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最無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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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府,又稱衍圣公府,位于山東省曲阜市,是孔子的世襲衍圣公的后代居住的府第。 孔府占地二百四十畝,共有房舍四百六十三間。九進庭院,三路布局東路即東學(xué),建一貫堂、慕恩堂、孔氏家廟及作坊等西路即西學(xué),有紅萼軒、忠恕堂、安懷堂及花廳等孔府的主體部分在中路,前為官衙,有三堂六廳,后為內(nèi)宅,有前上房、前后堂樓、配樓、后六間等,最后為花園。 原諒我在這里水了點字。 豪格帶著八旗兵沿路并沒有燒殺搶掠,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機會。 從步入曲阜開始,孔子的牌位沒有橫在路中間,道路中間甚至已經(jīng)被清水灑道,黃土鋪路了,就連孔府的家丁,也都跪在官道的兩旁。 這是一種標準的迎駕姿態(tài),豪格再暴虐,也沒脾氣殺人。 曲阜的城墻是緊緊包裹住整個孔府的,南北城門前都建有一座圓形的甕城??赘妥湓谇烦堑闹虚g。 可以說這座城池就是專為孔府打造的防御設(shè)施,相當完備,可以說在沒有足夠兵力和準備的情況下,是攻不下這座城池的。 洪承疇就跟在豪格后面,在他的心里,以為孔家是沒那么容易屈服的。 豪格沒有遵守什么狗屁的規(guī)矩走什么南門的孔府正大門,他直接就來到了北城門。 甕城前是一大片空地,城門大開,一個穿著花哨禮服的男子領(lǐng)著好大一群人慢慢的從城里走了出來。 豪格冷漠的看著,在他的身后,八旗兵嚴正以待,肅殺之氣已經(jīng)露出了獠牙。 之間領(lǐng)頭的男人急匆匆的走到場地中央,一個仆人趕緊拿出一把椅子,剛剛好放在男人的屁股底下,卻有不曾挨著他的腿肚子,男人膝蓋一彎,又恰好做到椅子上。 “噗!”一個帶著圍裙摸樣的老仆人抖開了一塊白布,輕輕的鋪在男子的胸前,然后系在男子的脖頸上。 “剃!”男子就坐在豪格前面二十來步遠,他的聲音豪格聽的清清楚楚。 豪格彎下腰,爬在馬背上,并帶著微笑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老仆解開男人的漢人發(fā)髻,一頭烏黑的長發(fā)頓時散落肩頭。漢子抬起右手,用食指在額頭前勾了一下,輕輕的把遮擋住眼睛的頭發(fā)勾到了頭頂。 “呲!”老仆拿著一把剃胡刀,順著額頭朝后劃過,一縷長發(fā)飄從男子的雙眼前面飄落。 片刻功夫,一個光著大半個頭,只留著后腦勺一撮頭發(fā)的禿瓢就呈現(xiàn)在豪格的面前。 男子站起身,抖落了胸前的頭發(fā),不帶一絲眷戀,徑直走到豪格的馬前。 撲通一跪,雙手抱拳朗誦喊道“孔府第六十四代衍圣公孔胤植,恭請大金國肅親王大駕光臨?!?/br> 緊接著,沿著城門口一溜排就出現(xiàn)了一大群搬著板凳的仆人。一群老少不同的男人們爭相坐在板凳上,一大群剃頭匠們拿著剃刀,非常熟練的開始了他們的手藝。 “哈哈哈”豪格爽朗的聲音響徹了整個現(xiàn)場。 洪承疇帶著的漢軍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眼珠子掉了一地。 孔府正廳,孔胤植殷勤的向豪格和洪承疇介紹著孔府的一切,生恐讓這二位有不開心的地方。 豪格品嘗著孔府的香茗,看了看孔胤植和洪承疇的光頭,淡淡的說“本王從小就被皇阿瑪教育,要熟讀漢家經(jīng)典。為此我日日不敢懈怠。 我記得有一句話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今日我想請教二位先生,此話出于何處?。俊?/br> 洪承疇羞得臉通紅,孔胤植卻顯得無所謂,接話就答“此乃先祖所言,出自孝經(jīng)的開宗明義章第一。” “哦,原來是出在這里。不知這句話是何意啊?”