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我了！”朱由檢剛剛來到泰安州，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旅長，要不要我?guī)湍隳竽蟊常俊标悎A圓像一陣風一樣飄了進來。

    “要改一改稱呼了，我升官了?！敝煊蓹z翻了個身，側(cè)躺著看著陳圓圓。

    “你升什么官。還有什么官能比你的官大？”

    “我要當司令員了，以后叫我司令，或者首長?！?/br>
    朱由檢估摸了一下，這次打萊蕪這一仗，估計收獲不小。當然不是指銀子，主要的收獲就是兵源。十幾萬礦工里，怎么也能征幾萬兵出來。按照后世一個師一萬人的規(guī)模，這一次起碼也能組建五六個師出來。

    朱由檢的最理想打算是組建兩個軍出來，當然，具體的情況還在統(tǒng)計中。這么大規(guī)模的軍隊組建，不是一兩天的事。

    “司令是個什么官？比旅長大一級？”

    “不，司令比旅長要大三級。”

    “好久沒有逛過街了，走，陪我到外面逛逛？”朱由檢起身，拉著陳圓圓朝外走。

    朱由檢一邊走，一邊心不在焉的想，自己將要組建的這只軍隊，是按照大明的軍制還是按照后世的軍制呢？大明軍制很顯然是一種落伍的制度了，而且現(xiàn)有的制度下已經(jīng)形成固定思維，任誰來領兵都難免會形成一個新的軍閥出來。

    可是套用后世的軍制，似乎又不合適現(xiàn)在的戰(zhàn)斗方式。從目前的戰(zhàn)爭條件上看，有些軍種還是不能一下子丟的，至少在自己沒有發(fā)展技術(shù)力量之前，軍制還必須要符合當前的國情。這個事情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需要具體了解一下部隊的構(gòu)成才能做決定。

    “司令，你看前面好像在鬧事，咱們要不要去看看？”陳圓圓拽這朱由檢的胳膊，使勁朝前拉。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這一點誰都不例外，更何況是個年輕女人，不八卦才叫怪了。

    朱由檢走到跟前，才發(fā)現(xiàn)是軍隊在泰安州設立的一處征兵處。征兵處圍滿了人，不知道因為什么事，有一些人在和招兵的辦事員在爭論。

    “聽說現(xiàn)在太子身邊有一位法術(shù)高強的將軍，咱們這些人去當兵，是不是就是在那位將軍手下？”一位中年人拉住辦事員問。

    “大叔，你說的會法術(shù)的將軍我不知道，我們這只軍隊里只有一位將軍，我們叫他旅長?！?/br>
    “旅長是個什么官？是不是將軍？”周圍的百姓顯然不滿意對方的回答。

    “我來回答大家的問題吧?！敝煊蓹z推開人群，走到招兵的桌子跟前“我就是這只軍隊領頭的，你們有什么問題，盡管問?！?/br>
    “跟著你當兵，有沒有軍餉？會不會像以前的衛(wèi)所一樣，給你家種地??？”人群中一個人吼了一嗓子，旁邊的人轟然大笑。明朝初的軍制就是衛(wèi)所制，號稱養(yǎng)百萬兵而不費一粒糧。實際上就是軍隊屯田，沒什么稀奇的。

    這種制度最后演變的結(jié)果就是把士兵全部變成了農(nóng)民，士兵如果天天想著如何才能吃飽飯，戰(zhàn)斗力自然就下降了。只不過，明朝更狠，衛(wèi)所制度之間把士兵變成了將領的農(nóng)奴，還是最受剝削的那種農(nóng)奴。

    “我的兵有軍餉，不種田。立功有獎勵，傷殘有撫恤！如果死了，家人可以得到撫恤金?！敝煊蓹z大聲回答。

    當兵是一種危險的職業(yè)，是把腦袋別在褲腰上生活，要是什么都沒有，肯定沒幾個人愿意干。誰活著都不易，要想別人跟著自己干，就得給足別人養(yǎng)家的本錢。

    “那你招的是普通士兵還是家丁啊？”人群里又有人問了。

    明末的家丁制度，與其說是官兵，不如說是將領的私兵。一個社會的安定，必須防止動亂的發(fā)生。唐末的軍閥割據(jù)，就是前車之鑒。大明要想讓軍隊真正有戰(zhàn)斗力，必須各處家丁制度，只要有家丁制度的存在，官方的軍隊就不會真正有戰(zhàn)斗力。

    某一兩支軍隊，以為家丁而有戰(zhàn)斗力，并不能掩蓋家丁制度的嚴重后果。比如，整個關寧軍最后幾乎都成了吳三桂的私兵。這樣一個靠朝廷替私人養(yǎng)兵的制度，是萬萬不能保留的。

    “我的部下沒有家丁，我的兵只屬于朝廷，屬于國家?！敝煊蓹z這次回答的更有力。

    “那你會不會學劉澤清，劉澤清在魯南可是把我們害苦了?！比巳豪镉腥颂釀汕澹芏嗳硕寄牡拖铝祟^。

    劉澤清此人，實屬蛇鼠兩端。當時李自成攻北京，如果說吳三桂有錦寧防線不能分身，高杰被李自成打敗需要修整，這些還都是可以說的過去的理由。可是有一個人手里有十萬人馬，離得又近，可是崇禎下令讓他進京救駕，他卻謊稱墜馬受傷，然后夾起尾巴一路從山東跑到淮安過起了太平日子，這個人就是山東總兵劉澤清。

