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二 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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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幼年記事起,安德烈一直遵循著“人定勝天”的唯我信念,打心底里就瞧不起肖恩這種家境良好、卻懦弱膽小的廢物子弟,更不可能依言兌現(xiàn)自己先前的便宜許諾,將露易絲拱手送給無能之輩——在安德烈眼中,美麗的雌性生物永遠只能是花瓶擺設(shè),是雄性展示至高力量的附屬象征,是rou體慰藉和交易的工具。 于是安德烈守在門口,等肖恩回來之后,威言恫嚇了一番。過程中,他見對方不敢反抗,便哂笑數(shù)聲,放心回屋休息。 肖恩則獨自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留在營房門口值崗,沒人輪替,也沒法睡覺。 聽著宿舍內(nèi)新兵們此起彼伏的打鼾聲,接連遭受變故驚嚇的小胖墩既感羨慕,又覺委屈,抹著眼角偷偷抽泣。 肖恩想不明白,事情是安德烈那個壞家伙搞出來的,雖然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也絕對夠得上嚴重違反軍紀的程序了??赡莻€壞蛋為什么一點都不擔心,還能心安理得的回去呼呼大睡?而他自己只是個無辜的受害者,卻為什么偏要受這么多的折磨?! 還有那個玄野,他為什么要逃跑,為什么不肯出手相救,如果他再早一點出現(xiàn)的話,自己就不會受安德烈脅迫,而犯下錯誤了……如果后面那件事沒有發(fā)生,那么置身事外的自己,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將安德烈所犯下的罪行,一五一十地向教官報告了,哪里還需要受這樣的苦,受這樣的氣…… 最重要的是,她就不會誤解我了! 肖恩痛恨安德烈的謊言欺騙,使自己一時頭腦發(fā)熱,稀里糊涂地成為了強迫女性意志的共犯。又埋怨那個訓(xùn)練成績比自己還差勁的玄野,不肯挺身而出。 這一晚上,他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始終留意著教官辦公室里的動靜,擔心武黑臉會突然從房間里沖出來,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 好不容易熬到凌晨四點半左右,肖恩實在困得不行,又不敢找別人替崗,便蹲縮在墻角邊,歪著脖子打起盹來。 黎明前的黑暗分外漫長,烏云遮住月華,光線晦澀,四周靜寂得可怕。 忽然,頭頂正上方的漆黑天幕中,一股沛然氣勢沖越而起,并迅速圍攏聚團,形成一股暈人目眩的強烈龍卷。 龍卷的風(fēng)眼之內(nèi),隱隱綽綽間似有龐然巨物飛舞盤旋,金鱗片片,五爪驥張,強橫無匹的威嚴籠罩住整座新兵營。 與此同時,肖恩身前的地面,無聲無息地裂開一個黑洞,一座雕刻著繁復(fù)十字花紋、流光溢彩的五芒星魔法陣,自虛空升起。 那魔法陣通體呈暗銀色,只有五個頂角之上,才有微弱的赤、青、黃、白,黑五種火焰跳動,待到一米多高時,便開始以逆時針高速自旋,周圍的空間不斷地塌陷合攏,無數(shù)道燦爛柔和的光輝照射在兀自熟睡的小胖墩身上,終于驚醒了對方。 “迷茫的地獄魔王轉(zhuǎn)世啊,汝想獲得力量嗎?那就與吾定下契約吧!” 一個滄桑老者的聲音自魔法陣中央傳來,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嚴,振聾發(fā)聵。 話音未落,空中的龍卷倏然膨脹數(shù)倍,旋轉(zhuǎn)愈快。緊接著,一柄造型古樸的寬刃大劍,如銀光乍瀉,又似天外尋仙,自遙遠星辰之域疾飛而來。 眨眼之間,便洞穿空中金龍的碩大頭顱,而其勢仍毫不停留,“唰”地一下,直插入營房前的空地上。 那寬刃大劍,劍身極厚,鑄滿倒刺血槽,正流淌著一滴滴黏稠的金色血液。劍柄上鑲嵌著熠熠生輝的寶石,散發(fā)出絲絲不絕的磅礴魔力,猶自嗡嗡顫抖不已。 小胖墩肖恩揉著惺忪睡眼,尚未回過神來,只聽那蒼老的聲音又道“此劍乃是秉承遠古天道意志的萬能寶具,是凌駕于一切眾生之上的圣器,殺力極大,能劈開混沌,重塑宇宙。這把劍只有等到心懷勇氣,貫徹正義理念的命運之子,真正覺醒,才會重現(xiàn)世間。一旦拔起,它將改變你的人生軌跡,并且降下無休無盡的詛咒,這一切,你都準備好了嗎?你的信念,已經(jīng)足夠堅定了嗎?” 老者的話語,前后邏輯頗有顛倒之處,可肖恩哪顧得上其他,連忙點頭,斬釘截鐵地道“是的!吾此生無憾亦無悔!”就興高采烈地跑過去,雙手用力,拔起大劍。 劍刃得遇明主,似是喜悅不勝,一出土便放射出萬道霞光,將一人一劍包裹其中。