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季岑風(fēng)面無表情地收起手機,起身朝門口走去。 “散會。” 第16章 往下墜 司月今天請了假, 所以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睡了個昏天黑地。 臥室里的床很大,她靠在最右側(cè)的邊上,睡得很沉穩(wěn)。 午飯隨便吃了點, 她胃口并不是很好。 阿姨和管家做完自己的事之后很快就離開了別墅, 季先生并不喜歡她們在家里多待。 一覺再醒來的時候,窗外天色還是亮的。 司月輕輕伸展了一下身子, 手臂和小腿還有一些酸痛, 倒是臉感覺好多了。 她把臉埋在被子里胡亂地揉了揉, 然后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臂去摸床頭柜的手機。 “啪嗒” 一聲,手機落地了。 司月扶著床沿探出半邊身子正要去拿,忽然臥室的房門開了。 女人手臂一怔,楞在了原地。 一只修長的手指隨后輕輕地, 將她的手機, 撿了起來。 司月的目光慢慢上移, 季岑風(fēng)回來了。 好早, 明明才五點。 男人西裝革履地站在她的面前, 手指輕輕捻著她手機的一角, 低頭無聲地, 看著她。 她還是穿著昨天晚上那件藕色真絲吊帶, 肩帶被女人無意識地蹭到了臂膀的中央。 寬松的領(lǐng)口盈盈落在雪白的身前, 被那一頭落下的烏發(fā),隱隱遮住。 一雙媚眼惺忪,帶著些后知后覺的驚訝, 正抬眸,看著他。 從下往上,看著他。 一種無法言說的暗流在四目對視的沉寂里涌動,那旋渦悄無聲息, 拉著人無聲下墜。 季岑風(fēng)手指蜷動了片刻,慢慢蹲下了身子。 冰冷的手機隨即輕輕抵上了司月纖瘦的下顎,女人便依著他緩緩上移的力道,抬起了頭。 烏羽般的睫毛打一片晦澀不明的陰影落在挺翹的鼻梁上,紅潤的唇際便不自覺地,開了張。 無知又無畏。 男人眼里略過一絲輕蔑,聲音低緩:“司月,你真的——” 溫?zé)岬臍庀乃凝X間緩緩噴出,酥酥麻麻地落在司月裸露的肩頸上。 她身后迅速地爬上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紅唇上下輕碰:“什么?” 玫瑰花香便攀著冰冰涼涼的手機,慢慢纏上了那人的指尖。 越攀越上,越上,越危險。 季岑風(fēng)無聲地冷笑了一下,將她的手機直接丟在了床頭柜上。 “哐當(dāng)”一聲,無情又決絕。 “換身衣服,晚上有人來?!?nbsp;他臉上的笑意轉(zhuǎn)瞬即逝,站起身子就朝衣帽間走了過去。 臥室霎時又恢復(fù)了沉寂。 司月看著他的背影,無聲地舒了一口氣。 換完衣服出門的時候,季岑風(fēng)已經(jīng)坐在客廳里聽李原做簡報了。 他換了一件干凈的襯衫,眉頭輕攏著對李原說著一些什么話。 司月走下樓梯,和李原微微點頭打了招呼,季岑風(fēng)側(cè)目看了李原一眼,身旁那個做匯報的男人忽然冷汗直下。 “今天就到這里?!?nbsp;季岑風(fēng)伸手打斷了李原的匯報。 李原頭皮發(fā)麻地說了聲“好”,然后迅速地合上了文件等著其他的吩咐。 “下次不用來家里做簡報了?!?nbsp;男人淡淡地丟下一句話,起身朝湖邊走去。 李原身子一滯,卻也迅速地回了一聲“知道了”,然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別墅。 司月連樓梯都還沒下完,剛剛坐在客廳里的兩個人就全都消散無影蹤,她牙齒輕輕咬住下唇,慢慢走去了廚房。 阿姨正在做飯。 “司月小姐,您怎么到這里來了?” 阿姨一邊笑呵呵地看著她,一邊利索地洗著菜,“有什么想吃的嗎?” 司月?lián)u了搖頭,“都可以?!?/br> 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在這個家里存在,季岑風(fēng)在的時候,她好像無處可去。 阿姨看著靜靜站在門口的司月,心里不禁咋舌。 昨天就聽管家說季先生帶了女人回來,她雖然在季家做的時間并不長,但是季岑風(fēng)的行事風(fēng)格她卻是印象深刻。 除了做飯和收拾以外,她不可以在任何不該出現(xiàn)的時間出現(xiàn)。 