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作者有話說: 【1】無妻徒刑:應當是網(wǎng)上挺老的一個梗啦 今天晚些有二更 第39章 主動爆馬(二更) 既然決定不隱瞞,就要坦誠相待。 小沙總拿出手機點開z站app,將自己的關注欄大方地秀給了向秘書:“就是這個,肥美大白鵝。是搞笑up主。” 順著小沙總的手指,向秘書通過屏幕看到“大白鵝的小甜餅”的關注欄里只有一個id。自己就是他的唯一,這個甜蜜的事實讓他控制不住地心跳過速。 向秘書忍住激動,裝作頭一次得知真相般冷靜:“您喜歡的就是他?” “是啊,我最喜歡他了?!毙∩晨傉f著,臉上浮現(xiàn)了自然的笑容,甚至擠出了幾條細微的魚尾紋。 春天還沒有完全到來,向秘書卻已經(jīng)在小沙總的表情中覓得幾分跡象,這個笑容,和跨年那天煙花下看到的一模一樣。 向秘書不知不覺中已沉淪于小沙總平日里不同的神態(tài)之間,對方的喜怒哀樂與太多事情有關,有家庭,有工作,但偏偏少有自己。 而眼前這個笑容,只因他一個人而起、為他所獨有。向秘書終于找到了自己存在于小沙總生活中的證明——即便是以大白鵝的身份。 小沙總喜歡大白鵝,對向秘書來說喜憂參半: 大白鵝的身份讓他更容易走近小沙總的內心世界,但讓小沙總從“喜歡大白鵝”到“喜歡向秘書”,這個轉變大概需要持之以恒的長途跋涉。 此刻的他還不知道這個質變正在小沙總心里悄然發(fā)生,因此難免傷春悲秋、感慨萬千。 “您為什么會喜歡他?”向秘書說話的時候有點抖,所幸的是小沙總并沒有多想,只當是冷了,還貼心地將被子替他拉高了一些,蓋住了腹部。 “已經(jīng)是很久遠的事情了,有點模糊,都快記不清了?!毙∩晨値拖蛎貢崃颂岜唤?,眼神像是看向了很遠的地方,開始有些朦朧,“大概……七八年前吧,我剛畢業(yè)那會兒。” 向秘書在心里飛快做了道小學數(shù)學題,時間跟著小沙總有點低的聲音回到了自己大二剛進入z站的那一年。命運總是喜歡在當事人不知情的時候,偷偷埋下讓人悔于沒有早覺的伏筆。 “大白鵝在新人期的時候我就關注他了,他很有趣,做視頻也有自己的邏輯和想法?!毙∩晨偮貙⒆约旱母惺苷f出來,速度不快但是毫無保留,“市面上很多類似的up主都是為了制造笑點而單純搞笑,但大白鵝不一樣,他做的視頻始終在傳輸自己的價值觀,甚至能被主流媒體點名表揚,夸他能用潮流的方式傳播社會正能量?!?/br> 這件事情在向秘書看來不過是一件很小的談資,而且只是別人口中的。在他心中的份量還不如被人民日報艾特那天小沙總在會議室里打的噴嚏——自我辯解一下,這不是凡爾賽。 可是,當這微不足道的小事被小沙總用那樣驕傲的語氣說出來時,向秘書第一次感受到了這份榮譽帶給他的滿足感。小沙總眼里的仰慕與崇拜讓向秘書在甜蜜增加的同時也添了些吃味。 我醋我自己的悲劇,只會遲到但永不缺席,再通透的明白人都難逃這個戀愛必經(jīng)的定律。 “作為一個自媒體從業(yè)者,他擁有著非常良好的職業(yè)cao守和社會責任感?!弊钥渥屜蛎貢行┎缓靡馑?,但他依然給予了肯定的附和。 小沙總對于別人認可他的偶像十分高興,一副顯擺的樣子像是小時候把新買的溜溜球帶到學校炫耀。 “那個時候我才畢業(yè),開始接手集團的工作,壓力真的很大?!毙∩晨傁肫鹉嵌嗡哔|量無法保證的黑暗經(jīng)歷就忍不住打哈欠,“一家大公司換領導又不是買菜,錢貨兩訖多舒服,哪有這么簡單啊?!?