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三環(huán)上
兩人警覺地站起身,蘇利亞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走向門口。 她都做好了拔劍的動作,隨時可以出手。 “咯吱”一聲,門打開了。 “夏,夏穆!”一道稚嫩的童聲仿佛撥開云霧的金色陽光,一下子掃光了屋內(nèi)的緊張氣氛。 “哈,是夏穆的好朋友小約克啊,你來找我做什么?” 沐言俯下身子,一把抱起小男孩。 “給你,莫森爺爺說你可能需要這個?!毙〖s克遞給他一個信封,上面寫著“致夏穆先生”。 老人的通用語寫的很美,字跡工整,線條流暢。 沐言放下小約克,拆開信封,信上這樣寫道: “夏穆先生,你好,想必這個時候你已經(jīng)聽完了山姆的敘述,感到一絲困擾吧?很抱歉以這種方式與你交談,但為了不引起懷疑,我不得不這樣做。 “我猜你可能會覺得我們是臨時起意才委托你這件事,實則不然,很早之前我們就有這個打算,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傭兵又不值得信賴,所以拖到現(xiàn)在。 “你所表現(xiàn)出的睿智和博學(xué)折服了我們每個人,更難能可貴的是,你身上沒有貴族學(xué)者的倨傲,即便是處理j毛蒜皮的小事也樂在其中。所以我們相信你完全有能力勝任這件事,而且無論結(jié)果如何,我們始終堅定地站在你身后。 “最后是報酬問題,這也是個羞于啟齒的話題,畢竟你來自晨星,我們珍重的財富在你看來不值一提。不過好在不久前我學(xué)生洛羅夫來造訪過我,說自己在彌婭的賜福下成為了一名法師,并留下一枚水晶,說有事可以找他。雖然我不知道以夏穆先生的身份是否看得上他,但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以稱作‘報酬’的東西了。 “最后希望您找到真相,為安東尼沉冤昭雪。愿彌婭保佑著你。——莫森·奧利奇” 下面是一大堆手印和簽名,應(yīng)證了老人“我們始終堅定地站在你身后”的說法。 沐言把信疊起來,重新放回信封里。 “信上寫得什么呀?”小約克問。 沐言摸摸他的腦袋。 “莫森爺爺說我解決了大家的難題,他代表大家謝謝我?!?/br> “可是小約克還有個難題沒有解決???” “會解決的,相信我?!?/br> 他堅定地說。 領(lǐng)主府,西蒙正在院子里練劍。 “那小子今天有什么動靜嗎?”見下人進來,他扔下劍問道。 “他昨晚替旅店門口的蔬菜店老板山姆解決了生意上的問題,今早受邀去集市,還弄出了不小動靜?!?/br> “哦?說說看?!?/br> “是。”下人一五一十地講述了沐言解決眾人問題的事情。 “這么說來他還真是鑲金玫瑰的顧問咯?” “的確,莫森先生也承認了這一點,剛才他還讓小約克去旅店道謝?!?/br> “哼,老家伙怕是又想委托什么人調(diào)查安東尼的死因了?!蔽髅赡樕细∑鹨荒ú恍嫉睦湫Α!爸慌逻@次他要失望了,對方那種一頓飯吃上千金幣的人,怎么可能受他差遣?真是老而不死是為瘋?!?/br> “還要繼續(xù)盯著嗎?” “不管了,讓他玩吧,帝都來的有錢人,真他媽有閑情逸致?!?/br> …… 西蒙練完劍,走進浴室,旁邊等待許久的女仆急忙迎了上來。 她笨手笨腳地褪去西蒙身上的衣物,等觸及下半身時動作略顯僵硬。 西蒙不耐煩地抓著她的胳膊,將其粗魯?shù)仨斣趬ι?,另一只手靈活地鉆進上衣。 