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別怕,我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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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醫(yī)院,高級病房。 這是帝都最好的醫(yī)院,最高級的單獨房間,不但醫(yī)療設(shè)備先進(jìn),私密性也非常完好。 米千鈞躺在病床上,他身邊放置著各種監(jiān)測儀器,手背上埋著針,一刻不停的掛著各種吊水。他臉龐浮腫而晦澀,即便在昏睡中,也眉頭緊縮,時不時發(fā)出不安穩(wěn)的低吟聲。 米嬅呆呆的坐在父親身邊,她臉色蒼白,甚至泛著不健康的清灰。她出神的望著那些閃著信號的屏幕,干涸的唇瓣微微顫抖著。 白亭歌提著一個三層的保溫桶,站在門口。他望著她,頹廢而惶惶不安的側(cè)影,暗自心痛不已。 “米嬅,你兩天沒吃東西了,這樣熬著自己,身體會垮掉的。”他嘆息著,小心翼翼把保溫飯盒放在桌幾上,一一打開。 “我讓翠姨給你煲了粥,又做了幾樣小菜。你多少吃點兒。我剛才問過醫(yī)生,專家已經(jīng)會診,伯父的病情很快就會穩(wěn)定了,放心吧?!?/br> 米嬅艱難的抬起頭,含著眼淚,困惑道“白亭歌,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網(wǎng)絡(luò)上那些人,說我……說得那么不堪,我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了。你為什么要幫我?” “網(wǎng)絡(luò)上那些話,我從不相信。米嬅,你是個好女孩。當(dāng)你推著輪椅,送我回家時,我就知道,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姑娘,美麗,善良。”白亭歌真誠道。 他盛了一碗粥,用干凈的湯匙舀了,吹散了粥的熱氣,送到她唇邊。 她傻傻的凝視著他,在他溫厚目光中,緩緩張開唇瓣,被動的喝著粥水。 “別擔(dān)心,一塵哥答應(yīng)我,會幫米氏企業(yè),也會幫你。有他在,很快就會好起來,相信我……”他見她已經(jīng)開始吃東西,心里暗暗欣慰。 “他……他會幫我?出事之后,我給他和晨曦都打過電話,他們沒有接。亭歌,你知道嗎,是我算計了他。那天我去白家老宅,是向他逼婚。他很討厭我,才不會幫我。我承認(rèn),我太自私了,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連最好的朋友都傷害了。咚咚,她也很討厭我吧……”她突然扭了頭,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滴滴答答落在衣服上。 他心痛的拿過紙巾,輕輕擦拭著她眼淚,喃喃道“別這么說,董咚咚她非常在乎你,其實她為了你,做了很多事情。她非常在意你們的友誼,真的……” “我不相信,我沒接她電話,她一定生氣了。如果以前,她會第一時間陪在我身邊。只有咚咚,她從不勢利。所以……她一定生氣了,對我……失望至極。亭歌,我弄丟了最好的朋友,嗚嗚……如今這一切,都是報應(yīng)吧?!彼檬直澈莺菽ㄖ劭?,哭得痛不欲生。 “并沒有,你聽我說……”他手足無措,慌亂的擦著她眼淚,忙不迭道“其實,她也去求一塵哥了,他才答應(yīng)幫你和米氏,可是,咚咚不讓我告訴你……” 米嬅驀然之間愣住了。她的哭聲也戛然而止,但眼淚卻流淌得更加瘋狂。 “咚咚……對不起……”她哽咽著,眸中充滿了悔恨與痛苦“都怪我不該招惹白一塵。亭歌,你說,這會不會是白一塵,他設(shè)局陷害我?” 她緊張中攥住了他手掌,慌慌張張道“那咚咚,咚咚會不會也被他利用了?” 白亭歌猶豫了片刻,搖搖頭,沉吟道“這件事不是一塵哥。他……不屑這種卑鄙手段……再說,這次輿論壓力同時指向你們兩個人,如果真是他,這手段簡直蠢到家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他從來不會做?!?/br> “好了,米嬅。不要胡思亂想,也不要去在乎網(wǎng)上那些心思陰暗的人,對你的謾罵與誤解。