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是受害者
五月末的天越來越暖了,東北爽朗的空氣把溫差的大,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讓人不得不更加適應變化,適應越來越多的變化。像只腦袋塞在土里的鴕鳥,貝貝覺得這種自我欺騙的方式很適合她。那天早上彭程離開的時候說,他說和好行不行?多讓人愉快,那真是老天給她的機會,貝貝又一次果斷的拒絕了他,得意極了,她總是拒絕的很堅決,卻又控制不了的回頭看他。 只是她的這種自我欺騙也不知道還能騙多久,彭程總能做到離開了,就不再也不會惦念她,這讓貝貝覺得自己對于他來說真的是可有可無的,簡直氣死人了。 她常常會忘記她說過永遠不能再和好的話,她不止說過一次,每一次都是瞪著彭程,一臉的憤恨,但是她都不記得。唯剩下生氣,她非常生氣,越來越生氣,氣得渾身哆嗦。至于她的拒絕,那也許至于彭程,便是懸崖邊的繩索,可貝貝的眼里,那根本不重要。她什么都沒錯,都是他的錯,她做得都對都好,她是受害者對嗎?她趕他走,趁著天還沒亮,同事都還沒醒,她讓他馬上離開,她看不到自己是多么的不留余地,逼迫得他早上五點,天都還沒亮,就要摸著黑原路返回去。 他為什么就不打電話來了?用不上兩天她便開始反問自己。貝貝覺得那是因為彭程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跟她和好,他根本就不愛她,說和好只是說著玩玩的。他喜歡的人是小敏,不對,他喜歡的人可能真的就是那個薛姨,咦!真惡心,他喜歡薛姨,天吶!真讓人想吐。想到這里,貝貝下意識的縮緊脖子,所以無論是她和小敏,是誰都行對嗎?誰都好,誰給錢就和誰好。 接著貝貝感覺糟糕透了,前所未有的糟糕,她不能理解彭程為什么能喜歡那個老太太,那個手指頭都已經(jīng)變形了,滿臉褶子的老女人,她身上甚至有那種老女人難以去掉的古怪味道,盡管她總穿花褲子,但是那味道卻揮之不去的,她還跟澡堂子里的所有男性釋放她過為旺盛的磁性荷爾蒙。可彭程為什么喜歡,難道說男人也像動物一樣,是靠著某種味道來欣賞自己的愛侶的,是不是她也不應該每天更換內(nèi)褲,那樣便可以讓獨特的味道保留得更久些。 想著想著貝貝再憋不住了,這不僅僅是失戀的問題,這是種奇恥大辱,彭程對她不僅僅是感情上的傷害,更是,更是,嗯,呃?是,是一種侮辱,侮辱她竟連老太太都不如,他寧可喜歡老太太,也不愿意打電話給自己。 再然后她會給彭程打電話,她再也不能等了,她的心抽痛著,她再也不能等了,兩個人會在電話里說著說著就崩了,然后吵起架來。接著貝貝會去彭程家里,她一定要去,心里甚至想著要在家里同歸于盡。趕巧兒了,這時候的彭程也會堅決留在家里死等,等他的姑娘過來,氣呼呼的等她,一邊等一邊破口大罵,亂砸東西。等她到了,一旦她到了,他給做她愛吃的東西給她,然后送她回家,聽她抵死不從的決心,再然后便再無音信了,直到貝貝下一次想不開時,從新的一次輪回。 —— 或者有的時候彭程還會找貝貝借錢,這是最傷神的場面。不過借錢大多不會過千,有的時候一百二百的,也就是個飯錢,但也還是要費一番口舌的。 貝貝不再像最初一樣覺得彭程借錢真的有啥大用了。她終于明白這小子嗜賭如命,說不賭博根本就不可能,借錢搞不好就是賭博了,她也明白小敏不給彭程錢肯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過彭程總能想到新的說辭,他借的錢總是有用處的,花樣翻新。房租不能一天天老交,工作上出錯也不能一天天老出,爺爺天天生病卻總是不死也不太可能,別管是啥,反正他總能想到好借口。 一切又亂了套了,貝貝想借用工作來從新開始的新機會被她就這樣,稀里糊涂的搞沒了。她很迷茫,滿心都在琢磨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一切都這樣了,但這至于她來說簡直太難了,她終是想不清楚的。 —— 周日下午紅霞突然給貝貝打來電話,說想介紹個新朋友給她認識,這一次貝貝拒絕了。 上次仲良的事已經(jīng)讓她明白,她不適合交男朋友,至少現(xiàn)在不適合。但是紅霞很堅持,說是她已經(jīng)跟男孩兒說好了,讓貝貝一定過去,最后她告訴貝貝,沒有人是把感情處理好了才找下一個的,感情這玩應兒,本身就說不清楚,男人可以結了婚去外面找小三,女人還把自己窩囚在家里苦守,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這是一句咋一聽特別有道理的話,貝貝毫不懷疑的相信了,她忘了仔細的想想,到底那道理在哪里。以三十歲的智慧來看,這似乎是個包裹著的死扣,一個外表裝飾得最漂亮的死扣子,所以讓人誤會了。 “出來坐坐,要不就跟這個人試試,或許就行了,不行就甩了唄!那男的沒準兒還覺得挺好呢!”紅霞的話其實很有道理,現(xiàn)在的感情像方便面一樣,合口味就吃兩口,不合口味就蓋上蓋子吃下一盒,大可以不要這么較真兒。 貝貝的心思似乎也有點活了,最近她聽多了這樣的話,竟也開始恍惚起來?!翱赡軔凵舷乱粋€人就能忘記上一個是不是?” “對呀!”紅霞其實并沒想好對不對,但是她覺得應該對,至少不會在憋屈上一個的背叛了。 —— 微溫的天氣,夜晚被雨澆濕的地面,空氣像水洗一樣的干凈,清爽的人的腦袋都跟著清醒了。貝貝走進紅霞安排好的音樂廳,她沒有去吃飯,她不想跟陌生人吃飯了。 這一次跟認識仲良的那一次一摸一樣,吃飯,然后唱歌,滿屋子的陌生男女,貝貝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意識到她居然犯了同樣的錯誤。這是個挺不錯的歌廳,她很早前就來這里唱過歌,她喜歡唱歌,唱得也還好,她不屬于楊鈺瑩那種小女生的唱法,聲音渾厚而有力量,中低的音區(qū)爆發(fā)力很好。 紅霞一直在一堆人中間周旋,那些男人都很喜歡她,眾星捧月的追逐著她。貝貝唱了兩首歌了,沒有人認真聽,便顯得意興闌珊。她一直不知道哪一個人才是紅霞介紹她認識的人,音樂又起來了,姑娘很無奈,她悻悻然的舉起話筒。 突然,紅霞沖了過來,她搶走了貝貝手里的話筒,許是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喝多了,紅霞放得很開,說來也怪,她唱得這樣難聽卻真的有人在聽,那些個五迷三道的男人鼓起掌來。紅霞的投入讓她本就難以入耳的歌聲更具穿透力,她舉著麥克,來回的擰動身子,穿梭在眾人之間,像只艷麗的大花蝴蝶,眾多的手指間飛舞。 本書首發(fā)來自百書樓(m.baishu.la),第一時間看正版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