/br> 向秘書撐著下巴看他,逗他說:“您不是自詡霸道總裁嗎?” “你看,這就是典型的偏見。霸總也不是天生的,是后天培養(yǎng)出來的!”小沙總十分嚴肅地糾正秘書的錯誤說法,“董事會那么多眼睛都在盯著我,恨不得我踩錯一步,這樣就能名正言順把我從總裁的椅子上踹進保潔阿姨的清潔車。” 太子爺和唯一繼承人的身份曾經(jīng)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這也是小沙總第一次朝別人倒苦水,像決堤的洪流浩浩蕩蕩輕易停不下來。 “那段時間天天熬夜,了解公司運營、和老狐貍們糾纏,搞得我快抑郁了。” “還好遇到了大白鵝,類似于精神支柱吧??瓷车褚曨l真的很解壓啊!” “我很感謝他,因為有他,我才順利度過了那段黑暗的糟糕日子?!?/br> 小沙總深深吐了一口氣出來,隨著肩膀的下落,他將渙散的眼神逐漸收攏回向秘書的臉上:“很老土的故事,看官還滿意嗎?” 向秘書垂下長長的睫毛,擋住了類似心疼的情緒:“我很抱歉,那時候沒能和您并肩作戰(zhàn)。”如果我能早一點出生,說不定那時已經(jīng)能在你身邊成為你的依靠。 “你可放棄吧。我不需要一個還不懂怎么膠頭發(fā)的大二學生拖我后腿。”小沙總聽完這話非但不感動反而十分嫌棄,“你那時候能夠干點啥?給老董們背課本知識,還是讓他們給你出一套考題來證明你的能力?” 說完,他又補一刀:“那時候的你,連進我們集團做實習生都還不夠年齡。” 向秘書:…… 我確實不知道大二的我能干啥,但我知道現(xiàn)在的我能干.你。 向秘書當然不可能將心中的想法宣之于口,只試探地問:“您有想象過,大白鵝在現(xiàn)實里是什么樣的人嗎?” “他就是他,就算現(xiàn)實里在大街上乞討或者在酒吧里做stripper【1】,只要不犯法,都不妨礙我喜歡他。”小沙總挑了下眉毛,“當然,從他的作品能感受到他應當是一個經(jīng)歷過良好教育的人,并且也從鐘止那里得到了證實——可惜我并不知道更詳細的信息了?!?/br> 喘了口氣,他繼續(xù)說:“沒什么理由。在間接幫助我免于精神出問題并且穩(wěn)穩(wěn)坐在這個位子上,我就覺得應該做些什么來回報這棵無心柳?!?/br> 向秘書很慶幸:無數(shù)次想要扼殺“肥美大白鵝”這個身份時自己的猶豫不決,竟無意間讓在意的人能夠繼續(xù)抱緊這條精神浮木。 小沙總沒有外人所看到的那樣堅不可摧,他的邪魅狂狷只是迫不得已的保護色,說到底也只不過是個把脆弱藏得極深的普通人罷了。 “你會一直喜歡他嗎?”向秘書的語氣突然認真到像是教堂里確認新人真心的神父。他需要并且極度渴望一個下巴輕點的動作、一個肯定的眼神。 小沙總雖然不解向秘書突如其來的嚴肅,但依然毫不猶豫地點頭:“我會?!?/br> 這句“我會”的份量不亞于對婚姻起誓的“i do”,聽了小沙總的真誠剖白,向秘書心滿意足。 趁著對方不注意,他打開手機背到身后,將存在后臺的一條動態(tài)發(fā)布了出去。 “?!?/br> z站的提示音響起,兩個人同時看向了小沙總亮起的手機屏幕。 “這是更新提示吧?!毕蛎貢娦∩晨傸c開動態(tài)前猶豫了一下,搶先開口,“我能一起看嗎?” 小沙總有些吃驚于向秘書的執(zhí)著:“我怕你不能接受,畢竟你不是只在z站接受繼續(xù)教育嗎?” “我能接受您的一切。”