    劉澤清這個人，有幾大特點膽小怕事，陰狠毒辣，睚眥必報，殺良冒功。他的大部分戰(zhàn)功，都是靠殺老百姓的頭來獲得的，可是一旦真正遇敵，他的手下立刻就跑。

    “你們誰家有人在劉澤清手下的，請代為轉(zhuǎn)告，讓他們回頭是岸，不要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了。我在這里宣布，我的部隊不當劉澤清。”

    “啪啪啪！”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本來興致勃勃的去逛街，結(jié)果一出街頭演講，讓朱由檢暴露在公眾視線內(nèi)。再想好好逛街已經(jīng)不可能了，兩個人只好打道回府。朱由檢有些掃興，陳圓圓倒是高興不已，她沒想到朱由檢這么能說會道，當眾演講這種事，恐怕只有聽說書的講過。

    “李年請過來！“朱由檢突然想起了李年。李年已經(jīng)過來有幾天了，自己一直忙，還沒有時間跟他好好談談。

    王承恩不一會就把李年請到了花廳，李年進屋后也不客氣，直接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

    “咱們開門見山吧！我想以你哥的聰明，你應該已經(jīng)知道我是誰了吧？”朱由檢更不客氣，直接把事情捅破。

    “大明的崇禎皇帝，李自成做夢都想殺的人?！崩钅甓⒅煊蓹z，一字一句的說出口。

    “哈哈，到底是李巖?？上О?，李自成這個憨貨，放棄了金子，卻拿幾塊破爛當寶貝?！敝煊蓹z說的是實話，就李自成身邊的幾個謀士來講，李巖最有本事，其他兩位不過是江湖騙子而已。

    實際上歷史也已經(jīng)給了正確的答案，李自成自河南得到李巖的相助之后，才順風順水，一路打到北京。然而，在北京又因為沒有聽從李巖的勸告，才導致敗亡。再之后，李自成的大順軍可以說一路難逃，幾乎連一場漂亮仗都沒有。

    “那我就直接問了，李巖將軍是否愿意歸降我？”朱由檢拿起茶碗，輕輕吹一口。其實他這會很緊張，他渴望李巖的歸順，但是不確定能不能收復李巖。

    “我哥想問大明崇禎皇帝，您是打算招安，還是打算招撫我們？”李年說完，沒有看朱由檢，這等于是把問題又重新踢給了朱由檢。

    朱由檢想了想，這李巖的意思是很明顯的，招安就是直接歸順官軍序列；而招撫就等于是給李巖封一個官，許一個王什么的，讓李巖幫自己打仗。這兩者還是有差別的，而且差別很還明顯。

    站在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人心里，都希望自己被招撫，這樣既保證了自己對軍隊的控制權(quán)，又能撈到實際的好處。

    這可讓朱由檢為難了，招安吧，聽李年這口氣，明顯是看不上。招撫吧，就等于又造就了一個軍閥，兩者都不可取。

    “既不招安，也不招撫。我想請李巖將軍來坐鎮(zhèn)，指揮新式軍隊的?！敝煊蓹z想了想，提出了一個最大膽的設想。他不可能永遠在前線對敵，必須有一個人來代替他指揮。目前來講，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下有這樣才能的人。也只有李巖才讓他有一點興趣！

    “你可以回去直接告訴你哥，如果他想招安或者招撫，都可以直接去跟南京的兵部去談，不必找我。如果他愿意找我，我指揮給他安排另外的位置。至于他怎么想，那是他的事情。”朱由檢把話說完，就端起了茶碗，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李年走了，緊接著王承恩又進來匯報“南京那邊來消息了，史可法親自啟程，正朝北來。說是專門來迎接太子去南京監(jiān)國的，大約五日后就到?！?/br>
    “王承恩，你去準備一下，等到史可法來了之后，你陪太子南下。順便把所有銀子和匠人全部帶去南京。”

    “萬歲爺，您不要我了？”王承恩眼睛一熱，立刻跪在朱由檢跟前。

    “起來，你在我跟前還這樣，咱倆算是生死之交吧？有什么話非要跪著。我讓你去南京，是想讓你干大事的。順便替我保護好太子，南京那邊情況復雜，太子才十六歲，我怕他但不下了。另外，我想讓你去南京把廠衛(wèi)再重新組建起來，新組建的廠衛(wèi)合并一處，叫公安部，你來當這個新部門的部長。”

    王承恩一聽，這個什么公安部，居然是一個部級的衙門，這可是堂堂的正二品大員啊，這可不是小官。

    “萬歲爺，這么大的官，我如何能當？老奴不過是一個閹人，怕能力不夠啊。”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睂嶋H上朱由檢早有考慮，廠衛(wèi)之害，早已經(jīng)深入人心，但是情報部門又不能沒有，與其讓人們害怕它，不如給它一個新的名字，再隱藏到一個新的職能部門中去，這樣就一舉兩得了。

    銀子和太子，如果一直放在北邊，朱由檢是很不放心的。早晚都得南下，但是自己現(xiàn)在手上沒有成建制的部隊，貿(mào)然南下很不安全，所以自己暫時還不能南渡。只要自己不露面，江南的各方勢力就不敢輕易亂動，太子暫時還是安全的。

    一旦自己露面，那么跟有些人就要亮刀子相見了。到時候南京官場必然一番腥風血雨，索性讓王承恩提前去打個前站，一是保護好太子，二是能暫時威懾一下南方局勢，三是替自己在南面安插一些釘子，讓自己好早作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