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富察氏點(diǎn)著頭,品著茶,吹著風(fēng)。 心情也是好,甚至還拉著芋兒的手,去河邊兒轉(zhuǎn)了一圈,最后還要跳起來,可把弘歷給嚇得夠嗆,生怕自己一個看不住,媳婦兒和兒子得沒一個。 也不知道弘晝是怎么得的消息,下午,弘歷想帶著富察氏去船上的時候,弘晝領(lǐng)著自家福晉來了。 弘晝和他福晉烏札庫氏關(guān)系只能算是一般,弘晝后院兒里女人很多,孩子也不少,不過孩子主要都是福晉烏札庫氏生的。 本來弘晝是不愿意帶著福晉來的,在他看來,這男人去莊子上玩,那樂趣多的是,帶上女人,尤其是嫡妻,那就是給自己添堵的,更何況,弘晝“嘖”了一聲,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弘歷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弘晝過來,心里嫌棄了一下自己這個弟弟,但是面上還是笑著讓弘歷和烏札庫氏一塊兒在這兒坐下了。 烏札庫氏一直都知道四阿哥喜歡他福晉,也寵他福晉,只是等著真的看見弘歷是怎么寵富察氏的時候,烏札庫氏這個心啊,酸的不行。 偏偏弘晝在男女之事上向來喜歡玩,因此,這會兒瞧著弘歷護(hù)著富察氏的樣子,就忍不住的說了幾句:“四哥,嫂子又不是個瓷娃娃,你放心的玩就是了,別說只走動走動,就是上床干那檔子事兒,都是沒問題的,我說你就是太小心翼翼,一個娘們罷了?!?/br> 說著,弘晝還搖了搖頭。 這些話他平日里也和自己的那些朋友兄弟們說,因此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一直等到弘歷和富察氏臉色都變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只是他也不想去承認(rèn)自己說錯了,這還當(dāng)著自家福晉的面兒呢,豈能丟了男人的臉,更何況,弘晝覺得自己也沒有說錯。 烏札庫氏看著弘晝,又看了看弘歷,心里感嘆了一下,這不一樣的額娘養(yǎng)出來的孩子當(dāng)真是不一樣。 瞧瞧四阿哥,待人接物,為人處世,以及對家里人的感情,那都是沒話可說的,再瞧瞧自家這位爺,一心覺得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屬物,這兩天府上又來了兩個長得好看的丫鬟,烏札庫氏嘆氣,罷了,左右自己是福晉,日后不會差到哪里去的。 至于人家富察氏,日后那是要做皇后的。 瞧著他們現(xiàn)在還能這么面對面坐在一塊兒說著話,吃著茶,等著再過一些年,自己怕是就得給人家夫妻倆下跪了,也不知道自家爺怎么想的,不趁著現(xiàn)在好好抱四阿哥的大腿,還想等以后做什么?人家四阿哥是有親兄弟的。 皇上一共四個兒子,三個都是一個額娘生的呢! 弘晝?nèi)缃駞s是是有些飄,也有些不該有的想法,雖說如今都覺得自己四哥能當(dāng)皇上,可是,自己又差在了哪里呢? 無非就是有個好額娘罷了。 弘晝的小心思不足為提,弘歷照計(jì)劃帶著富察氏去了船上,船上只有他們夫妻倆,至于弘晝和烏札庫氏,是在另外一艘船上的。 弘歷的這艘船上,沒有奴才,富察氏剛想找人給自己倒個茶,就看見弘歷起身,走到自己面前,給自己桌子上那杯茶給倒了個七分滿。 富察氏有些不解:“爺,這些活兒怎么能您來做?