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耀東又說：“你陪我去嗎？我有點緊張?！?/br>
    夏天：“……”

    “是退休的老教師，你態(tài)度好點?！?/br>
    眼看著小伙伴們也都找到了適合自己的路，夏天突然就覺得心里輕松了不少，刷題的時候也更加有動力了。

    宋姍姍是在一周后回到學校的，突然之間就變得沉默起來。過去了十多天的時間，夏天才突然意識到，她回學校了。

    不過，這也與她無關，自己的事情都還忙不完呢。

    最近凌燁也對精神力開始感興趣了，總是在晚上發(fā)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過來。

    “精神力的解釋，你弧了我半個月了，別以為我忘記了！”

    夏天：“……是我忘記了?！?/br>
    凌燁：“你就是故意的?！?/br>
    夏天堅決不承認：“我忙著復習功課，所以才忘記了?！?/br>
    凌燁“呵”了一聲，并不打算與她爭辯，直接說道：“到目前為止，你總共泄露了以下幾個重要信息：精神力、腦域、磁場、大腦活躍度。我就擅自猜測了一下。”

    夏天頓時心跳如雷，嘴上倒是挺謙虛，腦洞大開的時候一點都不知道給人留余地。夏天很想說：“猜什么猜，反正你說的都對。”

    不過她也想得到，對方會是什么態(tài)度，就懶得掙扎了。

    凌燁繼續(xù)說道：“腦域開發(fā)，顧名思義，應當就是指對大腦的活躍度激發(fā)。我也看過相關文獻，到目前為止，人類的腦部活動，對大腦的利用率不足百分之十。我一直覺得，這是偽命題，不過在你的理論看來，應當是真的，大腦仍舊具有相當大的開發(fā)潛力?！?/br>
    “而當腦域開發(fā)到一定程度，就會產(chǎn)生類似‘異能’一樣的現(xiàn)象。所以那天你才跟我說，異能跟精神力差不多的意思。你沒騙我，只不過想要誤導我。”

    凌燁開著視頻，可以看到他正在紙上寫寫畫畫，卻是絲毫不影響他說話的速度和邏輯。

    夏天：“……”

    每到這時候，都不想跟他說話。

    夏天不是沒有見過天才，尤其是在帝國研究所那兩年，有很多因為腦域過度開發(fā)，導致過分聰明也過分頑劣、完全可以稱之為“天才”的孩子，被家長送來做檢測，學習精神力的控制方法，免得成長為社會的禍害。

    但是凌燁完全不一樣。

    他更聰明，也更理智。而且似乎，從來沒有因為對這個世界的過度認知而煩惱過，唯一讓他的人生遭遇滑鐵盧的，也只有精神力失控這件事。

    “不說話，那就是，我猜對了？”

    夏天無力感慨：“嗯，差不多就是這么回事。”

    凌燁抬起頭來，若有所思，還想問什么來著，話到了嘴邊，又覺得不大合適：“算了，回頭見面了再說。——明天又是周五了，過來輔導嗎？”

    “正要跟你商量這事兒，以后換成周六上午可以嗎？或者下午也行，你要是方便的話?！?/br>
    “可以?！绷锜盍⒖叹蛻讼聛?，“家里司機送你過來，還是我讓邵陽去接你？”

    夏天：“我哥送我過去，他的課題遇到困難了，想要跟你請教一下，又怕你時間不合適，便讓我先跟你說一聲。如果實在不方便，就把我的輔導時間騰出十幾分鐘來給他?！?/br>
    凌燁看著她，靠在椅背上，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樣子：“我在你眼里，這么不近人情的嗎？”

    夏天點頭：“你拒絕了我兩次?！?/br>
    凌燁：“……”

    “夏天你挺記仇的啊。那會兒情況特殊！”

    “反正，你就是拒絕了我兩次?！?/br>
    凌燁不再跟她瞎扯：“寫作業(yè)去吧，沒禮貌的臭小孩兒！”

