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強
貝貝很快跑到了車站,正趕上一趟公交車到了,她跑上車還沒走到一半的路程,手機就響了。滿車的人擠作一團,但在她的心里是不擁擠的,她就只有這一件事情而已。 “哎!那個,你別去網(wǎng)吧了,咱倆以后別聯(lián)系了,你也別來找我了?!毕袼行拇胬⒕蔚娜四菢樱@話彭程說得很不熟練,但他卻偏偏理直氣壯的很大聲,急匆匆的說完又啪的一聲把電話掛斷了。 貝貝連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她甚至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到底彭程說了些什么,電話就已經(jīng)掛斷了。她只是感覺心里漏掉了一下心跳,像是打了個嗝,滿身是汗。接著她提前下了車,在接到彭程電話以后,立即下了車,距離那個網(wǎng)吧還有一小段路程,她又給彭程打了過去,這一次痛快,電話馬上就接通了:“你說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剛才不聽見了嗎?”才只這么一小會兒的功夫,彭程便再不那么理直氣壯了,他有些小心翼翼的,或許是感覺貝貝的平靜來得比謾罵更加嚇人,總之他看起來很沒氣勢。 “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確定,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聯(lián)系了?!必愗悘膩頉]有像這一刻那樣確認,她不想失去這個男人,盡管他已經(jīng)第三次背叛自己了,但她還是想要挽回他們的感情,他們六年多的感情,六年里一起經(jīng)歷了所有的感情,盡管她已經(jīng)知道,這個男人正在在跟別的女人上床。 “是。” “你確定她能一直不離開你,你確定你不在需要我了,如果她有一天不要你了呢?”這是在求饒嗎?用得著如此卑微的去愛嗎?貝貝不知道是不是用得著,但是無論如何她都要這么做。 這大概是一個兩個女人都想要答案的問題了,彭程看著想南也在盯著自己。傻瓜,他在心里咒罵貝貝,他低垂著眼眉,斬釘截鐵的回答說:“是?!?/br> “你沒聽見他說是嗎?”一個女人的聲音乍然間的沖了過來。 再沒有任何理由了,也沒有任何借口再提示他了,貝貝握緊了彭程給自己買的這部手機,這部她珍惜得不行,劃了個口子都懊惱不已的手機,這部新機才值四百塊錢的手機,一揚手,扔進了醫(yī)院附近的那片骯臟的湖里。 —— “這回行了不?”沒有一絲的快樂,彭程看著光溜溜的小娘們,心里沒了最初的愛戀。 疙瘩妹嬌嗔的轉(zhuǎn)個身:“我可沒讓你這么跟她說,是你自己愿意的!” “她的事……cao?!迸沓桃痪洳恍嫉闹淞R,心在盛怒之下不停的哆嗦,耳朵幾乎聽見心跳在通通通的響,接著渾身戰(zhàn)栗。他抬起頭來,額頭上的皺紋累積得蒼老極了,他太瘦了,單薄的皮囊將將包裹著,像是大了一號那樣,松松垮垮的:“她跟咱倆有啥關(guān)系?”他把手機扔在床頭柜上,噼噼啪啪的響,翻身把疙瘩妹壓在身下。 “我不說,哼,我不說你也不樂意呀!” —— 生活總是一次次的挑戰(zhàn)世人的下線,排山倒海的來了,從來都是一樣的招數(shù)。