女仆被這突如其來的侵犯嚇到了,但出于恐懼她不敢吱聲,只好默默承受著。 西蒙貪婪地嗅著女人身上的味道,從她的后頸一路吻到嘴唇,睜開眼,卻看到一張驚恐的臉。 他的眼前沒來由地浮現(xiàn)起一張完美到讓雙月都失色的面龐。 那個名為蘇茜的女劍士,那是他見過最完美的女人。 對比之下,他突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尤其是看著面前這張平庸的臉上甚至沒有一絲嫵媚的表情。 他冷哼一聲松開手,任由放棄抵抗的女仆軟綿綿癱倒在地,徑直走向浴室。 …… 冰冷的洗澡水不但沒有壓制他的yuhuo,刺激之下反而讓其茁壯成長,他不禁想到了坎絲帕。 對方臉上布滿潮紅,媚眼如絲的樣子,尤其是她刻意裝出來的凄苦眼神,再配上獨守空閨的寡婦身份。 深夜時分,雙月高懸,沐言靜靜地躺在沙發(fā)上,腦子里翻來覆去都是明天的計劃。 就在這時,床上的蘇利亞突然發(fā)出一聲驚呼! “你點的**到了!” 沐言急忙起身竄到床邊。 “你怎么會發(fā)現(xiàn)……難不成還有偷窺的習(xí)慣?” “哪有!!我就是睡不著看一下,然后湊巧聽到……”蘇利亞委屈地解釋,然后拿出子水晶念了句咒語,一個大約三十公分見方的光幕就投s到了墻上。 光幕中只能看到一張空蕩蕩的床,但卻傳來這樣的聲音: “死鬼,你好久都不來找人家!” “公務(wù)繁忙,而且最近事情太多了?!?/br> “都是借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寂寞!” “知道,我都知道,這不是來陪你了嗎……” 然后一聲布帛撕裂聲響起。 “啊……別在廳,去……嗯……去臥室……” 緊接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畫面中出現(xiàn)了一對糾纏在一起的男女,正是西蒙和坎絲帕。 勉強可以看到坎絲帕的衣服被撕開,身體赤l(xiāng)大半。 兩人正如沐言所說,**一觸即發(fā),貪婪地從對方身上索取慰藉。 他突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果斷把水晶放倒,塞進被子。 “……就這樣吧,明天進行第三環(huán)?!?/br> “嗯……”蘇利亞的聲音也有些異樣。 幸好現(xiàn)在是黑夜,看不清臉色,不然氣氛會更尷尬。 那一夜兩人都失眠了。 …… 第二天清晨,在涼水的刺激下,沐言很快就清醒了。 他拍拍臉頰,對著鏡子里的自己默默打氣。 “相信自己!拿出身為傳奇學(xué)者的自尊!” …… 仿佛被昨晚那一幕刺激到了,前往鎮(zhèn)郊的路上兩人都沒什么話,直到快接近傳說中的花圃時,蘇利亞才開口。 “你確定不要我?guī)椭?,獨自面對它嗎??/br> “獨自面對是肯定的,但在這之前你要把它打服?!?/br> “什么叫‘打服’?” “假如說他是個人,你就打得他跪下叫爸爸?!?/br> “失去行動能力那種?” 沐言搖搖頭?!白詈弥皇芷ね鈧!?/br> 蘇利亞默默把手里的重劍收了起來。 沿途還有打斗的痕跡,樹干上布滿刀劍的斫痕和凝固成暗紅色的血跡,并隨著兩人的深入愈發(fā)多了起來。 一陣微風(fēng)吹過,帶著淡淡的芳香,隨即一個美麗的花圃映入眼簾。荒涼的寒冬中,這塊花圃就像沙漠里的綠洲,代表著生機與活力,但諷刺的是,它生長在不知多少人的血r上。 蘇利亞表情凝重地拔出細劍,她揮手讓沐言停下,獨自踏入花叢。 少女雙眼微閉,仿佛在感受什么。 突然,一道粗壯的綠色藤蔓從她正前方猛的竄出,似利箭一般直s過來。