隨后光圈漸漸消散,一個童顏巨r(nóng)u的未成年可愛少女,便憑空出現(xiàn)在肖恩面前。 那少女表情呆萌,一雙水汪汪的明亮眼睛,幾乎占據(jù)了整張臉孔的三分之一。 她穿著暴露的連體緊身衣與白色絲襪,單膝跪倒在肖恩面前,鄭重行禮“主人!” 肖恩興奮得全身都在顫抖,卻偏偏還得裝出云淡風(fēng)輕的高人模樣,輕輕撫摸著少女的秀發(fā),朗聲道“汝既與吾訂立契約,吾當汝賜名為……” 說到這里,肖恩有些猶豫,他想給即將跟自己定下契約的少女,取個十分動聽又響亮的名字,最好是古代某位美麗女性神祗的長名,且意語雙關(guān)。 但思來想去,他腦海中冒出的只有雅典娜、潘多拉等寥寥幾位女神或女性,再加上一個拼寫不全的阿爾忒彌斯,不,還有一個,叫阿斯塔……阿斯塔什么來著…… 有著輕度強迫癥的肖恩正埋頭苦想,驀地有人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嗨,謝謝你替我值夜,伙計,改天請你上食堂吃飯!” 肖恩這才驚醒,他揉了揉眼睛,望著離去的弗農(nóng)背影,喃喃道 “原來是一場夢啊……” 凌晨4點42分31秒,存在于肖恩幻想中的短暫救世之旅到此結(jié)束,而現(xiàn)實里的噩夢則仍將延續(xù)。 其后一周,小胖墩的日子更加難過。 同宿舍的好幾位戰(zhàn)友都在抱怨,說自己睡到半夜被一陣奇怪的響動驚醒,仔細傾聽之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肖恩在講夢話小胖墩手舞足蹈地,嘴里還一直呼喊著某位女兵的名字。 這流言一經(jīng)傳出,立即得到一部分值夜新兵的附和。 于是不久之后,便有一些身強體壯的好事者圍過來,以肖恩說夢話聲音太大、打擾到自己休息為借口,強迫小胖墩替自己執(zhí)勤。 美其名曰正常換班,以后再補,其實就是將對方當作免費的看門稻草人。 見那些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肖恩哪敢拒絕,就這樣,他白天照常隨隊訓(xùn)練,夜晚還要起床替人站崗,折騰了七八天,事情終于被武黑臉察覺。 武黑臉直接指著眾人的鼻子,一個個罵過去 “你們這群菜鳥,平時訓(xùn)練中一個個有氣無力,就已經(jīng)夠讓人討厭了,現(xiàn)在連一個最簡單的執(zhí)勤任務(wù)都安排不過來了嗎?什么有急事,什么不舒服,是急著刨坑躺尸,還是皮rou癢了不舒服!像你們這幫新兵雜魚,無團隊無紀律,上前線當炮灰都沒人肯收,除了偷懶,還會點別的本事?要不要我晚上再定個鬧鐘,把你們統(tǒng)統(tǒng)地從被窩里揪起來,一起按時撒尿?!哼,搖什么頭,現(xiàn)在知道不敢了?太晚了!所有跟他同宿舍的人,原地20個俯臥撐,晚上訓(xùn)練回來,再把自己這座營房內(nèi)所有的廁所都打掃一遍!” 罵了一陣,回過頭,又對玄野說道“回來有幾天了吧?那為什么出了事不向我報告……裝什么愣,啞巴了?老子指的是你那天出去的事情,這里是部隊,夜間外出就得請假,我當時確實同意你出去,可你回來后銷假了嗎?向直屬長官報告了嗎?什么都不做就回去蒙頭大睡,你的性質(zhì)比他們更惡劣。罰你不準進食堂吃午飯,而且下午訓(xùn)練多跑五圈,即使最后體力透支站不起身,也得給老子爬到終點!” 至于其他的事情,武黑臉倒是沒提,玄野猜不出對方究竟知不知道那晚的情況,心中略覺遺憾,卻也不捅破。 玄野這樣做不是想保護某些人,而是權(quán)衡利弊,不愿意當一名主動的告密者。 聯(lián)邦成立至今,軍隊中存在著形形色色的霸凌行為,該現(xiàn)象雖然稱不上普遍,卻也十分常見。 究其緣由,這與某些軍種部隊的作戰(zhàn)思維方式不無關(guān)系,然而更關(guān)鍵的,還是整個人類社會的相互攀比和焦慮情緒。 比如年長老兵欺負新兵,這類事件按照《聯(lián)邦統(tǒng)一軍事司法典》的規(guī)定,是絕對不被允許的,但在現(xiàn)實軍營中,卻早已成為了一種約定俗成的傳統(tǒng)。 其中最嚴重的一次,發(fā)生在50年前聯(lián)邦與宗教國開戰(zhàn)時期。一位占領(lǐng)區(qū)的聯(lián)邦陸軍老兵,因為天氣炎熱,不愿意站崗巡邏,就威脅一名在軍隊中資歷較淺的新兵代替自己。正好這名新兵剛收到家里的來信,他久病在床的母親,由于過于思念在前線戰(zhàn)場上的兒子,幾天前因病離世了。 出征在外的士兵往往比坐在辦公室里的白領(lǐng),更加思念故土和親人。 那名新兵乍聞噩耗,平日里又被欺負得緊了,一時心態(tài)失控,隨手拉響一枚手榴彈,扔進老兵的帳篷,當場炸死3人,另有4人受傷。 這一事件被隨軍戰(zhàn)地記者捅出,隨即引起社會上的廣泛反響。 不過至始至終,聯(lián)邦國防部卻從未對外公布過任何正式情報,對該事件的處理細節(jié)更是秘而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