向秘書拿下巴點了點屏幕,說,“像您無條件喜歡大白鵝一樣。” 小沙總思考了半秒,選擇妥協(xié):“行吧,等下看了不許編排我,不能明說也不準在心里吐槽?!?/br> “您坐來我身邊吧,這個姿勢我的傷口會舒服一些?!毕蛎貢跓o數(shù)次發(fā)出親密接觸邀請,在接連碰壁后得到了對方的應允。 小沙總愣了一秒,看著向秘書有些哀求的眼神,一小心軟就同意了。他彎腰脫掉皮鞋,慢慢爬到向秘書的身邊,縮進了向秘書坐暖了的被窩。 病床不大,對于兩個手長腳長的大男人而言,身體觸碰是無可避免的。雖然和秘書也不是第一次在一張床上了,可因為心境不同,小沙總這次緊張到十分想要上廁所。 香軟在懷的夢想終于實現(xiàn),或許是感受到身邊人的緊張,向秘書主動往床沿靠了靠:“您在抖。” “你還看不看了!”小沙總惱羞成怒,騰出一只手摁住自己在病床上不停打.樁的大腿。 爭點氣啊沙狄傲!怎么搞得像是沒開過葷的小處男一樣見不得世面? 好吧,他就是!為什么秘書身上那么香、皮膚那么燙、呼吸起伏下的胸口那么性感? 要命了,因為喜歡而被不斷放大的小細節(jié)讓小沙總直呼受不了,只想趕緊做點什么別的事情轉移一下自己不自覺飄到秘書那兒的注意力。 小沙總點開z站的更新提示,發(fā)現(xiàn)大白鵝剛剛更新了一條動態(tài),是一條純音頻。 作為一個多年的老粉,小沙總有些失望地撅起了嘴:“估計是請假條了——算了算日期,大白鵝的固定更新日快到了?!?/br> 向秘書安慰他:“您還沒點開,又怎么知道呢?” 小沙總點開了那條音頻,調高了系統(tǒng)音量,熟悉的機械合成音頓時傳了出來: “大家好,我是肥美大白鵝。非常抱歉,要和你們說一聲對不起。因為一些原因,我住院了,身體暫時好不起來。新視頻做了一點,但很短小,因此不得不延遲下一次的更新。軟件修復效果不是很好,這條里我聲音要沙啞一點,請大家不要擔心,也不要在總是在社區(qū)刷屏,我會盡快恢復更新。謝謝大家?!?/br> “大白鵝怎么也住院了?”小沙總驚叫了出來,“完了,一定是我流年不利,帶著身邊的人慘遭不測……” “您別這樣說,小病小痛誰都說不準的?!毕蛎貢プ⌒∩晨偩绢^發(fā)的手,怕他下手太重直接英年早禿,“您別太擔心,既然還可以發(fā)動態(tài),說明他意識清醒,應當沒有生命危險?!?/br> “但愿如此吧……”小沙總想了半天覺得不放心,切到通訊界面,直接把通訊錄拖到了首字母z處,“不行,我還是要找鐘止問問” 向秘書用了一招比較類推:“您找鐘哥也沒用,您難道會過問每一個請病假的員工都出了什么事嗎?” 小沙總煩躁地扭了一下,轉頭看向身邊的秘書:“那你倒是說怎么辦嘛?!?/br> 句末的語氣詞猛烈灼燒著向秘書的萌點,他輕咳一聲,穩(wěn)住聲線:“您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給您的up主增加播放量,通過這種方式給予線上的精神支持。” 他才不會告訴小沙總,自己在請假音頻里留了提示——向秘書相信,小沙總一定能夠發(fā)現(xiàn)這條只為他設置的獨家彩蛋。 小沙總對于向秘書熟練的粉絲cao作表示同意:“在理。” 心思單純的小沙總果然上鉤了,重新點開音頻反復播放了幾次,越聽越覺得有問題。盡管大白鵝的處理十分絲滑,但他依舊發(fā)現(xiàn)了十幾層床墊下的那粒小小的豌豆。 