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 何人之手
這一刀當胸直刺,雖說馬天澤用的是刀,不如長劍直刺方便,可就憑他的靈氣修為,哪怕就算拿著根木棍,也能輕易捅他個透明窟窿。 慧仁一直在退,就快退無可退了,他腦筋急轉,要是一直這般斗將下去,那自己豈不是一直處于被動挨打的局面? 這樣下去哪還是個頭?干脆兵行險著算了…… 慧仁打定主意,在長刀刀尖即將及體,將觸未觸之際,不再后退,手中折扇“啪”的一下,猛然展開,擋在胸前。 而趁馬天澤這一刀也已用老之時,左手五指成抓,陡然翻出,扣向馬天澤右腕脈門。 一般來說,但凡脈門被制,立時便會半身酸麻,發(fā)不出勁力。 可馬天澤又豈是一般人?他看出慧仁意圖,但卻不閃不避,任由他扣上自己的脈門。非但不躲避,甚至還借著慧仁這一扣之力,加勁兒刺過去。 慧仁一拿上對方脈門,當即五指收緊,靈氣迸發(fā),滿擬發(fā)力之下,對方肯定再也握不住兵器。 誰知馬天澤跟沒知覺似的,仍舊大力戳刺,噗的一下,刀尖重重戳在慧仁胸上,玄黃之氣催動之下,慧仁只感全身一震,如遭雷擊,五指再也拿捏不住,張手松開,身不由己的往后倒飛出一丈多遠。 由于他剛才一退再退,離墻壁已經(jīng)不遠,這下倒飛出去,登時重重撞在墻上,口一張,急噴出數(shù)口鮮血。 還沒等他身形倒將下去,馬天澤左掌虛空一抓,靈氣破體而出,一股吸力籠罩其身,將他身子又給吸了過來,隨即一腳蹬出,正蹬在慧仁小腹上。 這一腳更狠,何況先前那一刀已經(jīng)讓慧仁受傷,這會兒的防御力尤為低下,結果又被一腳蹬回到墻上,砰的一下,撞得七葷八素,慢慢滑了下去,委頓在地,再也動彈不得。 “如何?”三拳兩腳就將慧仁擊敗,不過馬天澤臉上卻無半點驕色,只是隨口一問。 慧仁閉目不答,慢慢坐直身體,擺出日常的雙盤之勢,開始打坐療傷。 只過了片刻,他長嘆一聲,張開眼來,“想不到施主靈氣武技并臻佳妙,先前貧僧還以為或能僥幸取勝呢。此刻想來,方知貧僧真乃井底之蛙,小覷了天下英雄?!?/br> “英雄談不上,傷你也是為了剛才的賭注?!瘪R天澤遜道。 “唉……”慧仁再度嘆氣,“貧僧方才有語,既造業(yè)因,便有業(yè)果。想來如若不是貧僧方才提議廢去施主修為,那施主此刻,應該也不會破了貧僧的氣海?!?/br> “啥?你先破了他的氣海了?”大壯等大雙眼,看向馬天澤。 剛才看慧仁一臉的莫測高深,還以為他有多厲害吶,沒想到才片刻之間,這就氣海損毀,成了廢人了。 馬天澤點點頭,“啊,那什么,剛才不是說了要廢他修為,但不傷他性命嘛,我這也算說話算話吧?!?/br> “兄弟,你真行。”大壯咋舌不已。 慧仁在一旁端坐不語,又暗中運氣,確知數(shù)十年的艱辛修為,隨著氣海破損,已然化為流水。 他本是個聰慧之人,否則年尚不及不惑,又如何能修成金丹境界?不止武學,佛學方面造詣也頗深,只因習練武功,存了爭名逐利之心,才至有今日之事。 回顧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慧仁額頭汗水涔涔而下,又是慚愧,又是傷心,開口說道 “貧僧雖在佛門,爭強好勝之心卻比常人猶盛,今日之果,實已種因于十余年前。唉,貪、嗔、癡三毒,無一得免,卻又自居為高僧,貢高自慢,無慚無愧,唉,恐死后將墜入阿鼻,不得超生?!?/br> “禪師言重了?!瘪R天澤略一思索,勸道“禪師能有這番反思,不正如同你方才所說那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嘛?