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能那樣
一次次的催促,貝貝打了三次電話,彭程還沒有出門。她就快要走到他住的那家賓館了,在城市里最繁華的那條路上,越是近了,燈光越是豁亮了。他們還沒說完,一直在交流,斷斷續(xù)續(xù)的打電話過去,貝貝聽見想南說:“我不是讓你走了嗎?”接著彭程的電話就又掛了。 姑娘等了一會兒,她猜不出他們到底在說什么,但總之她知道他是會出來,否則想南不會那樣說。好半天的也沒有電話再打過來,她還是著急,便又打了過去,彭程還在房間里。 她的腳步更加焦急了,反正她感覺不好,她得見他,盡快見他。車來車往的馬路上,雨水打濕了路面,她越走越急,然后跑了起來,感覺每一次呼吸,都是一陣子涼,沖進(jìn)肺泡,剎那間擴(kuò)散開來。雨比剛剛稍大了一些,但風(fēng)卻小了,到也覺不出雨滴,但她的衣服上已是一層的水霧,總之是濕了。 “媳婦兒,你在哪呢?”彭程終于打電話來了,他似乎很著急,喘著不規(guī)則的氣,腳下的步子踢踢踏踏的,在一條靜謐而封閉的通道里,能聽見每一條褶皺擠壓的聲音。 “我在路上,你出來往右邊拐,第一個路口再拐的那條路,沿著路走呢!” “走到哪了?” 貝貝朝四下看了看:“大概是你的下兩個街口?!?/br> “哦,那我知道,別走了,你等著我吧!”彭程已經(jīng)沒時間再等電梯了,他看了一眼,轉(zhuǎn)身從樓梯跑了下來,跑出門賓館的大門,噪音突然填滿了他們之間,他攔了輛出租車。 “你快點(diǎn)兒,我都快到你那了?!必愗惔叽僦苍S算是威嚇,但她的腳步已經(jīng)慢了下來。 “你等著我吧!你別往前走了,我打車馬上就到了,挺冷的,你找個地方躲躲。” “我不,我走呢,你快點(diǎn)兒。”她突然很任性,她感覺彭程所有的焦慮都是在保護(hù)那個女人:“我到馬路中間走去,你好能看見我,快點(diǎn)兒。” —— 電話里嘟嘟嘟的響,也不等他說話,貝貝就掛斷了,彭程腦袋里突然嗡嗡嗡的也響了,cao,真鬧心吶! 剛跟想南他就沒掰扯明白,他光著屁股跪在床上,連說帶干的勸想南先去上班,買了那么大的力氣也沒怎么好使,這邊兒勸貝貝先別走了又他媽的沒好使,真他媽的讓人生氣。想南說什么也不去上班了,咋說也不行,她非要去網(wǎng)吧里看著自己,看他媽個粑粑,彭程突然仰天長嘆,干嘛就都這么犟眼子呢?這不擠兌人嗎? “我去看看她我就回去上班,我還能不去上班嗎?我還欠著董聰錢呢!”彭程急得嘴都不利索了,說點(diǎn)話他像是使不上勁兒了,擠眉弄眼的。他說得可是實話呀,咋著他這真心竟都無從表達(dá)了,想南為什么就不明白呢?難道他還能離開她嗎? “你!”想南嘆了口氣:“你們倆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她也困惑了,跟他天天在一起,他是那么的愛她,用他的話說,他愛得霹靂火炮的,她感覺這感情已經(jīng)不能再真實了,可她想不明白為什么貝貝只要一折騰,彭程就必須馬上去見她。 “我們倆沒事兒,我們要還有事兒,她能讓我跟你睡覺不?”如何做到的呢?此刻,彭程竟是一臉的誠懇,這是毋庸置疑的,就連想南也被問得啞口無言。 “那她干嘛老找你?” “她不就是受不了嗎?過不了這個勁兒嗎?哎呀!” —— 幾乎勝券在握的同時,彭程的手機(jī)又亮了起來,滴滴答答的,兩個人都低頭去看,是貝貝打來的。想南臉色驟變,她迅速轉(zhuǎn)身,去撿地上的衣服,彭程趕忙拿起電話,掛斷了,回身剛伸手拽住想南,電話又打了回來。瘦姑娘一聲清脆的“切”,彭程無奈而痛苦的仰頭閉眼,心里暗暗的咒罵,還是接起電話來:“你等一下,我馬上到了?!?/br> 想南再看不下去了,他好言軟語的口氣,他跟自己說話都沒有那樣溫柔過,她回身拿起衣服,胡亂的往身上套著:“行了,那你走吧!” 彭程正接著電話呢,回頭一把奪過了衣服,扔到門口:“想南,你這樣我能走得了嗎?”他急眼了,大聲的嚷嚷,摟著想南的腰把她拖到床的更里面,兩個人都赤條條的,細(xì)長的四肢,交纏在一起。 “那她找你干嘛?你怎么還能陪她睡一覺唄!”想南也嚷嚷了起來,音色鶴立,他有事兒在瞞著她,她能確定他有事兒瞞著她,這難道還能是她的問題? “跟那沒關(guān)系,她就是難受,我去看看她?!?/br> 想南側(cè)過臉來看他,他從不逃避她的注視,眸子里清澈的像是咿呀學(xué)語的孩子,好吧,她相信他只是去看看:“彭程?。∧氵€能老管著她嗎?” “想南啊!她是我前妻……”彭程低垂下眼眸,他準(zhǔn)備好要撒謊了。 “別什么就前妻前妻的,前妻得結(jié)過婚的?!毕肽锨榫w突然崩塌了,她大喝出聲,糾正他,她最不愛聽什么前妻后妻的。 彭程趕忙住口,他一聲不吭的等著,試探著再一次摟著她,把頭埋在她的胸口:“行行行行行,愛啥啥,啥都行,但咱能是那樣的男人嗎?” “那我跟你一起去?!毕肽贤蝗徽f。 小伙子猛地一抬頭,眉頭微蹙,一波不平是一波又起,他甚至可以不去,但他不能帶著她一起去。許是這反應(yīng)太不尋常了,想南也盯著他看,這讓他有些慌張:“你跟我去啥呀!你跟我去,那不打起來了嗎?” “打就打唄!”想南自然是不必怕的,她似乎是就想打起來的樣子,高昂著細(xì)長的頸子,像只桀驁不馴的大鵝。 “拉到吧!媳婦兒,現(xiàn)在打起來我還能動手打她嗷?媳婦兒,你是想啥呢?”彭程感覺自己是真說不清了,他松開摟著她的胳膊,撿起香煙點(diǎn)了一根,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很顯然想南更堅持,她似乎是打定了注意非要一塊過去不可。彭程呆坐著床邊兒上,接著想南也點(diǎn)了根香煙,噴云吐霧間,姑娘趟了下來,身子背對著他,默默的各自思忖。 “想南,我都跟你好了,我都跟她掰這樣了,是我不要人家了,我跟人家睡過覺,有過孩子,我怎么還能打她一頓唄!想南我是人不?我就去看看她,咱倆六年吶,能沒有一點(diǎn)感情嗷?她出啥事兒我心里能過這坎兒不?”彭程停頓了一下,他或許是想不起來說什么:“你都有我了,她卻什么都沒有了。” “你這不還是喜歡她嗎?” “想南,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我早就不喜歡她了,但是做人不是那么干的,男人不能那樣?!?/br> 本書首發(fā)來自一曲書齋(m.budusu.),第一時間看正版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