嘖,怎么感覺大白鵝這聲音有那么幾個瞬間那么耳熟呢?在哪聽過呢,到底是哪兒呢…… 小沙總覺得現(xiàn)在自己就像是考場上做不出題目的學生,明明確信復習的時候掃過這個知識點,卻怎么都沒法準確從大腦中定位。 未知激發(fā)了小沙總強烈的求知欲和好勝心,他蹙緊眉頭,拿出做高考英語聽力的認真,逐字逐句分析,終于被他找到了讓他脊背發(fā)涼的正確答案。 這股強大且莫名的親和力與熟悉感,來自于與他朝夕相處并且此刻正坐在身邊微笑的秘書。 未經(jīng)處理的大白鵝本人真聲,夾在“你們”、“好不起來”、“短小”、“沙啞”、“總是”之間,連起來讀就是“你好小沙總”。 小沙總此刻一點不覺得浪漫,反倒毛骨悚然,震驚程度不亞于收到了死亡倒計時提示。 蘋什么,我耳朵莓事吧,大白鵝柿我的秘書?我想桃跑! 一瞬間,曾經(jīng)的線索碎片從不同的時點涌過來,小沙總這才后知后覺,原來向秘書早已給過自己充足的提示。是他想當然,從來沒有想過這兩個行為風格、興趣愛好大相徑庭的人居然是同一個人。 在沙雕up主和正經(jīng)秘書之間切換自如,比ppt還順暢!向秘書是怎么做到精分到這個程度的? 向天歌到現(xiàn)在還是一副無辜的樣子,實際上就是個瞇眼腹黑大魔王,處心積慮設計這場把戲不知道多久了,就一直在邊上看著自己犯蠢。 剛才那場暗中剖白變成了當眾示愛,而自己從愛而不表的暗戀者變成了自作多情的變態(tài)。 小沙總一時間想不出應該怎么面對這只討厭的臭鵝,只絕望捂臉:“你怎么不早說!” “還不明顯嗎?”向秘書輕笑一聲,“我的id是肥美大白鵝,而我叫向天歌?!?/br>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小學生都能倒背如流的《詠鵝》居然被一個大學生忘記,實在是高等教育的悲哀! 小沙總精致的五官和完美的表情逐漸碎裂,一抹痛不欲生從瞳孔中閃過: 醫(yī)院住院樓,一躍解千愁;秘書變偶像,總裁找墻撞。 他僵硬地將自己的脊背從枕頭上抬起,不管向秘書的叫喊,徑直跳下床,連鞋都不穿,順拐著奪門而出。 “小沙總!” 向秘書見把人急跑了,作勢要從床上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還連著點滴,心一橫,正打算手動拔針,不大利索的腳步聲又逐漸接近。 被氣走的人去而復返,黑著一張臉像龍卷風一樣刮向病床。 做好了被家暴準備的向秘書害怕地閉上了眼睛,只感覺有人跳上了自己的床,跪到了自己大腿上方,并且伸手捧住了自己的臉。 緊接著,一個兇猛如食人魚般的吻落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發(fā)狠的啃噬帶動起逐漸升高的溫度,如餓虎撲食、蛟龍戲水,激烈到讓向秘書在沉淪的同時懷疑自己明天應該到整形科預約一個唇部再塑。 伴隨著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水聲,小沙總才中斷了這場單方面的襲擊,惡狠狠地說:“這個吻不是給你的,是給大白鵝的!” 他之前幻想過,見到大白鵝真人的第一件事就是撲上去猛親一頓,現(xiàn)在他終于還是遵循本心,將這一條從自己的愿望清單上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