏在此…所以才…才進入查看情況…” 柏誠的智慧小宇宙算是大爆發(fā)了一次,這個虛構(gòu)的故事總體來講邏輯還算合理,他自己都被自己說服了,最后為了不顯心虛,加重語氣補了一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楚州皇宮的安全著想!” 肖勇挑眉問道:“敢問柏副將,那名宮女叫什么名字?” 柏誠含恨咬牙擠出三個字:“小甜甜!” 話已出口,才意識到有多傻,這個不靠譜的鬼名字百分之兩百是虛構(gòu),他真覺得自己腦子里有一片汪洋大海,竟被如此拙劣的騙術(shù)忽悠的找不著北。 “小甜甜?”肖勇作為楚靈犀的部下,毒舌損人的功力自然不弱,語調(diào)抑揚頓挫,譏諷之意呼之欲出—— “年輕貌美的小宮婢,笑起來都很甜,單憑此外號,恐怕難以找到欺騙柏副將的宮女。” 這么一通陰陽怪氣的言論,搞得柏誠相當(dāng)被動,仿佛他是下流的登徒子,欲趁夜色調(diào)戲楚州宮婢,反被狠狠戲弄了一番。 柏老將見形勢對憨憨兒子不利,黑著臉當(dāng)機立斷了結(jié)此事:“既然是誤會,那就不必深究了!” 肖勇抓住此大好時機,道:“此類誤會倘若再次發(fā)生,恐有傷妖魔兩族的和氣,不如魔族兵將暫且撤出楚州皇宮,末將會妥善安排好營地與飲食等一應(yīng)事務(wù)?!?/br> 柏老將因鐵憨憨兒子所闖的禍而略顯理虧,雙方唇槍舌戰(zhàn)、討價還價,最終彼此皆做出讓步,魔尊與柏老將居于楚宮,留百名侍衛(wèi)近身保護,其余兵馬退守駐扎于楚州城內(nèi)。 魔尊不知楚靈犀被施了安魂咒,以為妖女是有意回避他,心中甚為不滿,冷聲道:“柳寵妃現(xiàn)在何處?” “柳寵妃?”肖勇故作糊涂,頓了幾秒后又才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魔尊您是指靈帥呀!云帥與靈帥兄妹二人歷經(jīng)磨難、久別重逢,聊的難免會久一些,此乃人之常情,魔尊想必不會見怪吧?!?/br> 楚氏兄妹重用之人皆有真本事,各個比鬼更精明,打出感情牌來堵魔尊的嘴,讓其有怨無法訴。 柏老將替自家尊上出頭,語氣中明顯帶著不悅:“而今楚州的局勢尚未完全穩(wěn)定,按理來講,云帥本應(yīng)專注于安定朝局,并且酬謝魔族的相助之恩,而非空耗時間與柳寵妃深敘兄妹情,更為重要的是,此舉頗有怠慢魔尊之嫌,楚州難道就是這樣待客的嗎?” 好漢不吃眼前虧,見老將怒氣肆意,肖勇便轉(zhuǎn)變了應(yīng)對招數(shù),眨眼的功夫,他臉上客套的淺笑之中便多了三分偽裝出的歉意,躬身行禮道—— “實不相瞞,楚州局勢未穩(wěn),內(nèi)外大大小小各項事宜令云帥和靈帥焦頭爛額,對魔尊確有招呼不周之處,只是…” 他戰(zhàn)術(shù)性猶豫,一臉為難的樣子,吞吞吐吐道:“有件事…末將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魔尊君棠最厭惡啰啰嗦嗦不直言的人,不耐煩道:“但說無妨!” 肖勇的長相質(zhì)樸憨實,講話時長滿抬頭紋的額頭愈顯溝壑縱橫,臉上如刻著“忠厚老實”四個大字,他借助外貌的優(yōu)勢,一本正經(jīng)編瞎話—— “云帥唯恐怠慢了魔族,囑咐靈帥要親自將各項事務(wù)籌備周全,不過靈帥說…說魔尊不是外人,即便有不周到之處,也不會怪罪?!?/br> 他是楚家兄妹軍之中的元老,深諳兵不厭詐之道,擅長以謊言擊中對方的心底至深處,那遲疑與停頓是有意而為之,目的就是最大限度地迷惑魔尊。 眼見尊上的怒容消退了幾分,柏老將便氣不打一處來,好想趴在他耳朵上大吼一聲:“清醒一點,妖族中人各個是戲精,您不是外人,難道是妖女戰(zhàn)神的內(nèi)人不成嗎???” 第505章 私心之爭 魔尊君棠確實因這句“不是外人”而心情舒暢,不過他不是真憨憨,不會貿(mào)然相信肖勇的言辭,思忖幾秒后道—— “轉(zhuǎn)告柳寵妃,不見到她,本尊今晚不會休息。” 