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碧水東流不復(fù)還(求推薦,感謝各
御書房內(nèi),一剪燭光照亮了廳堂,卻也有照不到的黑暗。 天子坐在案前一邊批閱奏折,一邊與黑暗中的那論神秘的輪廓侃侃而談。 “羽兒今天頗為睿智,表現(xiàn)極好,你認為力拔山河,是因為力,還是因為技?” 面對天子的發(fā)問,黑暗中那一抹神秘的輪廓不緊不慢地回答“力拔山河自然是力,不被山河鼎反噬,卻是用了技?!?/br> “喔?”天子有些好奇,問“何解?” 黑暗中那一抹神秘輪廓答“九皇子繞山河鼎數(shù)圈,敲鼎而不舉,實際上用的是縹緲天道,絕世功法《問道》中的點江山,短時間內(nèi),降服了山河鼎。” “于是,力拔山河舉鼎時,那山河鼎因為降服,沒有生出反噬之力,自然不會遭到反噬。” 天子嘆了口氣,說“你說為何神仙境那等大物,偏生就看上了羽兒呢?” 黑暗中那一抹神秘輪廓答“九皇子心性超然,縹緲天道道法不是知曉便能施展,需要心性,也許那位神仙境的大物,就是看上了九皇子的心性?!?/br> 這個解釋很合理,很有可能。 于是天子便這般認為了。 就在這時候,御書房值夜的小太監(jiān)走進來,行跪拜禮道“陛下,太子和皇后娘娘求見?!?/br>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額頭冷汗直流,因為太子和皇后的那個臉色,很陰郁,一看就充滿了殺機,他很害怕。 還好,天子沒有叫他去拒客,而是點了點頭“宣!” 跟著,那小太監(jiān)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急忙起身前去通報。 沒一會兒,太子和皇后便一同走了進來。 而那黑暗中的一抹神秘輪廓,卻不知何時已然消失不見。 天子專注地看著奏折,并未抬頭,冷淡地問“你們來做什么?” 其實,他隱約已經(jīng)猜到了皇后和太子的來意,所以才會這般的額冷淡。 皇后說“今日九皇子倒是威風(fēng),你也戳氣,竟承諾其出師時封王封地,你是在為西楚養(yǎng)虎為患,還是在為水兒塑造一個勁敵?。俊?/br> 天子抬起頭,冷冷地看著皇后“你怎么不說說你那該死的哥哥,要不是他攪局,我會被迫如此行事?!?/br> 皇后有些不解“攪什么局?” 天子聞言,嘆了口氣,本來一個極聰明的女人,腦子都用在后宮爭斗上去了。 于是,他不得不解釋道“羽兒是我為水兒打造的一把最強鋒刀,到時候水兒就做用刀的人便好?!?/br> “可是你那哥哥要奪水兒的刀,你不去質(zhì)問,反倒質(zhì)問起我來了。” 皇后恍然大悟,低下了頭,露出小女兒姿態(tài),兩頰微紅“人家,錯怪你了么?未央宮的花開了,盛著月光很好看的?!?/br> 說著,她眼珠子轉(zhuǎn)了好幾圈。 天子知道她的意思,說“等我批閱完奏折,今晚便去未央宮陪你賞花?!?/br> 皇后聞言,頓時歡呼雀躍,宛如一個得了糖果的小女孩。 太子看了看生母的樣子,又看了看天子,覺得天子的想法不錯,姬羽要是真的是把好刀,他就勉為其難的收了吧! 想著,他挺開心的跟著皇后離開了御書房。 天子看著皇后的背影,有些冷漠,甚至是厭惡。 說句實話,他并不太喜歡這個獨孤家的女人。 若不是因為水兒優(yōu)秀,跟他年少時極像,還有獨孤觀瀾如今擁兵自重,不易得罪的話,他早就廢了這個女人,立劉貴妃為后了。 “獨孤觀瀾。”天子自言自語地念了這個名字,然后開始閉目養(yǎng)神。 …… …… 大理寺院落里,月光滿堂。 范畢之負手立于青松下,盧溫侍立在旁。 風(fēng)起,葉落。 范畢之閉目道“姬羽很優(yōu)秀,你的眼光不錯?!?/br> 盧溫嘆了口氣,苦笑道“學(xué)生之前已經(jīng)盡力招攬,奈何想到這一考慮,便讓此子遇到了如此機緣。 “得天子封王封地的承諾,想要他再拜入老師門下,看來已是無緣?!?/br> 范畢之淡然一笑“此言差矣,能為大理寺拉攏一位如此有潛力的額權(quán)貴,不好么?” 盧溫先生聞言只覺眼前一亮,心中一陣感慨還是老師目光長遠啊,自己怎么就沒想到呢? 跟著,范畢之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既然已經(jīng)突破果成,更需努力,只有去往幾個大境界才能領(lǐng)略更美的風(fēng)景?!?/br> “人生,終究是要領(lǐng)略更多的風(fēng)景,才不來這人間走一遭,莫要以后你曾經(jīng)教導(dǎo)過的學(xué)生都已經(jīng)去往彼岸,你卻連河都還未看到?!?/br> 盧溫聞言為之一凜,恭聲道“弟子謹記師傅教導(dǎo)。” 然而,范畢之卻是已經(jīng)甩袖卷兩道清風(fēng),入了那只點一根殘燭的小屋。 盧溫看著那顆在月光下愈發(fā)挺拔孤獨的青松,若有所思。 …… …… 云和月下,紫陽公主和霍啟云策馬同行。 霍啟云問“今日九皇子姬羽力拔山河,名揚西楚,那地字閣一年之約,你怎么看?” 紫陽公主怔了怔,胯下的神駿不禁減了幾分速度。 她忽然想起了宴會散去時,與那個赤衣美少年擦肩而過的情景。 當(dāng)她調(diào)皮地說出那句,“你很優(yōu)秀,以后我就叫你羽優(yōu)秀”的時候,少年驚愕不知所措的目光恍惚間還在她眼前。 她覺得,此人可愛而有趣,真是天下最美之人。 紫陽公主率性而為,想到什么,便說什么。 于是她如此答道“楚有姬羽,當(dāng)世無人稱美!” 答非所問,霍啟云不僅不怒,反而朗聲而笑“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紫陽公主說“一年之后,地字閣再無獨孤靖?!?/br> 霍啟云微微蹙了蹙眉“那可是孤獨觀瀾的侄子,此次比斗九皇子雖然大勝,但其中限制條件太多,九皇子正是完美的利用了這些限制條件,才擊敗了獨孤靖。” “一年之約,可就沒有這么多限制條件了,完全是靠真憑實力說話,你還這么認為?” 紫陽公主一挑眉,笑道“當(dāng)然,因為我叫他羽優(yōu)秀?!?/br> “喔?”霍啟云微微詫異了一下,隨后朗聲大笑“我也如此認為?!?/br> 師徒二人,在云月下漸行漸遠,直奔西楚北疆。 …… …… 楚江畔,驚濤拍岸。 伶月策馬相送吞劍人數(shù)里。 身形佝僂、跛足、一席破舊黑袍的白發(fā)矮小老人,慕然回首,慈祥一笑道“你說你的劍法來源于你家公子,現(xiàn)在我信了。” 伶月有些奇怪,不知道這位曾暗中對他悉心指導(dǎo),一心想要收他為關(guān)門弟子的西楚劍道高手為何忽然說這些。 吞劍人笑了笑“你可能只是感激到你那位公子繞圈敲鼎有玄機,還不明白是么?” 伶月點了點頭。 吞劍人說“戰(zhàn)白元時,用的是聽風(fēng)問雨?!?/br> “戰(zhàn)王樂時,用的是一葉落水。” “如今,繞圈敲鼎,用的手法是點江山?!?/br> “這些手法皆來自于縹緲天道中的無上真法,這些真法在大陸可遇不可求,能得者極其稀少,可謂萬中無一?!?/br> “而縹緲天道修行又不同正武之道,修行真法講究心性二字?!?/br> “真法品級越高,心性需求也越高。” 說到這里,吞劍人那雙渾濁的雙目忽然綻放出一道寒芒來。 “你可知,你家公子的真法,是何品級?” 他的聲音不大,卻如同劍斬江浪一般,激蕩在呼嘯的江風(fēng)中,格外清晰。 碧江東去不復(fù)還,風(fēng)卷萬丈波濤拍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