咱們又不是沒奴才了?!?/br> 弘歷笑笑:“這船上就是沒奴才,今兒我伺候你?!?/br> 富察氏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守規(guī)矩的女人,這會兒聽著弘歷這么說,也沒有反駁,作為福晉她應(yīng)該去伺候自己的爺,但是作為女人,她也想被自己丈夫照顧。 弘歷看著富察氏明顯紅潤的臉,自己也跟著開心了起來。 果然啊,這出來玩玩還是有好處的。 想著想著,弘歷的手就伸向了富察氏的肚子,摸了摸稍微有些凸起的地方,弘歷一邊摸一邊兒問。 “這就是咱們的孩子?你說他會動嗎?” 富察氏也是第一次懷孕,也沒什么經(jīng)驗(yàn),因此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聽人說孩子幾個月之后就會動了,她月份兒還小呢,現(xiàn)在哪會動?!?/br> 弘歷摸著這塊兒小凸起,開始忍不住的想起了名字。 “音兒,你說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 富察氏搖搖頭:“我哪知道,咱們現(xiàn)在連她是個男孩女孩都不知道呢,怎么起名字?” 弘歷沉思了一下:“最好這第一胎是個男孩,這樣你以后壓力會小很多,咱們府上,不能沒有阿哥,甚至阿哥少了都不行?!?/br> 富察氏也知道這個道理,這皇家,最看重的莫過于子嗣了。 只是這個子嗣問題,確實(shí)忽視不得。 富察氏聽著弘歷這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呢,委屈勁兒就上來了。 “爺,那您以后是不是還得和別的女人生孩子?” 說著,竟是都要哭了出來的樣子,把弘歷心疼的不行。 “你懷著身子呢,別動氣,若是氣壞了身子,對你和孩子都不好?!?/br> 弘歷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富察氏更委屈了。 “你們就知道孩子孩子,都只關(guān)心孩子,就是待我來園子逛,也是為了孩子?!?/br> 這話可就冤枉了弘歷,弘歷急忙解釋:“你這想哪兒去了,我是因著你這兩天做的夢,怕你心情不好,這才帶你出來玩的,怎么到你嘴里反而成了我為了孩子了?!?/br> 富察氏知道自己想左了,也知道自己不該因著這些事兒有脾氣,可她就是不想忍著,就是不想。 弘歷這么縱著富察氏作,弘晝那邊則是和大爺一樣等著烏札庫氏伺候。 烏札庫氏平日里哪里做這種事情,這會兒自然達(dá)不到弘晝的標(biāo)準(zhǔn),因此弘晝嫌棄的拍了拍自己的袖子,看著烏札庫氏:“虧你還是福晉,竟是連咱們府上侍妾伺候人的功夫都不如,行了,爺自己來。” 烏札庫氏看著弘晝說這些話番外之弘歷篇,心里難受,卻也知道,自己只能忍著,自己若是有個富察氏那般的娘家,這會兒怕是也不用受這個氣了,只是奈何自己沒有,家里的哥哥還得指望著五爺給找個差事,罷了,且將就著過吧,反正自己如今兒女都有,以后這爵位,也只能是給自己的兒子,若是可以,自己以后還真得和富察氏搞好關(guān)系,別的不說,單就是為了自己的兒子,那也得和富察氏搞好關(guān)系,這耳邊風(fēng)一吹,不比什么都強(qiáng)? 第113章 富察氏一大早上起來,摸了摸床邊兒的溫度,就知道弘歷早起去了朝堂。 只是她看著這間屋子,怎么看,怎么覺得不對勁,平日里自己這兒因著從皇額娘那兒要過來的各種東西,一直有香味兒的,今兒怎么這股子味兒倒是沒了。 