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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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一言不發(fā)地消失五年,又一聲不吭地回來,小姑娘心里哪能沒點兒氣。 見她起身,他下意識起身跟了上去。 江胥調(diào)侃:“咋還像個尾隨的癡漢呢?” 岑寂沒理。 他都快被侃慣了。 云歲又接到了家里的電話,他們很執(zhí)著,剛才是陶婉卿,現(xiàn)在是云謙平。 而他們越執(zhí)著,也就意味著他們給她挖的坑越大。 她本不想接,想好好吃個飯,但云謙平給她發(fā)了張圖片,看清是什么后,她不得不接了。 “肯接電話了?” 云歲聲音很平靜:“把譜子還我?!?/br> 每一張譜子都像是她的孩子,她不可能不要。即使那是…… 她斂下眼眸。 “這可不是爸爸去你房間搜的,這是在我們房間找到的,可能是你不知道什么時候亂放的?!痹浦t平自認很尊重孩子們的隱私,搜房間這種事他不會往身上攬。 云歲平靜道:“我知道。但你已經(jīng)拿著我的東西來威脅我了,難道還要我說你沒有錯嗎?” 都到這時候了,做出這種事了,他還是想保留體面,維持自己最高大正面的形象,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 云謙平聲音一沉,“云歲,你注意你說話的態(tài)度!我是你父親!”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如果你不是我父親,我早就報警了。” “你——!” 為了他手里的東西,云歲還是壓了壓脾氣,“說吧,什么事。怎樣才肯還我?!?/br> 云謙平怕多說幾句就被這個逆女氣死在這里,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懊魍砘丶页燥?,下午五點我就要看到你的人!家中有貴客,你給我收拾好了來?!?/br> “吃完就還我,除了吃飯我什么都不做?!?/br> “行!”云謙平又是一氣。 說完該說的,云歲果斷掛斷電話。 轉(zhuǎn)身要回去時,卻撞上了……一個不該撞見的人。 他怎么在這里? 原來,并非夢境嗎?她竟是真的遇到他了嗎? 云歲恍惚了下。 但還來不及思考什么真真假假,就有一個更加急迫的問題擺在了眼前—— 那他,聽到剛才她跟云謙平的那些對話了嗎? 云歲掐了掐手心,驚覺手心竟是開始冒汗。 岑寂走向她,柔和道:“你也在這吃飯?謝嶼江胥都在,要不要過去一起吃點?” “啊,不了,我朋友也在,下次吧,下次有機會再約他們?!痹茪q還是有些緊張。 “抱歉,剛才我不是故意聽你打電話,只是走到門口時聽著了幾句?!?/br> 果然還是聽到了。 云歲有些絕望地回憶剛剛自己說了什么。沒爆粗口吧?形象還在嗎……? 岑寂跟她的重點不一樣,他有些凝重地問:“你和家里……關(guān)系不好嗎?” 可他明明記得她跟家里關(guān)系只是一般,不算很好,但也談不上糟糕,不然他也不會通過云家來見她一面。 “有些矛盾?!痹茪q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她想饒過這個話題,見圓子過來,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來的太久了,忙道:“下次再跟你聊,我朋友來找我了,我先過去啦?” 岑寂漆黑的眼睛看著她,靜靜地,又很溫柔,“好,去吧?!?/br> 她說的“下次”可能只是客套話,但他倒是知道,會有“下次”的。 回到包間,他問這兩個一直在南沂的人:“你們知不知道云歲跟云家怎么了?” 謝嶼和江胥對視一眼。 