當(dāng)你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他們就沒辦法再傷害到你?!彼o緊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而且,一塵哥不會傷害咚咚的。我從來沒見過,他對別的女人,如此用心。其實,哥和咚咚,他們就像歡喜冤家?!?/br> “我知道白一塵喜歡咚咚,現(xiàn)在我更清楚,為什么他喜歡她。而我,確實不如咚咚……”她自嘲的慘笑著。 “哥喜歡咚咚,咚咚對他來說,自然是這世上最重要最耀眼的女人。但在喜歡你的人眼里,你也是獨一無二的珍寶啊。喜歡,不是一場比賽,贏的人就會得到想要的愛情。喜歡,就是莫名其妙的緣分?!彼χ従徴f著。 她惶惑的皺緊眉心,望著窗外寒冷的夜色,嘆息著“但愿,我也能遇到,珍惜我的人?!?/br> “當(dāng)然,你值得……被捧在手心里,好好寵愛與呵護(hù)?!彼哪樣行┪⑽⒎杭t,不太敢看她的眼眸,繼續(xù)喂她喝粥。 米嬅咽下了香甜的粥水,喃喃道”快到除夕了吧,但愿……這些厄運,也快到頭了?!?/br> 白亭歌認(rèn)真道“自然,新的一年就要到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對了,我還給你帶了禮物。” 他把一只新的蘋果手機遞給她,輕輕絮語“以前的號碼不要用了,省得不相干的人sao擾你。我把自己的手機號存了快捷鍵,就是a,打開通訊錄的第一眼就能看到。我會二十四小時,為你開機。對了,我還在手機里儲存了小提琴曲,我錄好的。有你最喜歡那首,天空之城?!?/br> 說完,他為她戴上了耳機,點開了一首曲子。 當(dāng)那熟悉而空靈的琴聲,緩緩飛入了她的耳膜。她的心開始清澈而柔軟起來。她望著面前英俊的大男孩,他明朗的笑容媲美著太陽之光。不由自主的,她的唇瓣也旋起了溫暖的笑容。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是不是在講這樣的故事?你苦苦追尋著光鮮的愛情,備受折磨與坎坷,卻渾然不自知,你瘋狂愛上的,不過虛幻的海市蜃樓。而真正的有緣之人,早已等候在某個轉(zhuǎn)角處,他的笑容明朗,手指溫暖,靈魂充滿了歡愉。緣分這種奇遇,竟然如此玄幻而令人癡迷。 半夜時分,白亭歌悄悄回到了白家老宅。 站在玫瑰園中的沈荼蘼,此刻正握著一杯紅酒,緊緊蹙眉,神情憤怒,她看著兒子的背影,咬牙切齒。 一叢叢的冬玫瑰,在寒風(fēng)中盡力綻放著。沈荼蘼穿著沉重而光滑的白色狐皮裘袍,在夜色中猶如女巫一般。 她身后,深深的黑暗中,隱藏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抱歉,白夫人,亭歌少爺已經(jīng)見過白一塵,這幾天也是他在照顧米嬅,我們很難找到機會……再下手?!焙谝氯水吂М吘吹馈?/br> “亭歌這孩子,一定昏了頭。怎么能和米嬅這種小賤人搞在一起,氣死我了?!鄙蜉鞭掠魫灥?,她按住了額角。 “夫人,其實……亭歌少爺若和米家聯(lián)姻,對我們未嘗是壞事啊?!焙谝氯顺烈鞯?。 “你以為,白一塵吃素?他如果告訴亭歌,是我做的這件事。亭歌還能那么聽我的話嗎?再說,如今事情鬧得這么沸沸揚揚,難道讓老爺子認(rèn)為,亭歌居然撿了白一塵的破鞋穿?你讓我這個白夫人還有什么臉面!”沈荼蘼牙癢心戚道。因為手臂顫抖,紅酒都撒了到了裙子上。她憤恨的將高腳杯扔進(jìn)了玫瑰叢。 “夫人,您看水軍那邊,還要繼續(xù)嗎?”黑衣人謹(jǐn)慎而小心。 “見好就收吧,不過米嬅這小賤人,害得我折了夫人又折兵,必須要好好教訓(xùn)一下,你懂的。別讓白一塵抓到把柄?!彼荻镜陌氩[著眼眸,切齒道。 “是,夫人。”黑衣人答應(yīng)著,遂而躬身倒退進(jìn)了黑暗之中。 沈荼蘼用力拽下了,一枚開得正盛的鵝黃色玫瑰,把花瓣狠狠碾碎在掌心中。 “白亭歌,你對米嬅……玩玩可以。但我絕不允許這樣的兒媳,踏進(jìn)白家大門。風(fēng)流也就罷了,關(guān)鍵是愚蠢,連玩手段都能把自己折進(jìn)去。哪怕,你喜歡的是那個董咚咚,至少還有利用價值……”她郁悶的嘆息著,扔掉手中的殘花。 清淺的月影,撒在披著裘皮大衣的艷麗貴婦身上,竟然有著陰森冰冷之感。甚至,連整個花園都顯得殺機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