平心而論,盡管生活總是一沉不變,而且從不遮掩它的欲望,但世人的下線還是一次次的在降低,直到低得變成底線了,變得世人的良知再也難以忍受了。但生活甚至還不滿足,或者說它才是真正的主宰者,因為知道,即便是底線,也照樣會再一次被擊破。 —— 彭程跟想南終于是來網(wǎng)吧上班了。 已經(jīng)過九點多了,小老板早不再焦慮了,他從小包里又把香煙掏了出來點上,坐在電腦前多看了兩級電視劇。新婚妻子的電話打個不停,他還是依舊遷就的哄勸著。吧臺里,電腦亮藍色的光亮正照著他的臉,一閃一閃的晃著他的眼。彭程這個人請得,也說不上是好是壞了,到是個不錯的朋友,只是閑碎的事兒太多了? “老彭說了,他九點能到,你放心吧,他能到?!备娫捓锝辜钡钠拮樱ǖ恼f,竭盡所能的讓她平靜下來,可他自己也是不落聽的,誰知道彭程到底能不能來。 妻子哄完了,他放下手機繼續(xù)的看著美劇。網(wǎng)吧里噼噼啪啪的只有敲擊鍵盤的聲音,趕上廣告的空檔了,他看了看門口墻上的掛鐘,眼看就要十點了,他在吧臺上翻找著,找到電話:“兄弟,你還能不能回來了?!?/br> “能能能,能,我這就到了。”彭程這一串好似吆喝,他一邊說一邊跑了進來,踢踢踏踏的腳步極沉重,他使勁沖在前面,身子像是拉滿的弓弦,疙瘩妹緊緊的拽著他的手,人直挺挺的朝后靠,墜再后頭。 原本還在嘴邊兒上的話,小老板硬是沒說出口,彭程脖子上劃傷的新鮮傷口是那么長,從鎖骨一直扯到后頸,皮rou翻開,滲著殷紅的血。他隨手從吧臺里抽了張紙巾遞了過去:“出血了,不行去買點藥水吧!” “不用,沒事兒?!毙』镒咏舆^紙巾捂在脖子上,使勁的甩開疙瘩妹,他低著頭往吧臺里走,邊走邊問:“還有什么要交代的沒?”他掏出一張身份證來,在開卡器上掃了一下,扔出吧臺,啪的一聲,打到姑娘的身上,接著掉在地上。 “彭程,你干啥?”想南氣哼哼的呵斥。她裝得不像,那么的嬌嗔,讓人感覺得到的做作。她瞪著彭程半天,也沒見小伙子看她一眼,便還是沒有辦法的漏了切,憋不住的笑了起來。 總歸是搶了別人的男朋友,那是六年的感情??!那似乎是對一個女人最大的褒獎了。彭程曾經(jīng)跟她說過,貝貝對他的那些好,還是沒抵擋住她的魅力。終是沒人會搭理她的,小老板跟彭程清點著吧臺里的東西都沒抬頭,想著他剛剛給貝貝打電話時候的決絕,姑娘滿心的歡喜,她撿起了身份證,嬌俏的笑著到大廳里上網(wǎng)去了。 “沒有?!毙±习遄焐险f沒有,卻還是朝著想南多看了兩眼。那姑娘的嘴唇通紅通紅的,右邊的嘴角腫起了老高,也是條新鮮的口子,看不出來是不是咬的,但他毫不猶豫的堅信那就是咬的。 彭程一歪頭,看見老板正皺著眉頭瞄著想南,便洋裝著若無其事的說:“剛剛吵吵了,就來晚了?!?/br> “哦!”原本跟他也沒什么關(guān)系,小老板應(yīng)和了下,便拿出小包,把香煙和手機往里放,邊放邊說了句很多余的話:“其實老彭,你媳婦真挺好的,比她強?!?/br> 彭程歪頭看了看他,尷尬的列了下嘴:“我知道,沒事兒,我媳婦不知道這些?!?/br> 這是句很扎心的話,雖然彭程說得輕描淡寫,但他的心還是疼了,像是被什么東西掐了一下。剛剛貝貝在電話里那樣的退讓了,他甚至聽見她使勁兒的喘息,他能感覺到,那是她在祈求自己,盡管她并沒有說出求他的話來,他突然感覺心里像是著了火了,比任何時候都要鬧騰。 本書首發(fā)來自一曲書齋(m.budusu.),第一時間看正版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