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司月聽到這個數(shù)字的時候有些嚇到了,“三千兩百萬嗎?” “是呀小姐,這套的樓層數(shù)字很吉利十八幢1808,就算是比隔壁家都貴了幾百萬。所以如果轉(zhuǎn)手賣的話也會很好賣,畢竟住在這里的人很喜歡花錢買吉利。” 小姑娘說話利索直接,倒是給了司月不少信心。 “那如果現(xiàn)在拿出去賣能賣到多少呢?” “考慮到您住了一段時間但是又不久,如果適當(dāng)?shù)豤ao作一下可以競賣出很不錯的價格的,但是想要再賺點可能有點難?!?/br> “我知道,那大概會折損多少?” 小姑娘掏了個計算器出來,沒兩秒就回道,“大概一百六十萬?!?/br> “一百六十萬?” 司月重復(fù)道。 “是?!?/br> 司月垂下眼眸思索了起來,小姑娘以為她不滿意又連忙說道,“但是如果有買家很實在喜歡您家的房子,這個折損也會縮小的。” “好的,” 司月忽然抬起頭朝她笑了笑,“可以留個聯(lián)系方式嗎?” “當(dāng)然可以?!?/br> - 司月和中介簽了一份代為賣房的合同,但是她沒讓在網(wǎng)上投放廣告,只叫那個接待她的小姑娘幫忙留意就好,如果有人想買房子就聯(lián)系她。 房子賣出去,她只要付季岑風(fēng)買賣的差價即可,再加上他幫忙付的醫(yī)藥費,欠債費,還有亂七八糟的費用,司月曾經(jīng)覺得那是一個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完成的任務(wù),尤其是在追債人的咄咄相逼下。 但是季岑風(fēng)卻為她爭取了那么多的時間。 她可以慢慢來,她可以把這些錢全部都還上。 她可以光明磊落地和他結(jié)束這段不公平的關(guān)系,然后,試著重新站在他的身邊。 那天司月的心情特別好,幫著李水琴一起做了午飯,司洵同酒店那邊請了假,一起回來吃了午飯。 只有司南田到現(xiàn)在還是下落不明,但是沒有人想要提起他,又或者誰也不愿提起他。 午飯李水琴做了她最拿手的煲仔飯和魚香茄子,司洵又從外面買了些現(xiàn)成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和和氣氣地吃了一頓飯。 沒有爭吵,也沒有陰陽怪氣,所有的裂隙好像都從未出現(xiàn),一層叫金錢的萬能藥水把所有人重新粘合到了一起。 “姐,你最近和姐夫怎么樣啊?” 司洵吃完了飯,懶散地躺在沙發(fā)上。 司月走到他身邊坐下,拍了拍他的肚皮,“正常。” “正常是什么意思?” 司洵笑著鬧她,“以前天天說著不肯回頭,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還是回頭草香?” 司月輕掐他癢rou,癢得司洵只求饒,“我錯了錯了,姐,哈哈哈哈。” 李水琴推著輪椅也停在了沙發(fā)旁邊,“司月啊,你大概也可以考慮要孩子了,要知道季岑風(fēng)這樣的男人可不是單靠婚姻就能抓緊的,必須要個孩子才能將他完全綁住?!?/br> “我沒想把他綁住?!?/br> “你必須把他綁住啊,” 李水琴笑她,“又來了,唉我真是不知道我李水琴哪里來的那么大能耐,生出個道德水平這么高的女人。嫁都嫁了,我們都是一家人也不說二話。” “媽之前看你們鬧得挺僵也沒說,但是一個男人娶一個女人,只要是沒人逼他,那那個男人絕對是想娶的?!?/br> “不管他嘴上說什么,你心里以為什么,媽是過來人看的比你們清楚?!?/br> 司月沉默地坐在沙發(fā)里,沒吱聲。 李水琴又接著說道,“而且你們現(xiàn)在在一起也這么久了,他是不是對你更好了?” “嗯?” 李水琴看她沒答話,臉上笑意更甚了,“那就對了嘛!你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趁著他還高興還愿意的時候趕緊生個小孩,不然以后變數(shù)多了,你再想找機會就找不到了!” 李水琴句句說得功利,完全把司月當(dāng)成一門生意在做一般,司月本來很好的心情忽然又低了下去。 “司洵?” 她忽然看向了躺在一邊快要睡著的司洵。 “咋啦,姐?” 司洵張開眼睛朝她看去。 “你最近有存錢嗎?” “……干嘛忽然問這個?!?nbsp;司洵慢吞吞地坐起身子來,“現(xiàn)在咱家里又不欠債,媽去醫(yī)院都是姐夫付的錢,我只用出點生活費就夠了,干嘛存錢?!?/br> 司月兩只眼睛認真地看著他,一字一頓說道,“司洵,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要再亂花錢了,每個月存一點你的工資好嗎?” “…為什么?” “萬一以后需要用錢呢?” “姐夫不是——” “——你要靠他一輩子來養(yǎng)你嗎?” 