豪格死死的盯著孔胤植,就等著看他如何解釋。 “天地君親師,君為大。些許發(fā)絲,剪斷正好了卻煩惱?!笨棕分不卮鸬臎]有一絲猶豫。 “真是不要臉?!焙槌挟犜谛睦锪R道,他回憶起自己投降的時候,至少還留了幾分骨氣。 “我還聽說孔府有嚴規(guī)僧侶、贅婿均不得入孔家世系族譜,對嗎?” “是有此規(guī)定。不過,臣還留有發(fā)辮呢。”孔胤植還是顯得什么事沒有發(fā)生一樣,甚至還替豪格挪了一下有點遠的茶碗。 看著豪格為難孔胤植的樣子,洪承疇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起身,準備離開這個讓他有些難受的地方。 “洪先生這是要去哪???”豪格繼續(xù)用輕視的語氣說。 “我,我要小解?!焙槌挟犌嘀槪瑓s又無奈的轉(zhuǎn)身行禮道。 “這里可是圣人的地盤,要尿尿也要去泰安尿吧,怎么能侮了圣地?!?/br> 洪承疇確定豪格肯定是得到之前孔府阻擋李巖大軍通過的說辭了。 他正在想怎么回答豪格的時候,之間豪格站起身,大聲說“我要拉屎,不知衍圣公府的茅廁在哪???” “王爺,這邊請?!笨棕分糙s緊起身,順便招呼家仆伺候豪格如廁。一種新剃頭的孔府男人,慌張又小心翼翼的伺候在豪格的身后,摸樣甚是恭敬。 洪承疇的一泡尿,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曲阜城內(nèi),就在孔府內(nèi)的幾處場地上,整個孔府拿出了家傳的家宴菜式,正在全力招待這些和他們一樣頂著禿瓢腦袋的粗俗士兵們。 所謂孔府家宴的精致菜式,被這群野蠻的士兵們糟蹋的一塌糊涂,一壇壇珍藏多年的孔府好酒,正不斷的流入這些人的大嘴里。 孔府家宴自然也是分等級的,像內(nèi)廳里這一桌,自然就是最高等級的。這種等級的酒宴,每桌上菜一百三十多道,有個響亮的名字叫“孔府宴會燕菜全席”。又叫“高擺酒席”。“高擺”是燕菜全席上特有的裝飾品,高一尺,糯米面精做,碗口粗的圓柱形,擺在四個大銀盤中。中間光是圖案,就像是繡花一樣。 孔府招待豪格的第一宴“迎賓宴”就有孔胤植親自做介紹,介紹著每一道菜的名稱,典故。 洪承疇吃了一筷子所謂的第一品金鉤銀條,然后琢磨了一下,再也不想吃第二口。原來不過是一盤綠豆芽炒蝦米。 “都說你們孔家是天下第一家,果然名不虛傳啊?!焙栏窈鹊糜行┠樇t,就算是遼東人,也經(jīng)不住孔府上上下下一堆有名號的人勸酒。 “哪里。天下第一家,自然是皇家?!笨棕分材母彝写?,連忙打掩護。 “是偽明的朱家嗎?”豪格眼角一斜,酒興全無。論皇家的興旺,愛新覺羅可不咋地,至少現(xiàn)在很一般,甚至比不過中原一些小家族的規(guī)模。 “當然是大金國的皇家。”孔胤植趕緊說道,他也感覺自己說漏了嘴。 “哦?你倒是說說,是你孔家的人口多,還是我大金皇家的人口多?!焙栏窨粗@么大一個家族就有些氣,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作為皇族,自然也想如此昌盛。 “臣說的是萬年后,大金國的皇族必然是子嗣昌盛?!笨棕分驳鸟R匹拍得響亮亮的。 “圣旨到!”正在孔胤植使勁全力想達到賓主盡歡的狀態(tài)的時候,門外一聲高喊,所有人都楞住了。 這個時候,從京城來的圣旨,是關(guān)系到孔府生死的,大軍就在家里,孔胤植的心都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孔府中門大開,所有迎接圣旨的儀式是最高規(guī)格的。洪承疇的心里也沒底,不知道多爾袞會怎么對待孔家。 豪格進金刀大馬的做在正中間的椅子上,手已經(jīng)按住刀柄,他心里甚至希望多爾袞對孔家大開殺戒,這一屋子的奢華讓他非常看不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金國皇帝敕封孔衍植為第六十四代衍圣公,世襲爵位,欽此!” 孔胤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身板立刻輕松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