蘇利亞仿佛早就預(yù)料到這一幕,不閃不躲,細劍精準地刺進藤蔓前端,均勻地將其一剖為二。 地下傳來一陣沉悶的咆哮,藤蔓自己掙斷了,帶著前刺的余韻掉落在地,還蹦跶了兩下,像被一分為二的蛇。 一擊不成,怨魂花再度出手,數(shù)道藤蔓從四面八方升騰而起,宛如囚籠一般將蘇利亞罩在其中。 女劍士絲毫不畏懼,劍身上紫色光芒一閃而過,在她的揮舞下劃出一個絢麗的弧線,速度太快以至于線條首尾相接,組成一個完整的圓周。 怨魂花沖天而起的藤蔓被切開一個整齊的口子,蘇利亞剛好從中跳了出來。 似乎感受到敵人的強大,它安靜了下來,藤蔓俶的全部縮回地下,滿地的木槿花一陣搖曳,所有痕跡都被掩蓋。 蘇利亞慢慢挪動步伐靠近沐言,她擔(dān)心對方突然出手,自己來不及搭救。 事實果然如此,這次怨魂花龐大的身軀直接從他腳下竄了出來,反應(yīng)遲鈍的某人連一聲驚呼都來不及發(fā)出,就被蘇利亞拎到了旁邊的樹上。 至此,兩人才第一次見到了這朵傳說中的怨魂花的完整外貌。 看得出來那是一朵木槿花,就花圃里的一樣,爛漫如錦。只可惜花芯被一張恐怖的大嘴代替,鋒利繁多的牙齒上掛滿雜草和葉片,看的人頭皮發(fā)麻。 它的軀干也遠比一般木槿花來的粗壯,雖然沒有人形,但周圍伸出的數(shù)根藤蔓比人的胳膊好用多了。 “你……確定要獨自面對它?” 聽到少女的詢問,沐言咽了口唾沫。 但看著下面虎視眈眈的怨魂花,他突然有種虎落平陽的悲涼感。 我堂堂傳奇學(xué)者,和世上最強的四百人團搞死了滅世者奧杜因,看著他的尸體綻放成煙花消失在世界盡頭,如今卻被一個40級副本的boss*得站在樹上下不去,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特么有意思了。 他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帶著我下去吧,然后你回到樹上。” “你瘋啦?你會被它撕碎的!” 雖然這些天以來沐言從未讓她失望過,但這一次少女拒絕讓他冒險。 “沒事的,相信我。” 沐言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 “那好吧。” 蘇利亞只好照做。兩人落地的剎那,怨魂花本能地后退一截,它還以為對方要重新發(fā)動攻勢。 然而接下來,它卻看到那個兇猛的女劍士扔下隊友跳回了樹上? 開什么玩笑?這是侮辱嗎? 理智尚存的怪物花仿佛真的被嚇唬到了,一時間逡巡不進。 “我知道你還有理智,所以才會猶豫,你懷疑這是一個陷阱對不對?” 沐言率先出擊,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聽進去。 “你可以試著來攻擊我,以我孱弱的體質(zhì),絕對無法還手?!?/br> 怨魂花似乎有些意動,一根鞭子般的藤蔓從沐言身邊拔地而起,像抽陀螺一樣抽在他身上。 然后沐言果然如陀螺一樣飛了出去。 怨魂花這下激動了,它張開血盆大口撲向騰空的獵物。 鋪面而來的一股腥臭和視野里不斷放大的鮮紅口器刺激到了沐言,他用盡全部的力氣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大喊道: “埃里克!” 這一刻,時間仿佛都停止了,蘇利亞保持著拔劍前沖的姿勢,怨魂花卷著沐言,口器堪堪停在他面前兩公分處。 如果不是周圍樹上的小鳥還在蹦跳,這一幕看起來仿佛真的有如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