還真…… 知道。 第4章 (修) 對自己的酒量一點也…… 岑寂一直在想剛才看到她的那一幕,她看上去很平靜,但也不難看出她壓制著的怒火翻滾。 字字帶刀,句句滾刺,利落地扎向電話對面的人。 不知何時,她與家里的關(guān)系竟惡劣到了這樣的地步。他難以想象這五年她的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但也可想而知并不好過。 而謝嶼和江胥也印證了他的猜想。 謝嶼道:“云謙平前兩年那部電影大爆后帶云思陶上了個父女的綜藝,之后這對父女以在熒幕前打造溫馨家庭的人設(shè),在娛樂圈聲名鵲起,迅速圈粉,隨后云思陶趁著這波熱度接了個網(wǎng)劇,網(wǎng)劇又爆了,現(xiàn)在資源應(yīng)該是滾著來?,F(xiàn)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云謙平和妻子感情甚篤,一兒一女孝順懂事有出息?!?/br> 岑寂皺緊眉,不可思議地抓住重點,“一兒一女?” 謝嶼頷首。 江胥接著他的話說:“云家從來沒有公開過云歲的身份,娛樂圈沒人知道云家還有個小女兒。現(xiàn)如今,也只有我們這個圈子知道了。云家在娛樂圈混得不錯,但在我們這個圈子中的、但凡是知道點內(nèi)情的人眼里,都成了笑話了。” 云家當(dāng)年為了生兒子,又為了保住面子可謂是想盡辦法。 生完云思陶兩年后他們就冒著被抓起來的風(fēng)險又拼了一胎,卻沒想到二胎還是女兒,也就是云歲。 云謙平當(dāng)機立斷地把二女兒送去鄉(xiāng)下母親家中,裝作從未生過,以此保住面子和形象——如果是兒子,他無所謂丟不丟臉,也無所謂會不會把形象抹黑,但這是女兒,也就不值得他這個公眾人物這樣犧牲。 第三胎,他們的直覺告訴他們一定是兒子,為了兒子可以出生得光明正大、毫無污點,這一次,夫妻倆很謹慎地去查了許多地方的政策,發(fā)現(xiàn)有些農(nóng)村的政策是:一胎是女兒,隔五年后可以生二胎。 于是,他們連報戶口都沒給云歲報,又隔了三年,假裝隔了五年,生下第三胎,也就是云思宸——如他們所愿,真的是兒子了。后來為了轉(zhuǎn)回戶口,他們還費了不少錢和功夫。 在不知情的外人面前,云家的形象完美無瑕,他們嚴守政策,家庭和睦幸福,云謙平可以說是保住了面子也成功生了兒子。但在知情人眼里,這對夫妻簡直蛇蝎心腸,云歲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簡直是不幸。 云歲從小被爺爺奶奶養(yǎng)在身邊,直到七歲才以親戚家孩子的身份被帶回家。當(dāng)時還有件事鬧得挺難看,云謙平才不會自己拆自己的臺,怎么也不肯給她上戶口,孩子沒法上學(xué),云奶奶沒辦法,求了女兒,讓云歲的戶口上在她家,對外說是寄住在云家。 這些事情被云家瞞得很死,從前只有一兩戶住在云家隔壁的人家知道,所以連岑寂也不知。 是這兩年,云家的做法越發(fā)過分,那兩家人受不了了,忍無可忍地與走得近的人家說道了幾句,慢慢地,竟然傳開了,還傳到了謝家和江家耳里。岑家當(dāng)年出了事,早已搬離紫韻庭這一片兒,所以自是不知這些云家丑事。 岑寂眉目一凜,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下巴勾勒出了鋒利的線條,他聲音很沉:“為什么不告訴我?” 他在國外,很多國內(nèi)的事情沒法及時得到消息,便托他們照看一二,有事情及時告訴他。 他目光膠在外面的云歲身上,見她巧笑倩兮,他心里卻比刀割還疼。 江胥:“這兩年你拼成什么樣我們都看在眼里,你有心思去管別的嗎?” “別的沒有她重要?!彼曇艉軉?,帶著理智瀕臨崩潰的戾氣。 眼看要打起來,謝嶼忙解釋:“我們這是知道云歲沒事,要是有事,不用你說我們都得給你解決了。