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和妹子
良子自從跟彭程搭檔著干活,日子便過得越發(fā)的滋潤了,假如沒有他那個丑八怪的女朋友攪合著,用彭程的話說,他本來是應(yīng)該有大好前途的,單單就是那個丫頭片子,把良子給毀了。 常說有丑人多作怪,彭程一直不很理解,還就不信邪了?怎么長成啥樣的娘們兒都敢有夢想?良子的那個娘們兒便不是彭程能理解得了的,她就當(dāng)真沒覺得自己寒磣,甚至還打心眼兒里沒看上良子。兩個人之間有個很有意思的約定,說是良子算是她臨時的男朋友,所以良子絕不可以對外說出兩個人的關(guān)系,那姑娘什么時候找到中意的男人了,和良子之間的臨時關(guān)系,便就此打住,良子必須無條件的給人家騰出地方來,捎帶上祝福和份子錢。 差不多是一樣的年紀(jì),彭程就想不明白了,自己這抬頭紋都快長成實褶了,良子的青春期咋還沒過呢?他咋還能在搞對象的問題上,像個沒開過光的青瓜蛋子,這般的嫩脆呢。有那么一段時間,彭程差點兒都以為良子八成是還真沒點過燈的,二十年來凈守身如玉了。一直到他去看守所的前幾天,因為差錢,良子很抹不開的跟彭程提說想要錢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小子竟啥啥都沒少干,干點活兒不利索,還帶買緊急避孕藥的。 “這是個什么狗屁的約定?”這分明就是沒看上良子。 后一句話,彭程沒敢說,他幾次試圖跟良子白扯白扯,都說得面紅耳赤的,末了良子竟然還都以為是他彭程看上了自己的女朋友,叫著勁兒呢。小伙子恍惚的搖了搖頭,眼前這家伙,就像他是從外星球飛來的大石頭里蹦出來的還沒進(jìn)化好的傻粗,立時長起了濃密的長毛。彭程終于可以斷定,這家伙是心智沒長全乎,跟別的,毛關(guān)系也沒有,要不那個狗屁的什么約定,他怎么就能從了呢?還從得是這般死心塌地,意猶未盡的,竟誰的話都聽不進(jìn)去了。 那一天起,彭程再看良子,便跟看見別人不一樣了,這是個實誠孩子,像個雞蛋,墩地上碎了,也是碎雞蛋,自不改其本真。彭程珍惜良子這份真,就像劉若英珍惜傻根兒,誰都不能再碰良子了,就連他那個丑八怪的娘們兒也不行,那他彭程一個人的弟弟,都給他溜著點兒。 —— 良子原本的名字有點兒拗口,那是個少有人用的生僻字,一看就是家里的主譜排到了這輩人,范字的那種。但凡那種帶范字的名字多少拗口也屬正常,良子自己也不常說給人聽,咋都記不住,還說啥說,反正認(rèn)識的人就是認(rèn)識,知不知道名字也不打緊,就叫良子挺好的。 良子稀罕那個丫頭,就澡堂子后面小賓館上班,一個新來的吧臺。要說良子雖然腦袋不咋頂事兒,長得還真是人模狗樣的,他個子盡管不高,但似乎鏡頭感很強(qiáng),側(cè)面看,洗干凈臉,有點像黃曉明。臉上的五官那,看起來真都?xì)w歸整整的,還挺漂亮呢!等他看上的那個丫頭,咋說呢?到讓人憋屈透了。那可是彭程見過少數(shù)幾個這樣難看的姑娘了,況且她看起來也不太像是個姑娘,比她實際年齡顯得老成了許多,腰腹間臃腫了,彭程覺得她甚至比薛姨更像個老娘們兒。 黝黑黝黑的臉,怕是怎么洗都卸不下那一層泛亮的墨色了。貼著發(fā)際線的整個面皮兒表層似乎長了層毛茸茸、活生生的黑毛,多少的粉底胭脂都浮在上面,看上去突兀極了,臟兮兮的。她的嘴唇是更加黝黑的一圈兒老rou,唇線異常的分明立體,有別于幾乎所有人。彭程最看不上的就是她這副埋汰的樣子,給她起了個別名赤木妹子,說她跟灌籃高手里的赤木剛憲長得極像,單只跟貝貝倆人說起的時候才用這個名字,跟別人聊天提起她來,即便有良子在場,也是更加辱人的稱呼,大嘴唇子。 —— 洗浴中心和后面的小賓館,本就是一個老板,中午吃飯也都是在后院的食堂里,跟大嘴唇子也算是同事,相互間雖不甚熟絡(luò),卻也都認(rèn)識。因為是良子的女朋友,大嘴唇子似乎更受關(guān)注一些,她的牙磣得到了洗浴中心里幾乎所有人的認(rèn)可,唯獨(dú)他良子視而不見,仍舊喜歡的不得了。那可是真心的喜歡,彭程覺得良子看那娘們兒時,那傾慕婉約的眼神兒,讓人一股子惡心直沖上來。他太好奇了,好奇得他不得不問良子,兩個人干那事兒的時候,親不親嘴兒。 “親啊,咋不親嘴兒呢?但是她不怎么愛親嘴?!睂τ诖笞齑阶拥膭e名,良子只是自己不叫,卻從來也不惱。在他看來,那女的真不是一個美字了得,她是漂亮的,而且漂亮的有味道,她的美帶著沉著的后勁兒,重點就在這后勁兒上,恁誰都比不了她,也品不出來,只有自己,才有這一覽眾山小驕傲。 良子把賺到的所有錢都花在大嘴唇子的身上,兩個人在澡堂子旁邊租了個房子住在一起。大嘴唇子每天都那么吆五喝六的來,呼三喊四的走,就好像良子不過是她同住的一只讓干嘛干嘛的狗,除了認(rèn)打認(rèn)罵,全也當(dāng)不得事兒,但這些良子不但啥都明白,甚至還甘之如飴。 他們?nèi)缁鹑巛钡膫€性生活在那之后便開始了,良子每天上午都像是跑完了整場馬拉松,整個人癱坐在角落里,啥啥都不愛干。 “干啥呢!不行你去我后面睡會兒,這會兒也沒人。”彭程遞給良子的面和腸,良子都沒伸手去接,還是緊盯著桌子的下面,一動沒動。 不招人待見的,自找的不是,還能說些什么,他那個衰樣,看著人眼煩,彭程把面和腸放在桌子上,從鼻子里哼出氣來,他再不想看他。 “我不想吃了彭哥,你退了吧!”許是聽出彭程不樂意了,良子解釋了一下,他說話的聲音明顯是過了水的,彭程自己的這碗面剛要打開包裝,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停了,他壓低了身子,想看看良子藏在下面的臉。 “良啊,咋了?” 本書首發(fā)來自百書樓(m.baishu.la),第一時間看正版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