富察氏有些疑惑的等著芋兒進(jìn)來服侍,便問了一句:“咱們大格格呢?” 芋兒低著頭,語氣有些難過:“福晉,您,節(jié)哀啊,大格格已經(jīng)走了,您,別再記著她了,今兒又惹了爺不快,您瞧瞧這些日子,爺去了高氏那兒多少次了,您這,哎!” 富察氏聽著芋兒的話,一臉不可思議:“你說什么!你說芷蝶沒了!” 芋兒也是一臉難受,看著富察氏這模樣,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能站在一旁,安靜的給富察氏倒杯茶水。 至于富察氏,這會兒還沒察覺出來自己身處的地方有什么問題,因此直接拉著芋兒去找起了弘歷。 弘歷對富察氏這會兒也心有愧疚,只是這愧疚隨著富察氏一遍又一遍的煩自己,也就跟著沒了。 聽著富察氏要來的聲音,弘歷有些不耐煩的去了高氏那兒。 富察氏看著弘歷這舉動,有些難過,卻也察覺出了不對勁來。 她如今不是剛嫁進(jìn)弘歷府上的時候,什么也不知道,她如今可是知道,這高氏都干了些什么事兒,這會兒再瞧著弘歷對高氏這態(tài)度,明顯不對勁。 就是自己這個房間的擺設(shè),那也是不對路的,雖說是自己喜歡樸素,但是弘歷嫌太樸素了,因此也添了不少奢華的東西,這會兒再瞧瞧這個屋子,竟是一點(diǎn)旁人住過的痕跡都沒有。 思及此,富察氏問了芋兒幾句。 “芋兒,宮里如今的娘娘都有誰?” 富察氏這話問的莫名其妙,但是芋兒自小就伺候富察氏,還是乖巧的回了話。 “您怎么連宮里如今有誰都忘了,宮里如今是皇后娘娘,年貴妃娘娘,裕嬪娘娘,懋嬪娘娘,還有咱們的熹妃娘娘。” 富察氏仔細(xì)咀嚼著芋兒這幾句話的信息,這話傳遞出來的信息也不算少,就她所熟知的幾個娘娘,竟是沒一個一樣的。 皇后娘娘還在,就是已經(jīng)故去的年妃娘娘,如今是貴妃,至于生了自家爺?shù)哪锬铮趺淳统闪藗€妃位,只是這熹妃娘娘在宮里受不受寵,自家如今還不知道,若是得空,倒是得去趟宮里重新認(rèn)識認(rèn)識了。 富察氏把心里的疑惑壓下來,只等著哪天她去宮里見見自家娘娘。 倒是也不用等多久,沒過兩天,富察氏就進(jìn)宮了,只是這次進(jìn)宮,讓富察氏覺得自己整個人三觀都碎掉了。 熹妃娘娘不是美若天仙的嗎,如今這個女人是誰?這根本不是自家爺?shù)念~娘。 熹妃和自己的兒子關(guān)系不算多親近,這會兒看著自己這個兒媳,熹妃也沒什么太大的感覺,只是和往常一樣的囑咐了富察氏幾句,就再沒說話了。 富察氏看著熹妃的臉,不知道說什么好。 一臉恍惚的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愣愣的坐著,終于意識到了自己來了另外一處。 她也不是那種什么不懂的小女人,民間的話本子,她也喜歡看的很,也知道有人能去著前世或者旁的世界,只是沒想到,這事兒竟是被自己遇上了。 富察氏對這事兒,談不上什么開心,她只想著回去找自己的弘歷,至于這位爺,瞧著他那個眼神兒,就知道是個多情種。 其實(shí)也好理解,自己原來的那地方的弘歷,自打生下來就是受阿瑪寵愛,額娘喜歡,加上額娘也受寵,后來跟在康熙爺跟前,看著康熙爺后宮里那些娘娘們的爭風(fēng)吃醋,又看著自家親額娘阿瑪?shù)南嗵幏绞?,自然心里有了傾向。 更何況,弘歷后來還是嫡子呢,這就差了不少了。 至于這邊兒的這位爺,打小額娘就不受寵,在府上日子不好過,雖說是也去康熙爺跟前過日子,可誰會把一個阿哥的孩子,還是一個庶子當(dāng)回事兒,因此也是沒人在意。 