司洵看著司月又這樣和他說存錢的事情,脾氣也上來了惱道,“姐你就是不想管我和媽了是不是?你自己有錢了快活了就開始嫌棄我們用你的那點錢了是不是?” “不是的?!?/br> “那是怎樣!” 司洵嗆道。 “我是說萬一有一天我離開季岑風(fēng)了,我們所有人都沒辦法再依靠他了,我們能不能存一點錢,自己過日子?!?/br> 司月的聲音擲地有聲地落在寬敞的客廳里,李水琴頓時就有點懵了。 “你什么意思司月?你好日子過傻了想過回去是不是??!” 司月忍著心頭一口氣站起了身子朝門口走去,她換上鞋子,手指握上了門把手。 “我不是好日子過傻了想過回去,我只是跪得久了,想重新像個人一樣,站起來而已?!?/br> 她說完之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里。 - 一頓飯吃得不歡而散,司月早早就回了家。 季岑風(fēng)今晚有客人,要很晚才回來。 司月給溫時修打了個電話,確定了會參加那個設(shè)計案。然后便坐在沙發(fā)上打開了電腦。 上面工整列下了季岑風(fēng)所有為他們付出的金錢,一項一項,沒加在一起的時候司月還沒有太大的感受,但是當(dāng)她清楚地列出之后,那種窒息感就慢慢地涌上了她的心頭。 但是好在她并不是莽夫,如果能順利把房子轉(zhuǎn)出去,再加上完成溫時修的那個項目,她便可以還上大部分的錢。 其余的項目零零散散加起來,就不再是個遙不可及的項目了。 如果這一次可以和溫時修很好地完成這個項目,那么對于司月來說將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提升名氣的機會。 設(shè)計這個行業(yè)有時候很看人的名氣,就好比溫時修,只要拿出他的名字,就代表著品味和價值。 那樣的話,她便可以有更多的機會賺錢,而不是只有死工資了。 司月一晚上都在仔細地盤算著如何賺錢、能賺多少、最快什么時候能還完季岑風(fēng)錢。 兩只眼睛盯著電腦看得發(fā)酸,最后竟不知不覺地伏在沙發(fā)上睡了過去。 - 司機開車載著季岑風(fēng)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半。 季岑風(fēng)在后座閉目休息,李原則認真地念著明天的行程安排。 自從上個月司月小姐受傷在家休息之后,季岑風(fēng)就推了所有去美國的行程。上次就臨時取消了和futis總裁的見面,這次又一推一個多月。 那邊索性拒絕了合作,轉(zhuǎn)而同另一家公司開始了談判。 但是辰逸畢竟是國內(nèi)設(shè)計的龍頭老大,這樣的生意丟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只是季岑風(fēng)這段時間的表現(xiàn)的確是給了有心人鉆空子的機會。 這讓李原有些難以理解。 司機平緩地將車停在了樓下,“季先生,到家了?!?/br> 后座的男人睜開了眼睛,下了車。 家里很安靜,但是季岑風(fēng)進門的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穿著寬松毛衣睡在沙發(fā)上的女人。她睡得很沉,兩只手收起放在臉側(cè),倒是沒有剛來的時候,那樣的防備了。 兩條纖細的腿疊在沙發(fā)上,她怕冷,在家也喜歡穿襪子。 一雙白色的高邦襪子一直提到小腿肚,穩(wěn)妥地裹著她的腳踝。 季岑風(fēng)眼眸微動了一下,利落地脫下了西裝外套然后朝她的方向走去。 她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電腦都忘了關(guān)。 季岑風(fēng)也沒搭理,俯身就要把她抱起來。 忽然“叮”的一聲,司月的手機響了起來。季岑風(fēng)不自覺地轉(zhuǎn)過身子,上面是一條短信。 春庭院中介李小姐:【司月小姐您好,我這邊有一個客人對您的公寓感興趣,不知道您什么時候有空可以同他約個時間聊聊賣房的價格?】 男人的眼眸久久地盯著那條短信,直到手機屏幕“咔嚓”一聲輕響,自動鎖上。 他忽然抬起頭看向了司月的電腦。 上面是一張密密麻麻的表格,詳細記錄了他給司月花的所有錢。 一條又一條,被她如此清晰而又界限分明地標(biāo)了出來。 如何賺錢的那一欄里,有一行司月打出來的小字: 【同溫組長一起完成別墅的案子?!?/br> 男人的身子登時就僵在了原地,頭腦轟然。 ——“一個女人向一個男人求助代表什么?” ——“說明她想要這個男人幫他?!?/br> ——“那要是有兩個男人,她只選擇了其中一個人?” ——“那就說明這兩個男人之間,她更依賴她選的那個?!?/br> 她更依賴,她選的那個。 但那個人,不是你。 不是你季岑風(fēng)。 第30章 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