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賣(四)
“你說話聽見沒?你說話!” 彭程突然轉(zhuǎn)向貝貝,面對她的一言不發(fā),他被徹底激怒了。智慧,在人生的任何時候都會閃耀出灼灼的光華,倘若你沒有,便真的是啥也看不明白。 彭程拽著貝貝的胳膊,把她從床上拎了起來,掄開手臂,突然的一拳頭,正打在姑娘的臉上,多清晰的一聲悶響,不像打耳光,拳頭必然不是巴掌,接著她便像只沒有骨架的娃娃,飛出去倒在床上了。 這時候大概是一定要哭的,貝貝驚訝得不能確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剛剛她還好好的站著,轉(zhuǎn)眼間她就倒了。她的臉上并不是很疼,被擊打的部位她能清晰的分辨出來,那更像是麻木了,她的眼淚在頭甩過來,看見彭程的那一刻滾落,完美的時間節(jié)點(diǎn),應(yīng)在那男人的眼里。 她看見彭程也好驚訝的看著她,這一拳頭也似出乎他的意料,貝貝憤恨的流著眼淚怒瞪著他,她不能相信彭程竟然動手打了她,可事實(shí)如此。兩個人似乎都有點(diǎn)蒙圈,彭程的拳頭仍舊緊緊的握著,他突然的皺眉,眼睛糾結(jié)成狹長的一條,很懊惱的樣子,說真的,貝貝覺得他很痛苦。 短暫的停頓后,彭程先行動了,他抓起貝貝放在床上的手機(jī),撥通了小敏的電話。電話開始想起回鈴音的時候,他把手機(jī)遞到貝貝的耳邊,怒吼著說:“你說,你說你跟我什么事都沒有,你讓她過來,你告訴她,我把錢都還你了?!?/br> —— 信息是多么重要,所以軍隊里必有情報科,總要弄清楚問題的關(guān)鍵才能想到切實(shí)可行的解決辦法,否則,都他媽的是瞎耽誤功夫。 —— 貝貝接過彭程塞過來的電話,她終于是乖了。彭程一拳頭她就學(xué)聰明了,現(xiàn)在他又讓她打電話給小敏,她的心早就碾碎了。她可算是看明白了,這個男人再不會顧及她了,再一言不發(fā)的死犟,那不是有氣節(jié),那是找死。這是她第一次明確的認(rèn)識到,男人怎么對你,就在于他心里有多愛你,一旦不愛了,什么都不能阻止即將到來的傷害。 電話里的回鈴音唱了首很尷尬的歌,愛是你我。那是彭程最喜歡的歌,他曾經(jīng)閃亮著那對狡黠的黑亮眼睛,一臉期許的放給她聽,那時候貝貝以為,那首歌唱得是他們倆的故事,現(xiàn)在聽小敏的鈴聲,才恍然大悟,怎么也這么像是小敏和他的故事。 貝貝斜眼瞄著他,接過了手機(jī),彭程正拽著她胳膊的手,掐得她生疼,她清醒得一聲沒吭。他的臉緊貼著她聽電話的耳朵,手機(jī)里說點(diǎn)什么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小敏的電話沒怎么等待就接通了,貝貝很急切的開口了,她說:“小敏,我在彭程家里,你過來一下吧!” “我不去,你們倆有事自己說吧?”小敏又那樣絆絆坷坷的說話,像是舌頭打了結(jié),一斷一斷的,說得人心急。 “你先過來吧!彭程想找你,我跟彭程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了,他想讓我跟你解釋一下,希望你能過來?!必愗惐M量自然的說,但她害怕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哆哆嗦嗦,語句很快。 “哦,我不想?yún)⒑系侥銈兊氖聝豪锪?,我不過去了,你告訴他一聲吧!”小敏還是那副輕描淡寫的樣子,她說,平靜極了。 “我告訴他了都,你過來吧!”貝貝話音里充斥著祈求,那幾乎不受控制,她想讓小敏快點(diǎn)過來,因?yàn)榕沓唐觳驳氖衷絹碓接昧α?,她感受到了危機(jī)感,感覺隨時這個男人都能動手再給她一拳。 “哼!你不是讓我別說嗎?你,切!”小敏好不樂意的說,她竟然先拋棄了她。 聽了這句話,貝貝心都涼了,她又祈求的說:“你過來吧!他會動手打我的?!?/br> 話說道這個份兒上,貝貝卻不知道,小敏更是不會再來了。她早也無路可走,她很想問問小敏,那你早干嘛來著,現(xiàn)在的事情哪里還只是她跟彭程之間的事情,但這會兒她什么也不敢說了。 “那,那!”小敏關(guān)鍵的時候又吭嘰上了,那副厭棄讓貝貝無地自容。接著她說:“我不去了,你們自己說吧!跟我能有什么關(guān)系?”不等貝貝再回答,小敏,掛斷了電話。 —— 我們到底是愛一個人,還是愛心里對于那個人的想象。當(dāng)然,如果讓我們說說自己,大概也說不清能有多了解自己,那那個我們想象里的愛人呢?一葉障目,看不清不是眼神不好,是心還不夠透亮。 如果不是前一天晚上的那個電話,或許今天彭程還會繼續(xù)的去做一個對老婆好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唯一的過錯,他只是不小心移情別戀了,但他的內(nèi)心卻還自責(zé)得很,聽起來值得原諒。細(xì)細(xì)想想,貝貝覺得,小敏在這之前怕是就嗅出了端倪的,所以她才會一改當(dāng)初愛了就愛了,不愛了就該滾開的態(tài)度,打那個電話給貝貝,問了那些不著邊際的話。 智慧遠(yuǎn)不在年紀(jì),總是要經(jīng)歷得多了,才會先于別人品出味道來,到底是誰讓誰保守秘密,事到如今想來當(dāng)真是蹊蹺得很。 那個電話里具體都說了些什么,貝貝大概都混亂了。她們倆說了太多了,也就只能記得內(nèi)容,卻記不得先后的順序了。小敏似乎第一次對于貝貝跟彭程之間的事表現(xiàn)出同情來,這姑娘是個葫蘆,心里透明白,只是嘴巴倒不出來。 —— “他說他讓我跟他回家,他親生父母家里。” 小敏輕描淡寫的說著,聽在貝貝的耳朵了,卻刺耳得很。那是她自以為唯一還勝得過小敏的了,彭程只帶她回過家,如今看來也要帶小敏回去了。 曾經(jīng)高傲的姑娘終于是掉落人間了,像所有年輕時被捧成公主的女人一樣,生活終將是要把她們從城堡里拽到泥坑里了。貝貝心里有些發(fā)酸,一直驕傲的認(rèn)為彭程配不上自己,他那嘴上的豁口,似乎那就是低人一等的標(biāo)識,可現(xiàn)如今看來,一切都顛倒了。 呵呵! 不再高傲,變成俗人的公主迅速的產(chǎn)生俗人的想法,她想著這樣也好,自己再不用理他了,讓他跟小敏去吧!就他那個耍錢法,有她好日子過了。想到這里,她心里透亮了些,甚至有些慶幸,便說:“哦!那就去唄!他們家人都挺好的,他是真的想跟你結(jié)婚,才會讓你去他家吧!”只是電話對面的小敏看不著,文貝貝忽閃忽閃的黑眼睛里,一點(diǎn)水霧都沒有留下。 “他說他家在農(nóng)村?”小敏似有似無的問了一句,很平常的一句,似問,又似回答。 “哦,他親生父母家是在農(nóng)村,但是他家條件很好,挺現(xiàn)代化的呢!那地方特別的漂亮?!必愗愊乱庾R的幫著彭程辯解,同樣的,她也看不到小敏。 小敏訕笑了一下,她沒有回答。那聽起來讓人很難受的笑,貝貝那天并沒有想明白,她以為她只是在幫他,現(xiàn)在想來,小敏既然能那樣問,大體是彭程沒有告訴她的。 “但是這一點(diǎn)我有點(diǎn)……嗯?!毙∶粲挚試\上了,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沒有掩飾,也算真誠。 “這這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他隨了養(yǎng)父母,是城市戶口,他也不可能去農(nóng)村生活?!必愗惿袥]聽出來小敏話里的不好意思來,還一味的辯駁著。她沒明白,小敏不是想聽她講些什么,那農(nóng)村多么多么的好,她只是發(fā)現(xiàn)搶錯了,想來退貨。 “那我也……我不想找個農(nóng)村的。” 小敏吞吞吐吐的說,但好在是說完了,她的確是找不到合適的方式了,明明就是當(dāng)*的事兒,硬要說得有文化,那得多難吶!她也有點(diǎn)不好意思,她昨天跟彭程說的時候,也這樣不好意思,面對貝貝,她更難以啟齒了。 如果不是那個身份證上的地址,小敏大概是不會跟彭程走到這一步,說真的那個地址讓她誤會了。 本書首發(fā)來自百書樓(m.baishu.la),第一時間看正版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