此言顯然有逼迫楚靈犀現(xiàn)身的意味,肖勇在心中沒好氣地吐槽道—— “怎么著,還得讓我家靈帥給你唱搖籃曲嗎?” 但是,心里話只能心里藏,他頷首違心道:“請魔尊放心,末將一定會將話帶到?!?/br> 其實,“不是外人”這番話是茅石原創(chuàng),授意肖勇在關(guān)鍵時刻講出,他的意圖是盡量舒緩魔尊的怒氣,好為楚云昊解決妖族內(nèi)部之事爭取更長的時間。 情愛之事,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茅石在魔宮之中觀察甚久,認(rèn)為魔尊并非僅僅把楚靈犀當(dāng)做柳芽的替身,也不是單單存利用的心思,或多或少是有幾分情意的,雖然不至于達到今生摯愛的高度,可也不是完全無情。 于是乎,他選擇利用男女情愛做緩兵之計,編造謊言迷惑魔尊。 飲過湯藥之后,楚云昊的咳喘終于止住,臉上還增了幾分血色,并不是病情好轉(zhuǎn),而是回光返照,他勉力起身,離開病榻,端坐于書桌前。 他的一生忠正端正,站如松,坐如鐘,在生命的最后時刻,更需體體面面。 妖界五州國主與皇儲進入景仁宮,見此一幕皆詫異不已,往昔叱咤風(fēng)云、風(fēng)姿絕代的妖族第一英豪,而今卻病容頹靡、憔悴不堪。 熊老國主率先上前,關(guān)切詢問道:“云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你的身體還好嗎?” 楚云昊氣度如舊,含笑微微欠身,請眾人落座,簡述病因:“我父親借巫術(shù)之力,將我體內(nèi)的元靈與功法逼出,想要全部渡給楚一鳴,以助他登上國主之位?!?/br> 家丑不外揚,從前的他,即便受盡了父親的苛待,也不曾對外抱怨半句。 然而,此時的他終于心死,禽獸不如的渣爹楚國主,就該入十八層地獄,受盡四界萬代唾棄,永世不得翻身。 縱知楚國主偏愛庶子楚一鳴,可誰都沒能想到,他會用如此令人發(fā)指的手段殘害嫡子,大家不禁愕然,紛紛斥責(zé)楚國主的獸行。 楚云昊晃了晃手,示意眾人冷靜:“惡人已遭報應(yīng),眼下我們應(yīng)集中精力商議解決事關(guān)妖族安危的大事,熊老國主,聚靈谷與聚靈河的情況如何?” 熊老國主沉重地?fù)u了搖頭:“孤以亡國四小州百余個皇族成員的妖靈相祭,但仍舊無法平息谷震與洪水,是聚靈神怒無疑?!?/br> 眾人心頭皆盤旋著一個殘酷的問題,楚云昊將之點破:“那也就意味著,我們之中必須有一人犧牲性命,獻祭聚靈谷神與河神?!?/br> 面對生死抉擇,無人不遲疑,宮殿之內(nèi)氣氛凝滯,諸位國主與儲君陷入長久的沉默。 楚云昊已沒有太多時間,他直白道出心中謀劃:“如果各位同意尊靈犀為妖帝,在下將自愿犧牲魂軀獻祭聚靈神怒。”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均難以置信,彼此相望,所見皆是一雙更比一雙驚詫的眼睛。 熊老國主不相信其言:“云帥,玩笑不能亂開,妖族萬萬年來從未有過女帝!” 楚云昊用僅存的生命為meimei搭造直登至尊之位的云梯:“在靈犀之前,妖界萬萬年間從無女戰(zhàn)神,她用輝煌戰(zhàn)績創(chuàng)造奇跡,讓四界見識了妖族巾幗的風(fēng)采,沒有人比靈犀更有資格成為妖界至尊!” 最后這句話如萬噸巨石,在大家的心中激起千層浪,楚云昊素來低調(diào)謙遜,從未當(dāng)眾發(fā)表過如此霸道且不合常理的言論,眾位國主疑心他是因病傷腦,言辭皆為不找邊際的胡話。 熊老國主第一個開口,深表不服:“靈犀畢竟還年輕,在戰(zhàn)場之上雖有不少功績,可在治國理政方面,她的經(jīng)驗明顯不足,擔(dān)不起妖帝的重任?!?/br> 人人皆有私心,他的重點是強調(diào)經(jīng)驗,因為論及資歷,在座者無人能與年紀(jì)最長的熊老國主相提并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