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瘋狂的船票八
瑞奇揮舞了一下手里的三瓣刃,很快就適應(yīng)了,這畢竟是專門為塔林人量身打造的武器。 剛鐸也掂了掂手里的對劍,亮白短劍夜叉輕盈如風(fēng),漆黑短劍散華沉穩(wěn)似鐵,還有溫?zé)崤c冰冷兩種截然不同的手感。 不算趁手,但也勉強(qiáng)可用。 不知道如果瑞奇知道對手這樣評價自己最珍視的武器會作何感想。 “找個地方躲好,順便把這兒封起來” 他彈給自己外甥一張隔音結(jié)界卷軸,然后消失在空氣中。 見狀剛鐸也冷哼一聲,然后隨之消失。 兩個不露出身影的敵人在凝重的空氣中捕捉著對方的蹤跡,只有短劍和刀刃相接的那一瞬發(fā)出“鏘鏘”聲,閃出一兩多火花,其他時候連一絲風(fēng)聲都沒有。 …… 沐言被莫拉比請進(jìn)待室,他詫異地發(fā)現(xiàn)這位主管今天額頭上的汗比較多。 或許是聽說有生意了太激動吧,他可是從格雷澤那兒聽到過很多這位主管的黑歷史――全是關(guān)于對方對金幣的執(zhí)念。 地精的契約精神在這個人身上完全沒有一絲體現(xiàn),他只認(rèn)錢。 “契約是無形的,所以其約束力是有限的,完全受罰金擺布,這就是金幣的力量?!?/br> 這是對方對契約精神的解釋,也正是這番說辭讓他當(dāng)上了閃耀金幣的主管――這個有點像公務(wù)員的位子。 但沐言覺得這番話對分不清經(jīng)濟(jì)和政治的霍斯狄人而言相當(dāng)于對牛彈琴,或許霍斯狄的城主――那位偉大勇士的后人之所以能看重他,是因為對方至少七級傭兵的實力。 “莫拉比先生,聽說您對灰帽子的黑市活動比較了解。” 入座之后沐言直接開門見山,畢竟烏諾還在外面等著他。 莫拉比錯愕了一瞬,然后很快堆起笑容。 “做我們這一行的,怎么能不了解黑市呢,畢竟那兒每天都在進(jìn)行大買賣。” “那……有納格法爾號的船票嗎?” “什么?” 莫拉比的瞇瞇眼一下子睜圓了,有那么一個瞬間他都懷疑這位年輕的巫師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就是參加捕撈季的船票,莫拉比先生,我知道那玩意兒一票難求,但如果有的話,我希望您可以第一時間告訴我?!便逖哉f著還拿出一個小包裹遞到他手里。 這是絲薇特教他的,雖然他覺得這沒什么必要,一個閃耀金幣的主管會在乎這100金幣? 但事實出乎他的意料。 “沐言先生,您真是太氣了!”莫拉比抓過袋子,掏出三枚金幣,變戲法兒似的在指尖移動著。 他甚至對沐言用上了敬語,兩人上一次交流的時候明明是“小子,滾蛋吧”這種語氣。 “另外……格雷澤先生托我向您問好,他因為一些實驗上的原因無法脫身。”沐言頓了頓,試探著說:“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這樣一件事,他幫您制作了‘一些’亮閃閃的‘小可愛’。” 說出這個詞的時候他感到一陣惡寒,但這的確是格雷澤的原話。 “當(dāng)然記得。”莫拉比收起金幣。“有什么是我能為您效勞的嗎?哦對了,船票的話,三天后就有一張?!?/br> “什么?” 這次輪到沐言說這句話了。 “三天后?這么巧?” 莫拉比點點頭?!斑@也是近一年來霍斯狄出現(xiàn)的唯一一張船票,沐言先生還請準(zhǔn)備好足夠的金幣,灰帽子的人可沒有我這么好說話?!?/br> 沐言點點頭。“所以如果到時候金幣上周轉(zhuǎn)不開――” “沐言先生?!蹦鹊谋砬橐幌伦訃?yán)肅起來?!皩σ粋€地精而言,金幣只有兩種流向,一種是流向自己的口袋,一種是流進(jìn)自己的棺材,所以請不要試圖從一個地精口袋里往外掏錢,除非你殺了他?!?/br> 沐言聽的目瞪口呆,他忙問:“那……你們放高利貸嗎?” “不?!?/br> 聽到這個果斷的回答,他頓感一陣放松,原來赫魯?shù)牡鼐€未聰明到猶太人的地步。 但莫拉比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微笑道:“沐言先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蛟S在冥河以東,那是一種正常的貿(mào)易手段,但在霍斯狄,你指望誰能主持公道?縱使有1000%的利潤,在成功率達(dá)不到100%的情況下,我們也不會貿(mào)然嘗試。 “我們不是商人?!狈逝值牡鼐樕涎笠缰湴恋纳癫?。 “我們是守財奴?!?/br> 沐言頓時肅然起敬。 …… 被封鎖起來的小巷子里。 交手了數(shù)個回合后,兩人再度拉開距離。 瑞奇甩了甩有些發(fā)麻的右手,即便他習(xí)慣了右手揮舞沉重的散華,乍換成這么龐大的武器也很難吃得消。 比起他只是稍感別扭,剛鐸就難受多了。 漆黑的短劍散華越來越沉,還源源不斷散發(fā)出冰冷氣息,他的右手都快被凍麻了,左手則截然相反,夜叉白光大盛,也越來越燙,他要花費(fèi)多一倍的心思才能更好的隱匿身形。 