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邊境之行
旁邊則坐著一名老者,明顯是少女的親人。 車廂門口則是一身著青布袍似書生的青年,樣貌還算俊俏,眉眼中有著一股游戲人生的灑脫,他翹著二郎腿,靠在車廂上悠閑而坐。另外,車廂外的垣木上則坐著名中年。 此人邋里邋遢,衣著破爛,靠著破麻袋,明顯是外出務(wù)工的苦哈哈,面向忠厚,倒也不招人討厭。 坐在這里,他們的表情卻并不輕松。 再往前百里便接近邊境了,平日那里沒人會接近,抵近這里,猶如回到原始世界。 少女來此是因為她得了怪病,具體病情,二人卻不愿透露,想來有著難言之隱,而只有邊境特產(chǎn)的還陽花才可以醫(yī)治。老頭是她的爹爹,獨女在此,若是失去自己將老無所依。 而中年務(wù)工者的家則馬上就到了,那里是最靠近邊境的村莊,名叫劉家村,整個村子最大的姓就是劉,因此而得名。 只是他已經(jīng)離開了整整五年,如今回鄉(xiāng),算是小賺了一筆,非常思念家里的老婆孩子,準備讓他們過點好日子。 青年緩緩抬頭,看著中年人道:“劉大叔,聽說到了你們劉家村,百里外便不能再往邊境走了,可有這回事?” 提到這,中年人一怔,隨即露出忌憚之色。他沉聲嚴肅道:“小哥,我劉仲在劉家村生活了幾十年,在我們那邊有條規(guī)矩,那就是決不能往邊境走!但凡靠近的都會莫名失蹤,少數(shù)找到尸體的也都是橫死!” “爹——”這話沒嚇到青年,反而讓少女一驚,她看向父親道:“如果還陽花生長在邊境,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最好還是別去了!” 老頭倏然一怔,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可卻是一閃即逝。 “二丫爹活的日子不短了,哪怕沒了,到了地底下還有你娘等著我,可你不同,你還年輕” 這話出口,透著凄涼與決然,看的出,他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替女兒找到還陽花。 青年與劉仲均是頗為感動,世間的親情無價,尤其是劉仲,見此感慨道:“閨女啊,你有個好爹!已經(jīng)算幸福了,可惜我當年三歲時就沒爹了。如今壓根就已經(jīng)對他沒了印象” 說著,他的目光透著淡淡淚光,農(nóng)村人淳樸,觸動了內(nèi)心很容易便會掏心掏肺。 “老漢,不知您高姓大名?”劉仲轉(zhuǎn)頭看向老頭,眼眸中透著敬佩,同樣作為父親,對兒女的愛他感同身受。 老頭不敢怠慢,趕緊擺手道:“兄弟客氣了,我姓錢名浩,小女錢悅。都是大谷鄉(xiāng)人,距離此地五百里距離” 雖然說的簡單,可五百里對這種邊境區(qū)域來說,那絕不是一日兩日的腳程,別看眼下可以坐車,但其中相當部分區(qū)域都得步行。 對于一老一女來說,此行,頗為危險!能走到這里顯然吃了不少苦。 “對了,小哥,您來我這邊境區(qū)域卻是為何?”此刻,劉仲已經(jīng)打開了話匣子,一路上幾人互不認識也未多言,這時候他的好奇心卻已徹底掩蓋不住。 “游山玩水?!鼻嗄甑瓚?yīng)聲,翹著腿自始至終臉色都未變,這話和剛剛其他三人沉重的話題驟然不同! 來邊境游山玩水?年輕人果然是年輕人,聽的另外三人臉上露出尷尬笑容,這他娘的人和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 “我叫陳昊,東洲人。”說到這兒,年輕人又驟然微笑,拋去剛剛的冷峻,自曝家門道:“你們要去找藥?我可以和你們一起,沿路也好有個照應(yīng),是不是?” 雖然話說的光明正大,可他的目光卻時而在錢悅身上來回掃動,這模樣看的劉仲微微皺眉,而老頭錢浩則異常緊張起來,剛想拒絕,驀然間,錢悅卻搶話道:“小哥既然不嫌棄,那我們便同行吧。” “妮子!你——?”錢浩心頭火氣,自家丫頭太單純了!這世道險惡,自己一個老頭帶著年輕的女兒比較麻煩。 如此一個不知根底的年輕人,對他們來說也是相當危險的。 “爹——”錢悅嗔聲道,她眼看著陳昊的白凈的面龐道:“這位哥哥,看起來是個讀書人,絕不會是壞人的。” 錢浩當著外人的面低下頭,他不好意思捂臉,自己的丫頭太單純了!居然張口就說別人不是壞人,而且沒有任何基礎(chǔ)和證據(jù)。 若沒有自己,走在外面,自己這閨女不吃虧都怪!可惜,這也只能怪自己教育的不夠。 “唉”錢浩嘆了口氣,并未再多言,他看了看劉仲道:“兄弟,我們能不能先去你們村子租間房,到時老漢我再想辦法尋找藥草的?!?/br> “沒問題!”劉仲并未多想,拍著胸脯應(yīng)下來,農(nóng)村人淳樸,面對一老一女不會多想,況且對方實在可憐,到了村子還能給村民掙點租金兩全其美。 幾人坐著馬車前行,路況不好卻還能將就。 足足半天時間,他們終于抵達了劉家村,破舊的村莊全是石頭砌的,院墻用籬笆替代,家家戶戶都非常貧困。 “俺們村窮,不出去務(wù)工光靠種地別想掙幾個銅板,幾年了,不知家人過得怎樣?!眲⒅贀现^,伸手指著西南角三間破屋道:“那就是俺家?!?/br> 說著,他已經(jīng)難掩思念,興奮的率先跑了過去。幾年出門在外漂泊,歸來后,心中自然思念至極。 然而敲門后,屋內(nèi)卻僅有一名消瘦婦人顫巍巍走出來,那是他的媳婦,年至中年卻已如同老婦,滿臉皺紋。 “媳婦!”劉仲淚如雨下,對方在反應(yīng)過來后,立即瞪大眼睛,淚水滑落泣不成聲,他們緊緊相擁在一起。 “娃子呢——?”他探頭朝屋里看,卻發(fā)現(xiàn)空蕩蕩沒有半點生息,這讓其心中驟然一緊! “你咋才回來?鬧饑荒,家里早就揭不開鍋了,沒辦法大丫前兩月嫁給了東頭劉柱子,兒子唉”說到這兒,她再次嗚咽起來,甚至由于體弱,已經(jīng)站不穩(wěn)。 “啥——?”劉仲眼睛幾乎瞪圓,伸手將其扶住,急聲道:“娃子到底咋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