    夏天：“呵?！?/br>
    剛結(jié)束視頻，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凌燁抬眼一看，是他在美國讀書時候的導師。

    聽說自己精神狀況好轉(zhuǎn)之后，他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打電話來了。

    凌燁不想接，但也知道，繼續(xù)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

    之前是在顧慮，對方的立場，以及當年那場意外的真相，是否跟他有關，也害怕自己再次失控，讓對方有可趁之機，便一直在打太極。

    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差不多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那場意外，是人為，還是巧合，也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他不會再受制于人。那么，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更好。

    “教授?！绷锜罱悠鹆穗娫挘Z氣十分平靜。

    “親愛的凌，聽上去你的狀態(tài)很好，看來你真的好起來了！”對方卻是十分夸張，連笑聲都帶了幾分狂放，“我真是太高興了！你這樣的人才，不應該被埋沒?！?/br>
    “多謝您的掛念，現(xiàn)在確實感覺還不錯?！?/br>
    “要不要繼續(xù)回來實驗室工作？”史密斯教授再次熱忱地邀請，“你的位置，我一直保留著。在我心里，沒有人能夠比的上凌你的才華?！?/br>
    “多謝您的厚愛，但我想，最近我恐怕依然不能夠進行這樣精密嚴苛的工作，很抱歉?！?/br>
    史密斯嘆了口氣：“真是太遺憾了。沒有凌的參與，整個項目的進度幾乎慢了五分之一?！?/br>
    凌燁笑了一下：“您太夸張了，多的是優(yōu)秀的人才，您不必執(zhí)著于我。這兩年多的時間，教授沒有放棄過我，凌燁十分感激。中國有個成語，叫做‘仁盡義至’，教授這也算是做到了。請您，不用再特意為我考慮了?！?/br>
    史密斯又說了幾句安慰和夸贊的話，這才掛斷了電話。

    邵陽站在他后面，問道：“先生，要上報嗎？”

    ——他的意思是，需不需要上面派人去盯著史密斯。

    凌燁搖頭：“不用，浪費人力物力，我自己來就行?！?/br>
    邵陽眼皮一跳：“浪費您的時間，那豈不是更加得不償失？”

    “他要是針對我，我會在第一時間發(fā)覺，比你們的人要反應快得多，也不用額外再抽出人員來處理。倒是夏天——”

    凌燁又突然閉了嘴。

    邵陽還在等待他的下文：“您擔心夏天同學？”

    “再說吧，她連國家集訓隊都未必能進，我可能過度擔憂了?！?/br>
    邵陽笑道：“您對她如此有信心，我相信一定沒問題的。說不定，夏天同學，真的能夠再現(xiàn)您當年的輝煌?！?/br>
    凌燁應了一聲，模棱兩可。

    他也很期待看到這樣的一幕，所以，得督促夏天好好努力了。就算省隊名次還沒有下發(fā)，也不能繼續(xù)這么悠閑了，這周開始，繼續(xù)補習刷題。

    夏天冷不丁打了個噴嚏，抹了抹鼻子，也沒在意，繼續(xù)沉浸在題海當中。

    第二天一大早，魏琛就在等她了，吃早飯的時候就問道：“要帶點什么禮物比較合適？”

    雖然是同齡人，是對方比他走得快太多了，魏琛并沒有見過他幾次，幼時都沒能說上幾句話，更別說長大之后了，所以，兩個人并不熟識。

    夏天頭也不抬，低頭吃著盤子里的煎蛋，含糊回道：“不用，他什么都不缺，毛病又多，你送了他也不一定要?！?/br>
    夏蘅坐在旁邊，稍微八卦了一下：“天天跟凌燁很熟？”

