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
“恩。”那人淡淡擠了個鼻音,“知道就好。” 其實兩個人都知道這是在開玩笑, 也都知道對方哪句話是真, 哪句話是鬧。 也正是因為這樣,樊岳才更加堅定著心里的那個念想。 他想要“重獲新生”,想要重新坦坦蕩蕩地活一次,為了自己,為了夏謹呈, 也為了他們兩個來之不易的愛情。 夏謹呈忙著準備會議,樊岳這邊也正在跟警局的工作人員進行溝通,兩人沒聊幾句就掛斷了電話,心里卻也都是安穩(wěn)的。 眼看時間已過了十一點半,樊岳上了由警察偽裝成司機的出租車,拎著手里的錢袋奔著市郊區(qū)而去。 出租后面遠遠地跟了一輛面包車,坐了幾名便衣警察,時刻保持著聯(lián)系。 車子開得平穩(wěn),樊岳的心卻漸漸懸了起來。 他跟樊大征雖是父子,可這么多年來樊大征從未盡過一個父親應有的責任,這個人在他心中留下的陰影并不亞于母親的死。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跟這個人渣沒有任何關系! 出租車停在老房區(qū)的不遠處,司機從后視鏡望了他一眼,低聲提醒:“隨時保持聯(lián)系?!?/br> “好?!狈劳崎_車門下了車。 這附近人跡罕至,雖是荒草成堆,但現(xiàn)在地面上的雪積了厚厚一層,腳印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可疑車輛也太過明顯,所以警方提前兩個小時就過來安排了人埋伏在附近進行偽裝,隨時準備對樊大征進行抓捕。 積雪厚實,樊岳艱難地走到了老房子門口。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11:59,還有一分鐘。 “挺準時啊?!狈笳魃硢〉纳ひ艉龅捻懺谏砗螅懒嘀X袋的手猛地收緊,轉過身與那人對視。 “你也很準時?!?/br> “呵?!狈笳骼湫α艘宦?,目光流連在樊岳拎的錢袋子上。他用下巴指了一下,“拿了多少?” 樊岳干脆把錢放到了地上,從衣兜里掏了張卡出來,“十萬,不夠還有張卡?!?/br> 只是樊大征被他掏兜的動作嚇得下意識后退半步,警惕地看著他,袖口里劃出來一把折疊刀,“小子,你是不是報警了?!?/br> 埋伏在附近的警察已經(jīng)準備行動,樊岳朝著那人皺了下眉頭,“你威脅我這么多年,見過我報警嗎?”他說著并不給樊大征思考的機會,主動打開錢袋子讓他過來查驗。 一看到紅彤彤的鈔票,樊大征的眼睛都直了,哪兒還管什么警察不警察的,他琢磨著樊岳也沒有這個膽子—— 冰涼的槍口冷不丁抵上他的脊背,身后傳來子彈上膛的聲音,“別動,警察?!?/br> * 整個會議期間,夏謹呈都在不斷地查看時間,眼看著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他整個人都有點心不在焉。 “夏總,您在聽嗎?”電話那頭傳來這么一句不太流利的漢語。 夏謹呈皺著眉頭,“恩,你繼續(xù)?!?/br> 這種狀態(tài)一直維持到會議結束,付至華把平板遞給他,“夏總,這是會議的幾點總結,您看還是按老樣子處理嗎?” 夏謹呈掃了一眼上面列舉的內(nèi)容,指出了兩點錯誤后,沉著臉色說:“剩下的老樣子處理?!?/br> “好。”付助理答應著,將平板切換到了與警方聯(lián)絡的界面,“夏總,警方已經(jīng)成功抓捕了樊大征?!?/br> 夏總懸著的心并沒能安然放下,問他:“樊岳呢?” 付至華明顯頓了一下,“樊岳他……好像受傷了。” “人在哪兒?!睍h室里的溫度仿佛驟然下降,夏謹呈冷著臉色,手里的鋼筆被緊緊攥著。 “現(xiàn)在在警局?!?/br> 他話也沒說,站起來徑直出了會議室,氣勢洶洶。 人受傷了就應該及時送到醫(yī)院,先去警局算怎么回事?更何況執(zhí)行任務還能讓群眾受傷已經(jīng)該算是他們的失誤了。 這些人果真是讓他十分的不爽。 他在心里把人臭罵一通的時間里,付至華已經(jīng)給司機打過了電話,并且處理好了剛剛夏謹呈安排的事情。 等到兩人出了辦公樓大門,剛好見車停在了門口。 夏總上車,狠狠摔上門,聲音冷厲:“去警局。” …… 樊岳從審問室里出來的時候,只見某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像是要把這兒給拆了似的。 “傷到哪兒了,現(xiàn)在跟我去醫(yī)院。”夏謹呈不由分說地拉住他的手,轉身就要走。 樊岳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jīng)被人拖著走了一大截,趕忙把人拽住,一臉懵逼,“你干嘛呢?” 夏總臉色陰沉著,耐著性子問他:“你受傷了,是嗎?!?/br> 樊岳愣了一下,這才明白為啥這人剛剛拽著他就往外走。 他這會兒忍不住笑了一聲,把自己已經(jīng)貼好創(chuàng)可貼的另一只手伸給他看,“如果夏總覺得這個也算的話。” 夏謹呈的目光落在那兩片了并排貼著的創(chuàng)可貼上,眉頭不由得擰得更緊了,“什么意思?” 他問這話的時候看向了一旁的付至華,只見付助理目光躲閃,干咳了兩聲。 “得了,別鬧了?!狈腊咽质栈貋恚澳阋钦鎺胰メt(yī)院,估計人醫(yī)生看到我的時候得說一句‘來得真及時’?!?/br> 夏謹呈看他,不明所以。 樊岳笑著撞了一下他的胳膊,“再晚點傷口都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