私底下我們也有在照看她,你在那么遠,告訴你還不如我們自己照顧,你自己說對不對?” 是這樣。 岑寂深感無力,頹喪感盈滿心間,伸手一握,握了一團虛無的空氣,抓不住半點沙礫。他恍然發(fā)覺,他錯過了她人生中至關(guān)重要的幾年時光。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并不在。 在她身邊的,是周述黎,是別人,是很多很多人,但唯獨不是他。 “她自愈能力挺讓人佩服,真沒事兒,有事兒的話指定得告訴你?!苯阏f。 岑寂知道這幾年他們沒少使力,他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聲音沉若墨,刻著鄭重和認真:“謝了,兄弟。” “說這個就假了不是。” “客套個什么勁?!?/br> 岑寂動了動嘴角,發(fā)現(xiàn)喉間盡是苦澀。 江胥嘆口氣:“這兩年你也不容易,不然我們也不至于瞞著你關(guān)于云歲的事兒?!?/br> “你一年干了別人五年才能干完的事兒,有多拼有多累只有你自己知道。但你現(xiàn)在這不是回來了?你們倆現(xiàn)在……也算苦盡甘來?!敝x嶼遙遙舉杯。 岑寂跟他碰了下,喝了口杯中酒,濃烈的味道直竄嗓口。 “你不是在紫韻庭買了個新的別墅給伯父伯母么,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可就在云家旁邊。”江胥八卦道,“加上你買在云歲對面的房子,嘖嘖,擺明了要給我們來一出近水樓臺???” 岑寂但默不語,他這個人,腹黑勁兒全藏著,從來不外顯。 謝嶼侃道:“我們倆功成身退,現(xiàn)在就只管看你排的這一出出的好戲了?!?/br> - 云歲還在跟周述黎他們吃飯呢,這家菜館貴又難約不是沒有道理,一道道中國菜都做得十分地道,每道菜上還都有一朵應(yīng)景的花,用蘿卜雕的,花瓣兒細的跟紙一樣薄,一層一層地卷下來,精致又漂亮,還有個小巧的花心兒,工藝巧到了極致,說是真花怕是也有人信。 圓子把花都挑出來,月季花、蓮花、蟹爪菊,一朵一朵拍了照,又合在一起拍了張全家福,愛不釋手,跟云歲說:“怎么辦呀我下不去口吃它們?!?/br> 云歲無奈:“這是生的,你下得去口也不能吃。” 圓子眨了下眼,很遺憾,“好叭,看來它們只能作為藝術(shù)品存留在我的朋友圈了?!?/br> 云歲快被這姑娘給樂壞,剛才那些復(fù)雜的心情散去不少。她指指圓子跟前的一道閩菜,“嘗嘗這個佛跳墻?!?/br> 圓子這才放過了那幾朵花。 一邊吃,云歲和周述黎一邊說著新歌的事情。 距離她上次出歌已經(jīng)過了半年,這段時間云歲卡在瓶頸期,磕磕絆絆不過只寫出了新歌的開頭。這半年,她主要的工作只在于《山河醉》的出歌、宣傳以及后續(xù)的一些事宜,還有就是直播吃老本,唱舊歌。說忙也忙,說閑也閑。 周述黎對此沒什么意見,搞藝術(shù)的,瓶頸期再正常不過,半年那都是少的。可云歲自己有些急了,便忍不住與周述黎商量起這事來。 周述黎道:“《山河醉》都還熱著呢,到現(xiàn)在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卦诎袷状?,紅利期沒過,粉絲們的興趣也沒退,新歌真不著急,慢慢寫,再給你幾個月慢慢寫出來后面的,我又不逼你,你怎么還自己逼自己了?” 說著說著,他不禁笑了起來,“別人是經(jīng)紀人催,自己不上心,能拖則拖,到你這兒,倒反過來了?!?/br> 云歲被取笑,推了推他的碗,惱羞道:“吃你的飯吧!” 圓子嘿嘿笑:“邇邇做東你就讓讓她,平時惹她也就算了,這時候還惹,不怕她不結(jié)賬啦?” 周述黎睨她一眼:“敢不敢再沒出息點兒?我什么時候缺你一頓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