放下惡念、執(zhí)念,也應該是放下屠刀的一種吧?” “謝施主寬慰,貧僧今日武功盡失,焉知不是釋尊點化,叫我改邪歸正,得以清凈解脫?”慧仁合十。 馬天澤哈哈大笑,“禪師若真這樣想,那想來不久之后,禪師必定會成為一代高僧大德?!?/br> 慧仁亦微微一笑,“馬施主光明磊落,已現(xiàn)崢嶸,將來必是風云天下的英雄人物,貧僧得施主吉言,先自多謝了?!?/br> “哪那么多英雄啊,英雄難過美人關,想做英雄,難著哩。其實說白了,我剛才就是相中這把扇子了哈?!瘪R天澤再笑。 “不然。”慧仁微笑搖頭,“以施主修為,當可輕松擊殺貧僧,然后再取走折扇。然施主卻不屑如此,反以賭注贏之。由此觀之,施主乃真性情也。正所謂唯大英雄能本色,馬施主當之無愧?!?/br> “禪師夸獎太過,倒令在下惶恐了?!瘪R天澤收起笑容,拱手謙讓。 慧仁將折扇遞給他,“看來這柄折扇,確與施主有緣。老衲偶得之后,感知此扇應是不俗,那究竟若何,卻推研不出,或許到了施主手里,能有所心得,亦是一樁美事?!?/br> “多謝禪師。”馬天澤接過折扇,細細打量。 他剛才隨便打眼一看,只覺得扇子綠油油的,長約一尺二分,看不出是什么材質。此時在手中把玩,登時首先感到一股清涼之意傳來。 目光微凝,先看扇柄,確實是墨玉制成。 他不懂古玩玉器,也看不出年代,除了覺得好看,其他的也說不出個糖的棗的來。 只是,盡管說不出好壞,但他總感覺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之感,好像似曾相識,猶如多年老友那般。 真是奇哉怪也。 展開扇面,再度端詳,剛才慧仁張開扇子擋住他的一刀,他看的真真切切,當時他手上便已有感知,絕對沒捅破扇面,否則那一刀已經(jīng)要了慧仁的命。 果然此刻細看扇面,別說破損了,灰蒙蒙的卻是一點痕跡也無,也不知是何物制成。 翻過來再看,兩面都一樣,都是灰蒙蒙的,沒有一點花紋圖案,更沒什么字畫唔得。 至于扇骨,則與扇柄材質一樣,皆是用墨玉制成,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奇異之處。 “有點古怪?!瘪R天澤看了半天,也只得出這么一個結論,別的啥也沒看出來。他思索之際,隨手扇了幾下,卻驀地感覺到一絲異樣。 原來,在剎那之間,馬天澤只覺這柄折扇仿佛與自身已然連為一體。不對,不是與自身,而是與自己的玄黃之氣聯(lián)系在了一起。 這種感覺很難描述,似乎只是氣息相連,就像原本兩個不同的容器,但里面裝的東西是一樣的,經(jīng)過一個媒介,兩者連在了一起那樣。 而這個媒介,就是馬天澤。 隨著氣息相連,折扇異變陡生。原來灰蒙蒙的扇面,瞬間變得潔白,而潔白的扇面之上,更是出現(xiàn)了一副畫。 “果然有古怪?!瘪R天澤感覺到折扇的變化,同時又覺出這種變化對自身絕對無害,遂放下心來,仔細觀看那副畫。 此畫呈現(xiàn)的是一株仙柏,古拙雄偉,栩栩如真。雖只有一株,但卻汪洋恣意,氣象萬千,那一抹傲骨崢嶸之意,更是呼之欲出,清晰無比。 作畫之人很好的留了白,仙柏只占一半多一點的扇面,但卻沒有圖章,不知出于何人之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傳統(tǒng)仙俠》,微信關注“熱度網(wǎng)文或者rd444”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