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點兒意思
蘇堇漫倒沒想到梅蕊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自己在這宮里向來都是低調(diào)做人低調(diào)做事,和梅蕊阿秀她們也素來是無怨無仇的,沒成她竟會因為昨夜的事情對自己記恨至此。 向因自己而受了牽累的宮奴們賠個不是,對于這事蘇堇漫是沒有心理壓力的,可是讓她向梅蕊下跪?有沒有搞錯,她可是從小聽了‘男兒膝下有黃金’這一名句長大的,哪能隨隨便便就向人下跪?當(dāng)然向方姑姑之類的‘上級領(lǐng)導(dǎo)’行跪禮又是另當(dāng)別論。 “昨兒的事情,的卻是因我而起,這樣,我自罰倒三天的恭桶,三天不行,一周也可以,還望諸位能消氣,我在這謝過大家了。梅蕊jiejie,你不若就消消氣,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當(dāng)?!睂m奴院的恭桶向來是宮奴們輪流去倒的,蘇堇漫提出這樣的做法于情于理都是合適的。 出賣體力,總比出賣尊嚴(yán)來得要劃算。 梅蕊獰笑一聲,道:“倒是有一雙會說話的嘴皮子,由你倒恭桶這事自然是可行,可是這下跪一事也是免不了的。你要是不跪,咱們哪能看到你誠心改過的真心呢?要是你又犯了錯要讓咱這院里的人陪著你一起受罰,我可是第一個不依的?!?/br> 蘇堇漫看著自己已經(jīng)腫起來的膝蓋,開始犯難了。這梅蕊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沒事找事,可自己還偏偏拿她沒辦法,不跪吧,眼前的狀況應(yīng)付不過去,跪呢,又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關(guān),可真算得上是兩難了。 “梅jiejie,昨日的事情不怪漫jiejie,都是慧兒的不是?;蹆涸谶@里跪下向梅jiejie,向各位jiejie賠不是了,還請各位jiejie大人有大量,不要再為難漫jiejie了……”慧兒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哭了起來,邊說著邊跪在了梅蕊面前,蘇堇漫甚至來不及攔住她。 “慧兒你這是做什么?干嘛要把錯攬在自己身上,快起來,再跪下去你的膝蓋還要不要了?”蘇堇漫心中滿是對慧兒的心疼,更多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復(fù)雜。 “梅蕊,慧兒她年紀(jì)還小,昨兒的事情不能怪到她身上。你想讓我跪,好,我跪。”蘇堇漫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什么勞什子尊嚴(yán),在這后宮之中,她的尊嚴(yán)不是早就被磨得所剩無幾了嗎? 為了自己的面子,還要讓一個小孩替自己說情,這樣的蘇堇漫自認(rèn)是做不出的!只不過這個梅蕊明顯就是在搞事情,明面上她可以忍下這口氣,但也僅僅只在明面上!自從來到這個鬼地方,她受到的氣已經(jīng)夠多了…… “哼,還算是識點抬舉?!币娞K堇漫最終還是乖乖聽了自己的話,梅蕊笑得很是得意,拿了饅頭同阿秀擺著柳腰走開了。 宮奴們看向蘇堇漫和慧兒的目光中有幸災(zāi)樂禍的,也有于心不忍的,但就是沒有一個敢替她們說話的,更別提幫忙將她們扶起來。蘇堇漫咬牙用手撐著地面站起身,再將慧兒的身子扶起,沒理會眾人各異的目光。 “快去吃了饅頭罷,興許還能擠出點時間刺繡呢?!碧K堇漫可沒時間去在意那些有的沒的,拿了饅頭后就往攜著慧兒往臥房趕。 可是到了臥房門口,她卻又遲疑了。 “都好幾個時辰了,他也許已經(jīng)醒了?;蹆海业萌タ纯茨莻€孩子?!?/br> 慧兒一邊咬著饅頭一邊點頭,“jiejie我跟你一起去!” “我知道你心疼那個孩子,可是這太危險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更何況你留在這還能幫我打打掩護,待會若是有人問起我,你就說我去如廁了!放心,我還記得路?!?/br> 慧兒仍然有些不放心,但又覺得蘇堇漫說得有道理,只好不情愿的點頭應(yīng)允。 蘇堇漫趁人不備離開了宮奴院,白日里倒是沒什么人特意看守宮奴院的后門,因此她很輕松就溜出去了。只是留給她的時間并不多,再過一個時辰相必方姑姑就要去宮奴院里吩咐今日的任務(wù)了,她必須趕快到朝陽宮去。 最開始蘇堇漫還是一瘸一拐的快步朝前走著,想到有可能發(fā)生的后果,她忽然‘嗷’的低叫一聲,咬著牙朝著朝陽宮的方向跑了起來。 邁著疼得跟針扎似乎的雙腿奔跑在后宮中的小巷子中,這滋味實在有些酸爽! …… 蘇堇漫卻是沒有料到,自己奔跑時的銷魂身姿竟會被某個男人看到,而且這個男人還好巧不巧的,是這個朝代的皇帝。 “那,是個宮女?” 就在一個格局類似現(xiàn)代十字路口的地方,蘇堇漫奮力朝前奔跑的背影恰好落入了一頂軟轎中的某個男子眼中。男子眸中閃過一絲探究,但更多的卻是感到新奇。 “從衣著上看,應(yīng)當(dāng)是。一大早的攪擾皇上,這可是大不敬之罪,皇上,要不要奴才去查查這人的身份您再做定奪?”侍立在軟轎外的人面皮白凈,說起話來語氣遠(yuǎn)比尋常男子要來得文弱,想來是個宦人。 男子卻是低笑出聲,“不必了,朕只是覺得,這個宮女跑起來的動作,有點兒意思?!?/br> 確認(rèn)軟轎中的男子并無怒意,宦人便垂首立在軟轎旁,恭敬的不再開口說話。 一行人未作片刻停留,便朝著與蘇堇漫相反的方向而去。 蘇堇漫對自己身后發(fā)生的事情毫不知情,緊忙趕到朝陽宮時,卻見鳳竹生早已經(jīng)醒過來了。小小的身子在床上動來動去,面色似乎有些不對勁。 “竹生。”蘇堇漫擔(dān)憂的上前,合著薄被將鳳竹生抱了起來,“竹生啊,快告訴我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臉色一點都不好看呢?” 蘇堇漫自然是沒指望一個這般年幼的孩子能回答她的問題,將竹生的身體略微檢查一番后,她忽然便聯(lián)想了某個方面。 “竹生是不是餓了?”蘇堇漫本想將鳳竹生放下拿出自己今早省下的半個饅頭,可鳳竹生竟反常的伸手用力拽住了她的衣袖,同時嘴里‘嗯嗯啊啊’的叫個不停。 “你這是哪不舒服?。堪?,差點忘了你不會說話,可是我也沒什么帶娃的經(jīng)驗??!該怎么辦呢……” 蘇堇漫苦苦回想著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曾經(jīng)幫著家里的親戚照看孩子時發(fā)生的種種,終于感到腦中有一道靈光閃過! “竹生,你是不是想要尿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