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他是一個真小人
退到了十丈之外,嚴(yán)丑方才穩(wěn)住身形,不過他受了極重的傷,只能半跪于地,杵著那柄支離破碎的長刀,一口鮮血噴吐了出來,濺了身前蹦碎的大地一地。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一副弱不禁風(fēng)、搖搖欲墜的樣子,只是一擊,嚴(yán)丑便受了重傷。 符邦環(huán)抱著雙臂,站在樊寬的身前,一席長袍隨風(fēng)而動,三把閃爍著寒芒的刀圍繞著他翩翩起舞,那三把刀很是普通,就是很破的砍柴刀而已。 就是因為太過普通,而顯得極不普通,就像那只叫做小望的劍鐲一般。 嚴(yán)丑看著高昂著腦袋,滿臉神采的符邦,說“你就是姬羽手下三把刀的符邦,果然名不虛傳,我真是想不通,為何你們這樣的高手和能人,為何會全部聚集在一個人的身旁,而且你們都是少年?!?/br> “他有什么能力,能夠統(tǒng)治你們?” 符邦咧嘴一笑,冷聲說“這就是你為何不如呂溫候這些人的原因,因為你只是一只井底之蛙,燕雀安知鴻鵠之志,羽哥有些地方,你永遠(yuǎn)看不到?!?/br> 嚴(yán)丑冷笑“武力一品么?” 符邦搖了搖頭,說“你錯了,武力只不過是羽哥的一種手段,你沒有跟隨在他身邊過,怎么會明白他的出眾?” 嚴(yán)丑挑了挑眉,說“若我嚴(yán)丑也能武力一品,自然也能和他一般不一樣……” 就在這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了他后面的的話“世人都和你一般這樣想。” 嚴(yán)丑有些驚訝的轉(zhuǎn)過了頭,在符邦身側(cè)西北的方向,他看見了一個手持拂塵的小道童,那道童一步數(shù)丈,很快便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那是縹緲天道中,縮地成寸的本事。 嚴(yán)丑瞳孔收縮,他知道來的人是誰,當(dāng)年姬羽與呂溫候兩敗俱傷,護(hù)持著一個小道童的事情,已然是后漢皆知。 只是當(dāng)年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道童,今天卻有些不一樣,當(dāng)真是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 多寶來到了嚴(yán)丑的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嚴(yán)丑,就像上蒼在俯視螻蟻一般,眼神充滿了悲憫。 這樣的眼神,讓嚴(yán)丑很是惱怒,他是堂堂的幽州袁府的上將,何曾受到過這樣的目光,這簡直是他此生受到過最大的侮辱。 但是多寶并不是在上蒼俯視螻蟻,而是站在井口,看著井底的那只青蛙,覺得有些可憐罷了。 此時,嚴(yán)丑的表現(xiàn),更加的像那只青蛙,于是多寶的眼神也更加的憐憫。 若是姬羽在此,看到多寶這樣的神情,肯定覺得多寶不太適合當(dāng)修道,反而適合修佛,因為佛家多慈悲嘛! 可惜多寶的眼神越是憐憫,嚴(yán)丑越覺得他是在看一條狗,于是便越生氣。 怒而殺人是武夫,嚴(yán)丑正是這樣的人。 于是他握住那把瀕臨支離破碎的長刀的手猛然一用力,竟然是以重傷之軀一躍而起,朝著多寶的腦袋斬了下來。 他此時什么都不想,就想殺了眼前這個膽敢給他平生最大恥辱的小道童。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少年。 就在那刀芒接近多寶的時候,多寶卻是風(fēng)輕云淡的揚起手,一掌拍在了那如閃電一般接近的刀芒之上。 頓時“鏗鏘”一聲巨響,刀芒在劇烈的震動中消散,那把長刀之上的裂紋開始迅速蔓延,越來越多逐漸密集,然后蹦碎開來。 化作了無數(shù)的金屬片,散落在了地上。 嚴(yán)丑呆了,很多人都呆了。 而符邦的雙目中,卻是綻放出一道明亮的光彩來。 多寶對縹緲天道的領(lǐng)悟很強(qiáng),導(dǎo)致他此時的境界突飛猛進(jìn),就跟姬羽一樣,擁有著非武道境界相符合的實力。 嚴(yán)丑看著空蕩蕩的手,身軀不知道是因為受了重傷還是過于激動而顫抖,他的唇角掛著鮮紅無比的血液,看上去有幾分刺目。 身后的袁家百萬大軍,看著自己的主帥的戰(zhàn)刀,竟然被一個如此年幼的少年一掌拍碎,震驚無比。 多寶卻還是一臉平靜,他眼中的悲憫之色漸漸淡去,取而代之,是波瀾不驚的冷漠。 “我看你可憐,并不是因為你是一只螻蟻,或者看不起你的實力,而是我是站在井口的人,而你是蹲在井底的青蛙,難免會流露出悲憫之色來?!?/br> “事實上,你也確實是井底的青蛙,不然不會連我目光里的意思和情緒都沒弄懂,便怒而出手?!?/br> 他平靜的聲音清清楚楚的落在了每個人的耳里心間,在那些人的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多寶的語氣,很像姬羽。 嚴(yán)丑忍不住看著多寶那張稚嫩的臉,問“你真是姬羽教出來的?” 多寶點了點頭,說“我有必要騙你么?” 嚴(yán)丑想了想,然后面色肅穆的對著多寶行了一禮,說“那我倒真是小看姬羽了。” 多寶還了一禮,說“我只是看不慣你對家?guī)煹恼`解,想要證明一下?!?/br> 話音剛落,他朝后踏出一步,眨眼間便來到了符邦的身旁。 符邦的身旁,依舊有三把刀漂浮在他身旁,圍繞著他翩翩起舞,就好像三個閃爍著冷芒的小精靈。 嚴(yán)丑看向了符邦,很顯然,此時符邦才是對他最大的威脅,也是敵方的統(tǒng)帥。 符邦感受到了嚴(yán)丑的目光,也明白了嚴(yán)丑的意思,他攤了攤手,咧嘴而笑,說“我有以百萬大軍,而我只有五十萬?!?/br> “我手里的士兵不是能夠以一當(dāng)二的超級精銳,我也不是羽哥,沒有信心能夠完全勝你,就算是有信心,也有很大的機(jī)率是慘勝,所以我不想和你死戰(zhàn)?!?/br> “我只想站在城頭,守好司州至于前線的事情,交給羽哥就好了。他手里有兵有將,而我手里可沒有多少兵馬和部將。” 他很是坦誠地說出了心里話,但他嘴角的笑容,卻比一頭老狐貍還要jian詐。 嚴(yán)丑怔了怔,唇角浮起一絲冷笑,說“本來你拼命我還有點害怕,因為如果你跟我拼命,我就算下令大軍進(jìn)攻,你也有可能在大軍馬踏司州之前擊殺我,可是如今你竟然如此坦誠?!?/br> “既然你不想拼命想要退,我又如何會讓你全身而退?” 符邦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你還是不太了解我,我是一個真小人,怎么可能冒險跟你拼命,而且你根本不可能留得住我,無論如何我都會全身而退的?!?/br> “是嗎?”嚴(yán)丑挑了挑眉,眼里閃過一絲戲虐,跟著他大手一揮,下令道“弓箭手、箭弩兵破氣箭準(zhǔn)備,騎兵列陣沖鋒,刀斧手準(zhǔn)備后續(xù)支援!” 符邦見狀,卻是搖了搖頭,就像看白癡一般看著嚴(yán)丑說“真是浪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