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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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佼佼心不在焉的回道:“算不得心事,只是有些發(fā)愁?!?/br> 她來到這青州就莫名心慌,總覺得青州這個(gè)地方陰森森的,不知是因?yàn)榭吹角嘀莅傩掌嗫嗟膽K狀感同身受還是說另有別的緣故。 錦繡輕聲道:“太子妃是愁明日去施粥吧,奴婢也有些擔(dān)心呢,這青州冷的出奇,咱們帶的衣物都較為單薄,您要是去施粥穿這身可不行……” 她小嘴嘰里呱啦一停不停的說著,念叨的盡是些明日施粥的事。 錦繡正說得起勁,忽然‘咚咚咚’三下敲門聲隔著門扉響起。 “是誰?” 錦繡一看有人影在外,忙近到門前。 廂房外婉月軟聲答道:“我是這客棧的掌柜,特來給兩位送晚膳的。” 孟佼佼頷首示意錦繡將人放進(jìn)來。 錦繡當(dāng)即輕開門引了她入內(nèi)。 婉月雙手端著承盤掠進(jìn)廂房,孟佼佼先聞到的不是飯菜誘人的香,那是一股道不出的幽香。 香味恬淡卻摻雜絲絲檀木的香氣兩者混在一起撲鼻襲來,竄入鼻尖刺鼻的緊,孟佼佼不適的掩了掩鼻,“掌柜您熏的香是什么香,這味道我有些聞不習(xí)慣。” 婉月挽唇淺笑,越過她擱下手中承盤,手腳伶俐的又解下腰際系著的鏤空花鳥銀紋鎏金熏球捻著銀鏈給她瞧:“姑娘想是說這個(gè)吧,這熏球香囊里擱著我家祖?zhèn)鞯南懔?,味道比平素那些濃厚些?!?/br> “姑娘若聞不慣我拿藏起來便是?!贝孤涞你y紋香囊在孟佼佼清眸前搖晃了幾回,婉月當(dāng)著她的面繞起銀鏈藏進(jìn)袖口的小袋中,“姑娘是打哪里來的來的?來咱們青州是打算做什么?” 孟佼佼思忖這婉月是想套他們的底,便道:“我們從京城來,至于來此地所謂何事,還恕我無可奉告?!?/br> 婉月噗嗤一笑晃著團(tuán)扇,散出扇內(nèi)嵌的淡香:“青州這場雪下了足足三個(gè)月,想姑娘也不是來賞玩的,不過我有些好奇,姑娘和方才大堂那幾位青年才俊都是什么關(guān)系?” 孟佼佼撇清關(guān)系敷衍道:“他們與我是同鄉(xiāng),我們一行人途徑青州順道來歇歇腳罷了?!?/br> 婉月團(tuán)扇遮擋住半張臉,似笑非笑的道:“你們敢來青州歇腳,膽子真是大呢。” 孟佼佼感到困惑,便問:“掌柜這話何意?青州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先前婦人和趙聿的談話她也聽到了,隱約清楚這青州的境況,百姓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知府不作為勾結(jié)強(qiáng)盜燒殺搶掠欺壓百姓,百姓過得苦不堪言,想要抗?fàn)幉鼌s沒有法子。 婉月鳳眸低垂,嘆了口氣:“這世道艱難,我也說不出個(gè)所以然來,只是我還是要提點(diǎn)姑娘你一句,夜半子時(shí)千萬莫要入睡,否則閻王爺會來取你的命?!?/br> 錦繡被婉月這話嚇得一顫雙腿有些發(fā)軟,但她還是壯著膽拽住孟佼佼的衣袂帶她到邊上安全的地方。 孟佼佼輕拍錦繡的發(fā)抖的身子安撫,溫聲道:“掌柜你別嚇唬我們,我們初來乍到的,也沒做過虧心事和惡事,閻王爺為何要來索命?” 婉月頃刻收起臉上的笑意,漠然起身告辭:“信不信是姑娘的事,話我已經(jīng)帶到,姑娘好自為之吧?!?/br> 孟佼佼透過窗欞瞅了瞅屋外的天,白花花的飛雪仍在飄搖。 她覺得婉月的話不無道理,這樣寒冷的天指不定閻王爺就來抓人去沖業(yè)績了。 * 夜半子時(shí),軒窗外聳立的枯木凋零它身上的最后一片凝結(jié)成冰的枯葉,乘著飛雪枯葉旋了個(gè)來回,浮到軒窗木圍。 孟佼佼謹(jǐn)記掌柜的話沒敢沉睡她閉眸假寐,只是燒著地龍暖爐的廂房烘的暖洋洋的令她昏昏欲睡。 朔風(fēng)哀哀敲打著軒窗,風(fēng)勢實(shí)在太大,脆弱的支摘窗到了難以支撐的地步,砰的一聲,支離破碎那片枯葉亦隨風(fēng)飄進(jìn)廂房,垂帷的青紗帷帳微微晃動。 劇烈的聲響驚醒了孟佼佼,她睜開眼抱緊被子蓋住瑟瑟發(fā)抖的身子。 壓抑感漸漸逼近,只見暗夜中一道銀光閃現(xiàn),千鈞一發(fā)之際,孟佼佼翻身敏捷的躲過了黑衣刺客的暗襲。 黑衣刺客落了空,刀直挺挺的嵌在床榻上,孟佼佼趁他拔刀的功夫大聲喊了起來:“來人!抓賊!” 黑衣刺客明顯愣了愣,他迅速拔出嵌在榻上的長刀,拖孟佼佼下榻冰冷的刀直抵她白皙的玉頸,鋒利的長刀狠狠的在她頸上劃了一道,傷口涌出的血珠像斷了線的紅珠浸濕她的衣衽。 孟佼佼疼的厲害不敢胡亂掙扎,生怕惹怒刺客成為他的刀下冤魂。 黑衣刺客拖著她走了一段路,暗夜中孟佼佼隱約看見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錦繡。 孟佼佼心一緊,開始在腦海里想對策,就在她絞盡腦汁想辦法時(shí),一窩蜂人闖進(jìn)廂房,為首兩個(gè)人高馬大的侍衛(wèi)手疾眼快擒住那賊人壓制在地上讓他動彈不得。 “太子妃您沒事吧?!彼尉耪咽殖智嚆~燭臺疾步走到孟佼佼身旁。 孟佼佼抬手捂住淌血的傷口,搖首道:“受了點(diǎn)小傷,宋先生先替我去瞧瞧錦繡的傷勢?!?/br> 宋九昭應(yīng)聲邁步蹲身查看錦繡的傷情,“錦繡只是昏厥過去,沒有受傷?!?/br> 孟佼佼長吁了口氣,“她沒事就好。” 錦繡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她定會自責(zé)死。 “這個(gè)賊人怎么處置?”孟佼佼驟然問道。 夜色下宋九昭的表情看不大清,他沉默了一會兒,隨后道:“臣先帶你去太子殿下那吧?!?/br> 刺客的事他們自有安排,現(xiàn)下要緊的還是保護(hù)太子妃的安危。 孟佼佼張了張嘴想要拒絕。 去找趙聿她還不如被那刺客殺死。 宋九昭沒留給她說話的機(jī)會,喚來兩三個(gè)侍女小心地扶起她輕緩的攙著她步出滿室狼藉的廂房。 不久人三三兩兩散去,宋九昭吹滅手中燭臺的燭火,對地上無法動彈的黑衣刺客淡淡道:“我人已經(jīng)讓他們散了,你且說說是誰派你來的吧,你跟著我們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