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長槍
姬青以鐵棒與長綾對抗,恐怖的力量從手上傳來,無窮無盡,無休無止,變化無定。 那就像是以天柱攪動滄海,妄圖將海水倒空。 哪吒站在姬青面前一動不動,手中的紅綾像是活物一般舞動著。 這才是神明戰(zhàn)斗的方式,他們的力量與姬青不同,是cao縱天地間的力量為己所用,哪吒并不是特別擅長使用神力,但他特別擅長戰(zhàn)斗。 而紅綾,也是整個天界中最強(qiáng)大的幾件兵器之一。 當(dāng)初哪吒與四瀆龍神一戰(zhàn),龍神借洪水沖入海中,哪吒以紅綾翻起大海,那便是他成為神明之后的封號“三壇海會大圣”中“海會”兩個字的由來。 現(xiàn)在面對著紅綾的姬青就像是面對著一片深海。 就算是在四瀆龍神制造的深水之中,姬青也沒有見過這樣無窮無盡,這樣變化無窮的湍流。 但他依然在不停地進(jìn)攻。 鐵棒像是激流中唯一的船槳,姬青只是讓它不脫離掌控就已經(jīng)拼盡了全力。 而姬青依然在以鐵棒攻擊。 那就像是在激流中逆流而上,他面對的所有阻礙,都來自于自己的選擇。 哪吒就像是一個影子,無論以多么強(qiáng)大的力量攻擊,他都會將同樣的力量返回。 鐵棒在空中呼嘯,黑影連成一片,如同一道黑風(fēng),在紅綾的籠罩之中呼嘯,姬青就像是狂風(fēng)的主人。 時間仿佛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但其實一切如同閃電,只發(fā)生在短短的一瞬間。 姬青突然后退半步,放下了鐵棒。 哪吒并沒有以為這是姬青要放棄,與之相反,他知道這是更恐怖的攻擊就要到來的征兆。 然后姬青將鐵棒的一端對準(zhǔn)了哪吒。 在一瞬間,鐵棒伸長了。 借著這個變化,鐵棒帶著恐怖的力量來到了哪吒面前。 哪吒臉上閃過一絲失望。 如果是這樣單純直來直去的攻擊,并不能改變這場戰(zhàn)斗的結(jié)果。 紅綾無風(fēng)自動,纏上了鐵棒,無論姬青的攻擊有多么迅捷與沉重,紅綾都會讓它偏離目標(biāo)。 但鐵棒并沒有像以前那樣,一直沖向天際。 那個尖端在被紅綾纏死之前又縮了回去。 而與此同時,姬青揮舞著鐵棒,以一個哪吒并沒有料到的刁鉆角度,砸向他的手臂。 紅綾又一次改變軌跡,趕上了快如閃電的鐵棒,但兩者一觸即分,紅綾并沒有找到機(jī)會。 那不僅是因為姬青的速度與謹(jǐn)慎,更因為鐵棒同時縮短了。 哪吒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他開始準(zhǔn)備收回占據(jù)著另一半天空的東西了。 姬青的動作并沒有變快,但是鐵棒的軌跡變得難以捉摸起來,借著長短的變化與類似于長槍的招數(shù),姬青幾乎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更重要的是,紅綾已經(jīng)跟不上鐵棒的速度了。 那就像是一條毒蛇,它大多時候都在游走,就算是探頭咬人,也不一定能夠成功,卻總是能讓人心生畏懼,不知所措。 因為難以預(yù)料。 姬青以最陰險的方式使用著鐵棒,絕不揮舞,永遠(yuǎn)留有余地,卻讓哪吒越來越無力對抗。 然后哪吒收起了紅綾。 那道如同火焰一般的紅色并沒有就此消失,而是纏上了哪吒的右臂,與此同時,他的左腳下面,出現(xiàn)了另一個金輪。 占據(jù)著半個天空的火焰也消失了,白云看似緩慢,實際迅速地占據(jù)了半個天空,天氣幾乎在片刻之間陰了下來。 姬青對此視而不見。 他依然以恐怖的速度攻擊著,雖然哪吒并沒有受傷,卻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主動,姬青甚至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最終的結(jié)束了。 然后哪吒突然退了一步。 那個瞬間,姬青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他準(zhǔn)備好的結(jié)束,無法開始了。 哪吒離開了姬青能夠掌控的范圍,僅僅是向側(cè)面邁出半步,就逃出了姬青的計算。 那是超出了兩人極限的步法。 “那是什么?” “一對可以讓我行動得更快的輪子……你大概根本沒見過吧?這東西和我一樣,是從很久之前的洪荒之中出生的,那時候天地比較亂,什么樣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有,比如說有人長著三只眼睛啊什么的?!?/br> 哪吒的語氣中帶著笑意,但他的臉上一片冰冷。 “真可怕……” 姬青漫不經(jīng)心地感嘆著,一邊慢慢調(diào)整呼吸,他知道,更加恐怖的戰(zhàn)斗就要開始了。 “你說了,要?dú)⑺牢覍Π?,那你?zhǔn)備好毀滅神明的武器了嗎?雖然那個可以變化的鐵棒是不錯了,不過似乎它的力量還不夠強(qiáng)?!?/br> 哪吒并沒有繼續(xù)交談,在說著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jīng)帶著恐怖的力量,沖到了姬青面前。 他的身上帶著恐怖的火焰,像是要燃盡一切,然后集中在哪吒的拳頭上,沖了出去。 姬青抬起鐵棒格擋。 一聲金屬敲擊的清脆聲音傳遍整個天空。 “那是……” 當(dāng)姬青抬起頭,火光之中,一桿長槍慢慢出現(xiàn)在哪吒雙手之間。 “我真正的武器,嗜血的兵刃,危險的東西。本來我不想用它,但你給了我期待?!?/br> 哪吒緩緩放下槍尖,那桿燃燒著火焰的長槍像是一條火龍一般,將天空中與哪吒腳下最后的火焰都吸收殆盡了。 “小心點,如果你沒有能夠殺死我的力量,那現(xiàn)在,死的人就是你了?!?/br> 說完,哪吒消失了。 姬青在同一個瞬間彎腰,然后將鐵棒向身后刺了出去。 然后長槍帶著火焰從姬青的耳邊掠過。 鋒利的火焰刺破了他的皮膚,帶起一道血痕。 而姬青手中的鐵棒打空了。 哪吒站在姬青身后,長槍的槍桿靠在纖細(xì)的腰身上,微微后仰著身體,長長的槍桿筆直地伸向前方。 而鐵棒就在他面前,卻并沒有抵達(dá)目標(biāo)。 “抱歉,這東西是戰(zhàn)場上殺人用的,和你曾經(jīng)見過的應(yīng)該有點不同?!?/br> 姬青沒有說什么,只是笑笑。 那桿長槍確實不是姬青熟悉的類型,無論是上面纏繞著的火焰,還是那恐怖的長度。 “我知道的人里面,你恐怕是最可怕的那一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