加上又在宮里耳濡目染了那么多年,怕是從小就歪了性子了。 富察氏想的其實(shí)沒錯,但是她忘記了一點(diǎn),哪怕是這個世界呢,弘歷最開始喜歡的也是她。 因此弘歷瞧著富察氏有些日子沒來找自己,還怪想的慌,因此便自己去了富察氏這兒。 富察氏看著想在自己身邊躺下的弘歷,瞧著他那明顯長相一般的側(cè)臉,富察氏都不愿意讓他睡,只是她又擔(dān)心,若是自己不讓他進(jìn)來,以后的日子難過,就這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去呢。 弘歷心思大,沒發(fā)覺出來自己枕邊兒人的不對勁,只是覺得自己這福晉比起高氏來沒什么意思,這嫡妻,就是不如妾室放得開啊。 不過富察氏如今對弘歷想去哪兒住并不是很在意,左右她也看出來了,這個爺根本就不是那個自己稀罕的爺,管他去誰那兒呢,不來自己這兒最好了,左右自己是嫡福晉,這位份擺在這兒,也吃不了什么虧的。 第二天早上醒來,富察氏看著自己眼前的擺件兒,嘆口氣,就知道自己沒能成功回去,還是留在這兒的。 嘆著氣,起身找了件兒灰藍(lán)色銀線暗紋的衣裳出來,又尋了一根銀玉疊鳳步搖戴著,打扮著和以前沒什么不一樣,但是在這兒,那就差別大了去了。 就是芋兒,也好奇自家主子怎么突然打扮的不素氣了起來,但是她也沒多說什么,反而有點(diǎn)開心。 他們家主子長得又不差,可偏偏成日里打扮的還不如那個高氏,這叫爺看了,哪里還有心情來他們這兒。 烏拉那拉氏今兒特意穿了一身艷色的衣裳,想著來富察氏這兒比比,哪成想,剛來呢,就瞧見福晉這一身也不算簡單的衣裳,別瞧著顏色灰暗暗的,這身上的各處細(xì)節(jié),當(dāng)真是有心機(jī)的不得了。 但是烏拉那拉氏也不說什么,面上對富察氏還是恭敬有禮的樣子,在府上,也不仗著自己有個當(dāng)皇后的姑母,瞧不起富察氏,給富察氏下絆子。 畢竟皇后無子無寵,只空有個位份,等著日后若是四爺上了臺,她這個側(cè)福晉,自然比不上富察氏這個嫡福晉。 富察氏懶得搭理烏拉那拉氏,她如今只覺得自己不是這邊兒的人,因此怎么著都是有些無所謂的意思在的,只是這要怎么回去,確實(shí)是個傷腦筋的事兒。 日子一天天過去,富察氏在這兒過了一個多月,終于是受不了了,難得的發(fā)了一通脾氣。 “這一天天的,膳房竟是連我的口味都不清楚了嗎,還有這高氏,不過是我懶得搭理她罷了,竟是當(dāng)真以為我是好欺負(fù)的?” 富察氏越想越覺得生氣,當(dāng)即也顧不得旁的,帶上自己的丫鬟,就去了高氏那兒。 高氏這會兒正拿著兩塊兒弘歷給的布料開心的想著做些什么衣裳好看,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富察氏帶著人過來,心里略有些輕蔑的笑笑,然后吩咐自己的丫鬟。 “一會兒只要福晉對咱們發(fā)脾氣,你就去把爺叫過來,叫過來的時候最好再著急忙慌一些,就算是福晉沒對著咱們發(fā)脾氣,也得讓爺覺得她發(fā)脾氣了。” 丫鬟自然懂高氏的心思,這就站在一旁等著富察氏過來。 富察氏帶著人氣勢洶洶的往高氏這兒走過來,一進(jìn)來,就對高氏沒什么好臉色,她不是不知道自己這樣難免會惹人不快,可她就是不想忍了,憑什么自己好端端的要來這兒受這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