瑞奇注意到了他的異樣,知道對方不好受,腳下一蹬,干脆放棄隱匿直接沖了出去。 巨大的旋刃被他拖在身后,帶著萬鈞之勢砸向?qū)κ帧?/br> 剛鐸抬起對劍,打算雙劍交叉硬抗這一擊。 然而就在雙劍即將交叉的一瞬間,他看到對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突然強(qiáng)行止步,寧愿身子被巨大的旋刃帶偏失去破綻也要提前將這次攻擊砸在地上,然后如一縷輕煙似的飄遠(yuǎn)。 “糟糕……” 剛鐸心知不妙,但卻來不及反應(yīng)。 “砰――” 相互碰撞的散華和夜叉突然發(fā)出一聲巨響,聲波讓巷子兩端無形的結(jié)界一陣變形,差點就要被突破。 一冷一熱兩股力量交匯,不但沒有中和,反而產(chǎn)生了更加強(qiáng)烈的爆炸,剛鐸感覺自己的身體一半冰冷一半燥熱,但兩者涇渭分明,絲毫無法融合。 身處爆炸中心的他被煙霧籠罩,兩把劍被爆炸彈飛,一左一右c在墻上,上面還沾染著他的鮮血。 劇烈的疼痛刺激著神經(jīng),讓他提不起一絲力氣。 煙霧散盡之時,剛鐸突然感覺后頸一涼。 那是飛旋黯刃的觸感,他再清楚不過了。 幽魂渴望鮮血,仿佛在舔舐著他的皮膚,但沿著脊柱劃出的線條將身體分為冷熱兩部分,順著皮膚攀爬而上的幽魂一半被凍結(jié)一半則冒著白氣蒸發(fā)了。 多么嘲諷的結(jié)果。 “‘賞金獵人’是嗎?”瑞奇用刀刃抵著他的后頸問道。 “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么我不會受到這把回旋飛刃的影響?” “我殺過很多塔林人。”剛鐸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但沒一個像你這樣話多?!?/br> “是啊,因為我可是臭名昭著的叛徒啊?!?/br> 說著他手上微微用力,鋒利的刀刃劃破棕黃色的皮膚,鮮血涌了出來。 “你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吧,獵人先生,我可以用這把鋒利的刀刃在不殺掉你的情況下一塊塊剔掉你的骨頭?!?/br> 剛鐸嘴角微揚(yáng),仿佛對架在脖子上的刀刃毫不在意。 “我的血有毒,或許那個叫烏諾的小家伙――” 他的話說到一半,瑞奇心中突然一顫,不由自主出現(xiàn)了一絲分心。 就在這個時候,剛鐸突然身子一沉,向上一頂,飛旋黯刃的刀身立刻像切豆腐似的切進(jìn)他的肩膀,卡在骨頭上。他用身體做刀柄,往后猛的一靠,徑直刺向瑞奇。 刀刃切開了瑞奇的紫色皮甲,就在即將觸碰到他的身體之際,塔林人突然消失了。 準(zhǔn)確說是變成了光,就像一塊發(fā)光的水晶球被打碎成齏粉,粉塵揮灑在空中,熠熠生輝,折s出美妙的光彩,如煙似幻。 與此同時,夜叉和散華兩把對劍也仿佛感受到了號召,化作兩團(tuán)流光遁入這圈閃光之中,游魚一般來回穿梭。 “嗤嗤嗤” 一時間根本無法閃躲的剛鐸不知道被刺穿了多少劍,身體像被扎漏的水袋一樣,軟綿綿撲倒在地。 “我的命……值……” 他的話沒說完就咽氣了,隨之一起跌落在地的還有八枚金幣。 光芒也只持續(xù)了一瞬,在剛鐸倒地的一瞬間就消失了。 重新現(xiàn)身的瑞奇臉色蒼白,似乎剛才那一招對他而言負(fù)擔(dān)也著實不小。 他胸前的皮甲被切開一條口子,透過這條口子隱約可以看到傷口。 剛才那一下,他還是沒有躲開。即使只破開了皮,毒性也順著血y蔓延到全身。 不過瑞奇倒是有些想笑。中了毒的他自然明白這毒性到底有什么危害,其最大的作用就是麻痹和弱化感知,在兩個頂尖殺手的對決中的確十分關(guān)鍵,但對于烏諾那小子…… 大概相當(dāng)于沒有作用吧,自己還真是關(guān)心則亂。 “瑞奇舅舅!” 結(jié)界消失,烏諾急沖沖跑進(jìn)來。 “你沒事兒吧?這人是誰?” 瑞奇擺了擺手。 “我們趕緊離開這兒,在我感知恢復(fù)以前不要再出來。” “可是……沐言他――” “從現(xiàn)在開始,除了我以外,不要相信任何人,烏諾。”瑞奇嚴(yán)肅道:“看來我是該找時間給你好好上一課了?!?/br> 烏諾雖然還有話要說,但見他態(tài)度堅決,只好作罷。 “那……我背你?” “……” 瑞奇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隨手扔下一團(tuán)紅色粉塵,剛鐸的尸體就劇烈燃燒起來,迅速化為灰燼。 他收起飛旋黯刃,身形再度消失在空氣中。 “帶路?!?/br> 見狀烏諾只好無奈地聳聳肩,朝著第十四大街的旅店走去。 路上他忍不住問。 “瑞奇舅舅,你剛才扔下去的那是什么?有股辛辣的感覺?!?/br> “精煉魔鬼椒粉塵,毀尸滅跡專用?!?/br> 烏諾聽到“魔鬼椒”三個字,情不自禁吞了口口水,他已經(jīng)好久沒吃飯了。 :