而這個男人的社交圈子小到除了每日會前來匯報工作的李助理和偶爾出現(xiàn)的肖先生以外,家里沒有來過任何客人。 更不要說是女人。 所以今天早上她來做飯的時候,就對這個季先生帶來的女人充滿了好奇心。 能被季岑風(fēng)直接娶回來的女人,會是什么樣的? 李阿姨猜想過很多種,驕縱的財團大小姐?蠻橫的富家小公主? 但就是沒想到,會是司月小姐這樣的。 一張巴掌大的嬌俏臉,長一雙欲說還休的瀲滟眼。柔順烏黑的長發(fā)散在白皙的肩頭,睜開眼會和傭人說抱歉和謝謝。 更離奇的是,季先生卻并不是很喜歡她的樣子,說起話來字里行間都是nongnong的譏諷,就連司月小姐獨自睡在沙發(fā)也沒有過問半分,反而譏誚她故作清高。 真是神奇。 可最讓李阿姨覺得神奇的是,她居然一點也不討厭這個被季先生稱作故作清高的女人,她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親和感。 眉眼溫柔得能掐出水,看著人的時候,讓人不自覺,往下墜。 季先生怎么會不喜歡呢?李阿姨不太明白。 司月微微依靠著門框,正想要有沒有什么能幫忙的,忽然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姐!” 司月的身子瞬間僵在了原地。 “姐,你怎么在這??!” 司洵滿臉漾著收不住的笑意,朝她跑了過來。 司月這才慢慢地轉(zhuǎn)過身子,真的是司洵。 他穿著一條短褲,小腿上還扎扎實實包著白紗布,但是整個人跑過來的樣子全然不像是個昨天晚上剛受傷的病人。 “司洵?” “是我啊,姐?!?nbsp;司洵伸手敲了敲司月的腦門,開玩笑道:“怎么,姐你現(xiàn)在變成有錢人了就把我和媽忘啦!” 司月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聲音卻還是很平靜,“沒有,昨天不是說還在醫(yī)院嗎?今天怎么就出來了。” “我能有啥毛病,這腿傷又不嚴(yán)重?!?nbsp;司洵嘿嘿一笑,整個人像是搖晃過度的開瓶汽水,得意與歡愉的氣泡爭先恐后地從他的笑容里洋溢出來。 他該是很開心的。 如愿了。 司月點了點頭,“沒事就好,媽也好嗎?” “好啊,” 司洵不假思索地回道,“好吃好喝供著,醫(yī)生護士哪個不重視,高級套間,媽說她那么多年的睡覺磨牙都好了!” “好。” 司月不知道還要說什么,明明是很好的,為什么她卻沒什么可以說的呢。 她不知道。 但是司洵顯然是根本沒察覺出司月的不對勁,直拉著她的胳膊說道,“姐,你帶我去家里轉(zhuǎn)轉(zhuǎn)吧,這別墅也太大了吧牛逼啊。” “我知道季岑風(fēng)有錢,但是沒想到他這么有錢!” 司洵激動地就差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司月剛想著怎么拒絕他,忽然兩人身后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兩人敘舊的話,不如讓我也聽聽?” 季岑風(fēng)單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淺笑道。 司洵立馬彎下腰哈哈地湊了過去,“沒問題啊姐夫?!?/br> 男人目光輕瞥了一眼司月,然后和司洵一起朝餐廳走去。 司月手指微微掐進了掌心,挪著沉重的腳步跟了上去。 她沒想到,季岑風(fēng)說的客人,是司洵。 寬闊的客廳里,三人分坐在大理石餐桌的三面。略顯冷調(diào)的燈光沿著極具設(shè)計感的燈具傾撒而下。 司月有些不知所措。 她無法預(yù)判司洵要和季岑風(fēng)說什么,卻也知道,她無法阻止現(xiàn)在的司洵。 她不能阻止,也不該阻止。 司洵一坐上餐桌就利索地交出了司月的戶口本,“姐夫,這我姐的戶口本?!?/br> 季岑風(fēng)看了一眼,將它隨手放在了一邊,“吃飯吧?!?/br> “好嘞?!?nbsp;司洵乖巧得可怕,如果他不是個男人,司月可以保證下一秒他便會脫精光躺在季岑風(fēng)的床上。 李阿姨把菜一一端了上來就離開了餐廳。 司月吃得很少也很慢,她心思還是有些飄忽。從前是不想讓季岑風(fēng)瞧不起自己,所以不愿意讓司洵從他那里得到不該有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