    只要一想到生日那天，休息室的狀況，她就忍不住牙疼。雖然事后看兩個人的坦然，應當是自己想多了，但，就是這么坦然才更讓人在意?。?/br>
    “他幫我補習好多次。我競賽成績考的好，有一半是他的功勞吧，這是他的長項，比老師講的好?！?/br>
    “這兩年，他都沒出過門，更不愛跟人打交道，自從他生病后，連我都沒見過他了……”夏蘅笑道，又說，“還是我們天天可愛，他竟然愿意幫你輔導功課。你們之前見過嗎？”

    夏天搖頭：“沒有。是凌晨邀請我去她家做客，順帶將凌燁當年的競賽資料送我做參考，才遇上的。可能是因為他太喜歡數(shù)學了，看到我做題不太順暢，就忍不住指點了吧？”

    ——夏天對凌燁的精神狀態(tài)有穩(wěn)定的功效，這件事，知情人依舊僅限于凌家，并沒有說出來，夏天也不打算告訴爺爺和姑姑他們，這也不好解釋，徒增煩惱。

    這樣也說的過去，夏蘅又問：“他給你送了什么禮物？”

    “習題冊，競賽筆記，還有一個大紅包。”

    夏蘅：“……”

    數(shù)學的浪漫，她不懂。

    魏琛倒是笑了起來，說道：“怪不得都不需要哥哥給你補習，原來一直都有更好的老師呢?！?/br>
    夏天回道：“主要是你很忙呀，要上課還要寫論文還有模型競賽……自己的事情都忙不完，就不要為我cao心了，凌燁最近在家閑得很。”

    說到這，魏琛又問起來：“凌燁現(xiàn)在還不能出去工作嗎？”

    他這樣的人才，怎么可能讓他在家里閑著？

    “還不太行。”夏天模棱兩可地回道，“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醫(yī)生單獨跟他談的。他們家也不缺錢，凌太太更希望他平平安安的……”

    倒也是。

    這兩年都把孩子糟蹋成什么樣了？

    夏蘅心里嘆息，同為母親，她很理解凌太太的心情，什么人上人啊、國家英才啊，她只希望自己兒子能夠好好的，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吃過早飯，魏琛就開車跟夏天一起去了凌家。

    已經(jīng)得知夏天和表哥今天上午過來，凌晨早早就在門口等著了，一看到魏琛的車子，就興奮地對著兩人揮了揮手。

    沒有給凌燁準備禮物，但是不妨礙魏琛給凌晨買了小禮物，停下車子，就提著一個漂亮的禮盒走了過來，笑著遞給她：“天天說你喜歡這個，剛好上次家里有個弟弟讓我?guī)兔?，就多買了一套?！?/br>
    夏天偷偷撇嘴，明明是從桑文祥那里搶來的。

    雖然說的確是有兩套，但對于真愛黨來說，三套也不嫌多。

    魏琛說要拿去送人的時候，孩子難過的都快要哭了。

    凌晨接了過來，抿著唇，一副大家閨秀的溫婉模樣兒，禮貌道謝：“謝謝。”

    夏天在后頭說道：“是迪士尼的限量周邊，公主系列的全套手辦哦?！?/br>
    凌晨一秒破功，“哇”地一聲驚叫起來，整個人也蹦了起來，跳出去抱住了夏天：“真的嗎？！”隨即又轉(zhuǎn)過頭，笑容燦爛地看向魏琛，“謝謝哥哥！”

    魏琛依舊矜持，笑的很謙和：“你喜歡就好?！?/br>
    “穩(wěn)重?！毕奶炫牧艘幌铝璩康募绨?，“你進屋去好好欣賞吧，我先去補習競賽題目?！?/br>
    凌晨一秒站直，臉頰紅了個透徹，推搡著好閨蜜往里走：“我先帶你去找小叔叔?！?/br>
    “我認得路呀……”

    凌晨使勁捏了一把她的腰，再次重復道：“我?guī)闳ァ！?/br>
    夏天：“……”

    凌燁在一樓的書房里等著兩人，也沒有廢話，甚至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問道：“誰先？”

    夏天看向表哥：“哥哥你先問吧。我在旁邊做會題。”

    魏琛點頭，又看向凌燁：“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